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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都市连载
霸道总裁《开局就被赶出豪门》,主角分别是白蔹白少绮,作者“一路烦花”创作的,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如下:一睁眼,白蔹穿到了一个声名狼藉的纨绔大小姐身上。听说她父亲是北城的新贵,白手起家声名远播;她的私生子大哥是个天才,考上市状元去了江京大学;私生子妹妹是隔壁国际班多才多艺的校花,温婉知礼;未婚夫是金融贵公子,校园学神,没拿正眼看过她……而她,就是个毫不起眼智商不高的普通人,开局就被赶出这个家门。白蔹:行吧,那她就好好学学习,努力做个......
主角:白蔹白少绮 更新:2024-05-19 04: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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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白蔹白少绮的现代都市小说《高质量小说阅读开局就被赶出豪门》,由网络作家“一路烦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霸道总裁《开局就被赶出豪门》,主角分别是白蔹白少绮,作者“一路烦花”创作的,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如下:一睁眼,白蔹穿到了一个声名狼藉的纨绔大小姐身上。听说她父亲是北城的新贵,白手起家声名远播;她的私生子大哥是个天才,考上市状元去了江京大学;私生子妹妹是隔壁国际班多才多艺的校花,温婉知礼;未婚夫是金融贵公子,校园学神,没拿正眼看过她……而她,就是个毫不起眼智商不高的普通人,开局就被赶出这个家门。白蔹:行吧,那她就好好学学习,努力做个......
局长是凭借以往的交情,才跟李老太说出这句话的。
听得出来他没开玩笑。
甚至连陈港大名都叫出来了。
李老太放下孙子,倏然站起来,她声音还有些哑,“你认真的?”
她也不是没有眼色,就今天下午那几个女生,从头到脚,就没几件她看得上的东西。
局长那边没有再解释,直接挂断电话,他自己都焦头烂额。
“奶奶,密码……”
李老太心下也有些慌了,她没再管孙子,而是将电话打给陈港。
**
黑水街。
接到明东珩电话的陈局他终止手边的事,大发雷霆,“不是,湘城这TM是一群酒囊饭袋?不说他们在谁头上动土,现在已经一层一层相护到这种地步了?”
“天高皇帝远,山中无老虎,猴子做大王。”手下无奈道。
这种事并不是个例。
他一连用了两个典例解释。
“姜少身份在保密状态就算了,小少爷的手表是姜少亲自做的,上面还有姜家的标志,他们也看不出来?”陈局狠狠摔上车门,眉眼间戾气十分明显:“就那手表,整个江京也就姜少能做出来,他们可真有眼光啊!”
陈局发这么大的火,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得罪了姜附离。
更是为他们这从上到下的腐败而震怒。
他被下放到这里,一切都很太平,甚至连黑水街那一块都没出什么大事。
陈局本以为他的主要任务就是黑水街,然后帮着陈家、姜家联系些人,高枕无忧等着回去加官进爵。
谁知道,一切的平和都是表面。
都是湘城做给他看的。
甚至有可能,他们来之前,湘城就开始做这些表面功夫了。
若不是今天这件事,他还不知道整个湘城仅是表面平和,骨子里实则是千疮百孔。
“没有办法,”开车的手下看着后视镜,安抚陈局,“您也知道,姜少、小少爷身份都很隐秘,不说湘城,江京也没几个人能够格见到姜少。您想让湘城这些人一眼看出来,也实在是太为难他们了。”
不过有句话陈局说的倒没错。
姜鹤手上那手表,确实稀罕,整个江京也就那么一件。
要不说怎么怀璧其罪呢。
他们也确实会挑东西,正好就挑到了姜鹤头上。
手下看着后视镜里黑着脸的陈局,暗自抹汗。
就是不知道他们要怎么承受陈局的怒火。
**
“我们就这么离开,没事吧?”沈清跟着他们出了警局大门。
还是觉得玄幻。
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庄严肃穆的大门。
头顶夕阳已经只剩小半边,颜色红彤彤的,几乎不刺眼,但沈清还是觉得恍惚。
……就这么出来了?
“没事,”明东珩见姜附离对沈清挺尊敬,他也放低姿态,目光冷酷地看了后面一眼,才道:“您放心离开,他们不敢再找你了。”
“那就好。”沈清呼出一口气。
白蔹一出来就看到蹲在对面的两人,小七面无表情地站在两人身边,抬头望天。
她顿了一下,偏头看向姜附离,把姜鹤交给他:“我等一下我舅舅,你带姜鹤先回去。”
夕阳将她轮廓照得极其分明,一身素色襦裙,却比晚霞更肆意。
姜附离看了她一眼,然后伸手,把姜鹤接过来。
作为研究员,姜附离的手绝对是称得上为一双艺术品,骨节分明又裹着淡淡冷玉般的寒意。
白蔹揽在姜鹤胳膊上的手指却更为纤细,流畅的冷白色,让人很难想象就是这双手弹奏出千军万马。
他接过姜鹤的时候,难以避免的触碰到那冷白色。
一触即放,并不如他手心那般寒凉。
姜鹤紧紧抓着白蔹的衣袖,并不放手。
姜附离淡淡看他紧闭的双眼。
“姜小鸟?”白蔹扯了扯自己的袖子,然后低声安慰,“姐姐现在有事,你先放手,明天早上我就去看你?”
姜鹤长长的眼睫颤了颤,手指松开。
姜附离这才冷冷的抱着他,“不用明东珩送你们回去?”
“不用。”白蔹懒洋洋的抚平衣袖与裙摆。
等明东珩将车开走,对面那三个人才期期艾艾的走过来,“姐。”
“嗯,”白蔹逆着夕阳而立,朝毛坤懒洋洋的介绍,“我舅妈。”
毛坤三人声音很大:“舅妈好,我是小毛。”
沈清被吓了一跳。
毛坤那头黄毛总有点不像好人的样子,但比起明东珩,毛坤简直不能更正常了。
沈清放松很多,“小毛同学,你们也是阿蔹朋友?”
“是啊。”毛坤有些心虚的挠挠头发。
**
不远处。
打着电话的纪邵军正往这边走,手机那头,是一道女人的声音:“她回湘城了?”
“纪慕兰,你这什么语气?”纪邵军皱眉,呵斥。
“我把她留在白家,就是冲着白家家大业大,就她那么玩法,除了白家还有谁能保得住她?她倒好,为了就逞一时之快就拍拍屁股回到湘城?处处给我惹事。”
纪邵军脚步停下,“这件事跟她没关系……”
“有没有关系你能有我清楚?”纪慕兰打断他,白蔹从小大大惹的事多了去,“你找我,还不如白启明的一句话管用。”
“你有新家庭了?”纪邵军忽然问。
纪慕兰沉默了。
“又找到所谓的真爱了?”纪邵军看着白蔹就在前面不远处,乖乖巧巧的站着,他冷笑,“这件事解决了,不用再提白启明。你一去两年多没有音信,有时间回来看看你女儿跟你亲爸吧。”
“纪慕兰,你已经不再是十九、二十岁那个任性的年纪。爸年纪也大了,你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他说完,也不等纪慕兰回答,直接挂断电话。
面色不太好。
他就这么一个妹妹,大部分情况下他都夹在纪慕兰跟纪衡之间,可这次纪慕兰将白蔹一个人留在白家,实在太让纪邵军失望了。
纪邵军一直有纪慕兰的手机号码。
只是没联系过对方,今天是为了白蔹第一次联系纪慕兰。
他收起手机,走到白蔹沈清那边,表情缓了很多。
看到白蔹身边的毛坤三人,他脚步一顿,目光在小七脸上停留了一会儿。
“纪舅舅好。”毛坤三人十分有礼貌。
纪邵军“嗯”了一声,收回目光,挺有威严。
他跟纪衡一样话并不是很多。
沈清这会儿倒是健谈,非得让毛坤几人去家里吃晚饭。
“我们就不了,舅妈,”毛坤挠挠头,“我干爹还找我有事。”
沈清有些遗憾的看着毛坤三人离开。
她对三人印象很好,尤其是那小七。
“先去买菜,爸马上要到了,”纪邵军也收回目光,拍拍白蔹的肩膀,“这件事就不要跟你外公说,免得他担心。”
至于警局到底发生了什么。
纪邵军也没问白蔹,一直沉默的在想纪慕兰那件事。
今天是白蔹第二次来纪邵军家,但这一次与上次心境完全不一样。
沈清与纪邵军在厨房做饭。
纪邵军大厅茶几上放了很多奖杯和照片。
白蔹目光落在中间那一张照片上,照片是中年纪邵军跟一个女孩的合影,那女生穿着黑色T恤,举着奖杯,很是瘦小,笑得阳光纯洁。
她总觉得,这人眼熟。
“这些都是他教的学生,”纪衡顺着她的目光注意到那张照片,低头吸了一口大烟,声音显得模糊,“每个人都考到了北艺,除了杨琼。”
北城艺术大学,是四大城最好的艺术学校。
纪邵军当老师这么多年,可以说是桃李满天下。
纪衡目光悠远,没再说下去。
杨琼。
白蔹斜倚着沙发,很是漫不经心的姿态,眼睛微微眯起,没听过这名字。
“开饭了,你们俩在那干嘛,”沈清端着一碗菜出来,打断了白蔹与纪衡的话,“快过来准备一下吃饭了。”
“哦。”白蔹收回目光。
去厨房洗手,帮两人端菜。
“你别端了,”沈清把她赶出去,“让你舅舅端,他皮厚,没事。”
刚端起汤的纪邵军:“……”
好想放回去。
门铃响了,沈清手一顿,她对任家人还是拘谨不已,“阿蔹,你去开门,应该是你小舅来了。”
白蔹就去开了门。
来的只有纪绍荣一人。
这很正常。
纪家的家宴,任家怎么可能有其他人会来。
任晚萱连纪衡那也就去过几次,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不用跟你弟弟说阿蔹那件事?”沈清在厨房拉住了纪邵军,目光看着客厅,压低声音。
纪邵军摇头,声音十分冷漠:“阿蔹说没事就先不用管,任家什么关系,是我们能攀上的吗?”
沈清看着纪邵军这样子,就知道他很介意任家。
“我管你。”她冷哼一声。
她以前还想着讨好任家的一切,最近一段时间,好像也看开了。
**
任家。
晚饭的时候,只有三个人。
任晚萱任谦与任家薇。
今天任晚萱校庆,家里没有一个人去,若是在以往,她必定是要生气的,所以任家薇跟任谦都带了礼物回来,特地陪任晚萱吃饭。
只是今日任晚萱倒是乖巧,没有生气。
“仇老师跟你那位师兄是不是回来了?”任谦忽然想起这件事,询问任晚萱。
仇老师是任晚萱的书法老师。
在梁体上造诣很高,在书法界影响力很大,虽然是湘城人,但早就搬去了北城,很少回来。
当初请她当任晚萱的老师,任谦跟任家薇花了很大代价。
任晚萱点头,“嗯,应该是晚上到湘城。”
“问问仇老师哪天有空,我登门拜访,”任谦严肃开口,“到时候我会通知陈爷。”
这件事整个任家也不敢怠慢。
两人说着,任谦还没见到纪绍荣人,便看向任家薇,“绍荣人呢?”
任家薇伸手抽了一张纸,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他去纪家吃晚饭了,今天不用等他。”
去纪家吃饭?
任谦对纪绍荣去纪家吃饭没什么意见,他对纪家的人并不太关心。
他诧异的是今天这个点。
很不巧,白蔹一出事,纪绍荣就去纪家吃饭,这让任谦不由不多想。
对面,任晚萱也抬头看了一眼任谦。
吃完饭,任谦端着茶杯,想与任家薇说仇老师跟陈爷那件事。
外面忽然传来佣人的声音,“先生回来了。”
是纪绍荣。
任谦脚步一顿,他看了外面一眼,忽然放下茶杯往楼上走去,“家薇,我有点累了,绍荣若是有事,让他明天再来找我。”
说完。
人就消失在楼梯口。
任家薇诧异的看着任谦的背影。
“怎么了?”纪绍荣一回来,就看到任家薇若有所思的样子。
“不对,”任家薇摸着下巴,她若有所思,忽然坐直,“纪家是出什么事了?还是你最近惹到我爸了?”
“纪家?”纪绍荣一顿,他拍拍任家薇的手背,“没事,我刚从哥那回来,我们准备给阿蔹买架古筝,哦对,你有认识教古筝的老师吗……”
任家薇听他这么一说,才放松。
纪绍荣见她被转移了目光,这才往楼上一眼,然后皱眉向纪邵军发微信。
翌日。
任谦起的比以往要晚很多。
纪绍荣昨晚与任家薇在老宅住了一晚。
直到佣人告知任谦,陈港忽然来拜访,任谦才下楼。
刚下楼,就看到等在大厅的陈港。
任谦想起白蔹那件事,当先开口,“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陈叔叔。”任晚萱也拿着书包下来。
陈港只勉强笑笑,他没心思与任晚萱说笑,只看向任谦,“任老,这件事只有你能帮上忙了,你能帮我联系白蔹吗?”
任晚萱低头慢慢换鞋。
听到陈港这么说,她手一顿。
任谦心下一突,隐隐感觉到,事情好像与他想象的不太一样,“你找白蔹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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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蔹懒懒地侧着头,抓着他头发的左手隐隐有一截猩红露出,烟雾浅浅模糊了她精致美艳的面容。
是种惊心动魄的美。
可白背心瞳孔里倒映着白蔹似笑非笑的脸,再也生不出其他欲念。
他说不出话,只疯狂惊惧地摇头。
“这样啊。”
白蔹松开手。
烟不是她喜欢的味道。
她懒洋洋的将烟扔在脚下踩灭:“打扫战场,会吗?”
她彬彬有礼,其他人也是真的害怕。
乖巧点头。
白蔹拍了拍衣袖,离开前瞥他们一眼,轻描淡写:“怕什么,这也没砍你的头。”
很随和的态度。
当然,如果她没用一种砍大白菜的语气。
直到她离开,白背心才滑坐在墙角,畏惧地动了下麻痹的指尖。
小弟好半天才敢默默挪过来,蹲在他脚边,抽了根烟压惊:“你说你惹她干嘛?”
白背心:“……”
十五分钟后。
两个巡逻的再次转回来,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小卖部门口,那个青水街十分难缠、背后有点势力的混混头子顶着伤,正在乖巧的帮店主——
扫地、搬东西。
其他小弟也吭哧吭哧的干着活。
“看什么看?”白背心咬着烟,瞥那俩巡警一眼,烦躁道,“死条子!”
骂骂咧咧后继续搬箱子。
一旁的店长战战兢兢的,刚想伸手搬。
白背心把之前欠的烟钱还给店主,凶神恶煞:“叫你打扫了吗?”
他继续闷头把货往下搬,抽了一包烟也没想明白。
不是,她有病吧??
这他妈笑起来这么乖打架这么狠?!
白背心面无表情的想,她甚至还想砍他的头!
不远处。
“喂?队长。”小警员警惕的看着小卖部,他拿出对讲机,神色严肃,“对,申请严查青水街112号小卖部的店长,嗯,我没开玩笑!!!”
**
天还没黑,白蔹回去的时候纪邵军刚想出来找她。
他注意到,出去一趟,白蔹心情好像又好了起来。
纪邵军放心了些许,湘城北城生活差距大,他真怕白蔹不习惯。
白蔹坐在石桌边,手懒洋洋地支着下巴,看纪邵军来回几趟把家里的水缸填满,忽然开口,“舅舅。”
纪邵军将水桶放在水井边,听到白蔹的声音,愣了神。
白蔹以前跟着纪慕兰只来过两次湘城,这是她第一次开口叫舅舅。
“哎,”他声音骤然拔高,“你说。”
白蔹眨了眨那双大眼,很是乖巧:“我要转到理科。”
她没说我想。
而是我要。
“啊,”纪邵军拿起打水的绳子,思绪翻转,“能告诉舅舅,为什么吗?”
他知道白蔹是学文科的,文理课程差距太大了,理科是很残酷的,逻辑推理,难度分明,主打一个不会就是不会。
白蔹笑了笑。
纪邵军跟纪衡两人话不多,可对待白蔹都带有明显的试探跟小心翼翼,这让她初来异世有种被接纳与认同感。
她不讨厌,甚至有了那么一点归属。
当然,她不明白原主为什么放着这么好的家人不要,为了几个不相干的人死在湖里。
“不为什么,”白蔹歪了歪头,又问:“不可以吗?舅舅?”
纪邵军:“好,可以……交给我!”
看着纪邵军放下桶去找纪衡的背影,白蔹收回乖巧的眼神,懒懒的支着下巴笑。
活着,好像也还行。
**
“这就是你答应她的理由?”纪衡拿了一匹布,看着纪邵军,褶皱分明的脸上出现了一种难以理解的表情。
院子里没什么人,左边除了厨房外,还有个小仓库,里面放满了布匹。
虽然有些年了,但颜色依旧鲜亮。
纪邵军一有时间就会来帮纪衡打扫。
他讪笑一声,拉好一段防尘罩,小声嘀咕:“可是她叫我舅舅。”
“胡闹,”纪衡冷着脸,威严不减,“她不懂事,你也不懂?阿蔹都高三了,文转理是闹着玩吗?”
高三转学本来就挺胡闹了。
他儿子智商挺高的,怎么这件事上这么糊涂。
纪邵军也不懂怎么白蔹转了一圈回来,心情挺好,突然间却要转科。
他默默干着手边的活儿,忽然想起什么,犹疑着开口:“白家那俩私生子,是不是都学理?”
白少柯去年市状元考入江京大学,白家在网上炒了很久,连湘城这边都有所耳闻,听说那个私生女理科也极好。
纪衡抚摸着一段顶好的绸缎,闻言,没有立马开口。
他手部已经起了充满沟壑的皱纹,好半晌:“她这气性……”
“爸,”纪邵军有点后悔提起这个,“我看阿蔹这次懂事了,是个有想法的,大器晚成,你要给她机会,明年再复读一年,未必不能考个理想成绩。”
当然,他也就随便说说。
自家侄女什么样他是知道的,能安安静静把高三读完就不错了,他们家也没指望侄女发给他们考个状元什么的回来,她开心就随她来吧。
学文学理无所谓。
纪衡转身,从身后的柜子里小心翼翼地抽出一个小油纸包,又打开油纸包从里面抽出细长的针。
没再反驳。
纪邵军一看就知道他默认了,他放好布匹,看着纪衡拿好针:“我帮您把绣架抬出来?”
纪衡没立马回。
好半响,他可有可无的点了下头,“拿吧。”
纪邵军眼前一亮,“哎!我这就去。”
天已经黑了,纪邵军给沈清打了个电话说晚点回去,就留下来帮纪衡清理仓库,把绣架这些东西拿出来清洗完,又放在院子里晾着。
他哼着歌擦拭深色绣架。
白蔹房间灯也是亮着的,他能看到映在窗户上的倒影,她在书桌前看书。
白蔹是不一样的,纪邵军能感觉到,今天回来,她即便踩到了石块里的黑水,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跟她妈妈是不一样的。
纪邵军忽然觉得白蔹被白家送回来,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
纪邵军在帮白蔹联系学校与老师。
此外还有她的户口,需要迁到纪家。
白蔹这几天一直在图书馆,这个时代让她意外的不仅仅是手机电脑,还有图书馆。
她从未见过馆藏如此丰富、还对外公开的藏书阁。
这真的一个很好的时代。
就是有个问题——
白蔹低头,看着手边的物理书,又看看物理习题,写了两题后放下笔,她轻喃:“我这……终于要开始败坏老师的名声了?”
以前那君子六艺,人生八雅,她不敢说多精通,至少也出师了。
现代飞速发展的科技,原主脑子空荡没有半点知识,她自己在图书馆看了几天书,大部分都能看懂。
她觉得她看的书不算难,但……
问题是这样的——
她学的知识与例题:1+1=
她做的题:证明e(iπ)+1=0
白蔹幽幽地想——
不知道回去多给老师烧两柱香,老师会不会原谅她在现代给他丢人?
图书馆藏书多,但也有不足。
比如更深度的知识,比如更大量的题库。
她都没有见到。
听到她的叹息,旁边拿着画笔的小孩偏头,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她。
“选c。”
他忽然开口。
白蔹顿了下,她翻了下答案,C,是对的。
于是转过脸,“速算?”
她第一天来图书馆的时候,就看到她来湘城就从火车站跟她到城门口的小朋友,缘分不浅。
后面几天两人都在八点图书馆开门准时出现,他们一起看书学习,都不怎么爱说话。
小屁孩摇头。
半晌后,解释,“我哥给这种题套了速记模型,有个算法。”
谁家普通孩子记速记模型?
白蔹却接受良好:“这样啊,喝奶茶吗?”
“不……”
白蔹不给他反对的机会,她趴在桌子上笑,春风细雨般:“对了,我一直都当你是我好朋友——”
她卡了下壳,“你叫什么?”
姜鹤:“……”
“姜鹤,鹤向孤山去未归的鹤。”
“哦,姜鹤,我一直都当你是我好朋友。”白蔹将手上的纸揉成一团随手往后一扔,敲了敲他的脑袋,“走,出去。”
两人从座位离开。
纸张稳稳当当进入角落一个红色镂空废纸篓。
兜里手机响了声,没有署名的号码,白蔹随手接起,“喂?”
对面显然没想到她声音这么冷静,顿了下,漠然开口,“是我。”
“谁?”白蔹没什么耐心。
“白蔹,我跟白少绮共同话题多一点,就算没有她,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手机那头,宋泯根本不相信白蔹没有他的电话,只以为白蔹故意的,他按着眉心,冷淡又厌烦:“你因此把拜师帖带去湘城,不觉得很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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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港握着杯子。
只一晚上,湘城就翻天了。
“您看来还没收到消息,”他看着任谦,“李家在昨天惹了麻烦,被查封了。湘城连夜入驻了江京一批人,我唯一能查到的就是这事与白蔹和陈爷有关系。”
陈港都没见到李家人,去问相关人员,得到的永远只有一个回答“事关机密”。
幸而他平日打点到位,终于有人跟他透露其中有个当事人是白蔹。
这才求到了任家。
他记得白蔹是纪绍荣的侄女。
任晚萱蹲下系鞋带的手,忽然顿住。
“她跟陈爷有关系?”任谦也大为失色。
就纪家,他从没放在心上,怎么可能与陈爷有什么关系?
任晚萱站起来,她抓紧书包,忽然开口:“可能因为她校庆弹了白衣行吧。”
任谦与陈港都看过去。
“白蔹学过古筝,”任晚萱低敛着眸,心下很乱:“那天校庆故意弹了白衣行,都知道陈家人喜欢白衣行,应该是因为这个吧。”
说完,她拿着书包去学校。
身后,任谦也缓过神,他就说,纪家那行人,怎么可能会与陈爷有关系。
如果是因为《白衣行》,那就说得通了。
所以……
任谦忽然意识到,白蔹根本没事?
不仅没事,还得到了陈爷的赞赏?
任谦忽然掏出手机,直接给纪绍荣打电话,可电话没打通。
他怔怔坐在沙发上,第一次觉得有些后悔,所以昨天纪家根本就没有想要向他求助的意思?
那昨天晚上他的举措……
纪绍荣肯定感觉到了。
“如你所见,我也联系不上白蔹,”任谦看着陈港,叹气,“我看李家那件事你不要插手了,本来就是表面功夫,现在被陈爷发现了,能撇开就赶紧撇开,至于白蔹那……”
任谦又给任家薇助理打了个电话。
两人说了几句。
任谦才挂断电话,看着陈港,“他们好像在给白蔹找古筝老师。”
**
姜附离这边。
陈局天没亮就等在楼下。
等姜附离穿着黑色衬衫出现时,他连忙站起来,恭恭敬敬把姜鹤的手表递过去,很是羞愧:“姜少,李家跟湘城上下已经安排好了。”
几乎大换血。
姜附离就这么站在原地,冷色的眸子在他身上打了个转。
犹如暴风雨前平静阴暗的海面。
陈局身体颤抖。
就在陈局要哭的时候,背后忽然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姜鹤呢?”
陈局喜出望外,他猛地回头。
就看到白蔹不紧不慢的从外面走进来,她穿着再简单不过的校服,长发在脑后被盘起,背对着朝阳,白皙的指间还拿着一串红色的中国结。
姜附离收回目光,这才伸手接过手表,“在楼上不下来。”
“我去看看。”白蔹放下书包,她昨天答应了姜鹤来看她,自然不会食言。
姜附离带白蔹去楼上看姜鹤。
姜鹤昨天受到惊吓,昨天打了安定剂睡了一晚上。
此时已经起床了,正坐在小桌子面前,拿着画笔低头安静画画。
白蔹静静走到他身后,姜鹤画的是城楼。
湘城城楼。
也是她的头像。
“这里线条不对,”白蔹看了一会儿,然后弯腰,伸手握住他的手,懒散帮他描了几笔:“城楼是破损状态的……”
她握着姜鹤的手,给姜鹤那幅带着匠气的画,添上了灵魂的几笔。
姜附离没有走近,只斜斜靠着门口,专注地看着她教姜鹤画画。
早上太阳还没完全升起,几缕光线透过姜鹤的小窗户,安静的打在女生莹玉般的侧颜上,流光暗转,平白给房间添了几分鲜活。
一副画画完。
姜鹤看着完美生动的画,抬头,看着白蔹小脸上是十分的惊叹。
嘴巴微微张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满是崇拜。
姜附离回过神,他没想到白蔹还会画画。
便走近微微弯腰看了一眼。
看完后,只会变身打印机的姜公子有些沉默,他有些明白,为什么当初他第一次画画的时候,老师就战战兢兢的说他没这个天分。
白蔹慢条斯理地放下画笔,一手撑着姜鹤的书桌,偏头打量着画好一会儿。
才评价:“姜小鸟,就你这技术,你老师真的没被你气死吗?”
虽然才七岁但已经拿过奖的姜鹤:“……?”
她今天不是来看他的?
白蔹说到这,忽然想起来姜附离笔记本上的猫。
她歪了歪脑袋,“姜老师,你……”
姜附离忽然站直,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神色不变,语气冷静,一副高冷的模样:“你快上课了,我送你去学校。”
这个点,再坐公交去学校肯定要迟到。
白蔹瞥了他一眼,也没拒绝,“行。”
只是在两人下楼的时候,慢悠悠地跟在姜附离身后的白蔹再次开口:“姜老师,你画的猫除了不像猫之外,其他都很好。”
姜附离拿上钥匙,轻叹,他就知道——
那本笔记本没好事。
楼下。
陈局跟明东珩站在一边,被姜附离冷冷扫过一眼,努力当作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等两人离开之后。
逃过一条命的陈局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灌下去,然后对着明东珩道:“白小姐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没有她。”
明东珩双手环胸,冷酷地看着他。
很难表示不赞同。
“对了,”陈局想起来一件事,他看向明东珩,“格斗场上榜了一个新神你知道吧?”
黑水街格斗场,造神地。
当初泰拳拳王通帕就在这里一战封神,风靡全球。
各大势力都很关注。
明东珩摇头。
他最近找他师父,对这件事并不关注。
“这个人没用本名,用的代号,”陈局手指敲着沙发,“短短一个星期,从格斗场最后一名爬到前十。”
明东珩一愣。
明家跟陈家都崇尚武力,能跟在姜附离身边的都不是什么弱者。
格斗场聚集着全球的高手,不乏通帕那样的拳王,他连前十都够呛,“什么代号?”
全世界高手就那么多,能爬得上前十的,屈指可数。
明东珩将有这个实力的人数了一遍。
“他的代号很奇怪,”陈局放下茶杯,看着明东珩,“叫白背心,陈惊隅可能要过来找他。”
“白背心……”明东珩将这个名字默念一遍。
好酷的名字。
**
白蔹坐在副驾驶。
将窗户降下来,手肘懒懒搭着窗户,目光一直在看窗外倒退的景色。
她每次坐车都如同第一次坐车那般新奇。
“app上的题你一直没做?”红灯,姜附离停了车,早上起来时点开看了眼,有人积分还是倒数第一的“0”。
白蔹松松靠着椅背,掌心撑着侧脸,“很难啊姜老师,0分是不是很丢你的脸?”
里面还有生物与化学,她很不巧……
这个月她遇到的第一题就是化学。
真该死。
“没有。”绿灯,姜附离偏头看了她一眼,认真解释,“他们不敢。”
不多时就到达一中门口。
姜附离停好车。
白蔹向他挥了挥手,就循着人海融入学校。
这个点上学高峰期。
姜附离没立马开车,一直看着白蔹的背影,看得出来,她在学校人气很旺,尤其是周末的校庆后。
白蔹几乎是刚入人群,一群学生就爆发出惊呼声。
姜附离坐在车里,冷若冰霜地看着那群学生,容色寒凉,犹如长剑利刃凛冽的寒气。
白蔹到达十五班的时候,还没上课。
“杨琳还没来?”白蔹将书包放好,看着杨琳的空位,伸手敲了敲身后宁肖的桌子。
路晓晗跟张世泽向来到的晚。
但杨琳几乎是六点就会到学校。
宁肖抬起头,“没来,不是第一次了。”
白蔹将书一本本拿出来。
眉头拧起。
杨琳前两节课没来。
白蔹去办公室找陆灵犀问这件事,陆灵犀听闻杨琳没来,眉头也轻微皱起,“没事,你安心上课。”
陆灵犀显然是知道什么,却没说,只问了白蔹昨天的事。
白蔹挑能说的说了些。
**
湘城古筝老师多如牛毛。
但其中最出名的,只有那么一个。
岳老师。
纪绍荣跟任家薇说的事,任家薇都很放在心上,尤其这件事关乎白蔹。
“怪我,”任家薇想想第一次不愉快的见面,觉得头疼,当时在秘书长形容里,白蔹与沈清一样,导致她没什么好脸色,“这个古筝老师我去找。”
不过任家薇也奇怪。
虽说古筝没有钢琴值钱,但学古筝的,也需要一定家境跟艺术素养。
她没想到,白蔹竟然会古筝。
纪绍荣对纪慕兰与白蔹都知之甚少,“爸说她很喜欢古筝。”
至于表演,除了纪衡没人看到过。
连纪衡都这么说。
“你中午带阿蔹来万和楼,”任家薇听风就是雨,她戴上墨镜,拿上车钥匙去找岳老师:“我带岳老师在那等你们。”
纪绍荣没来得及说一句。
任家薇就踩着油门离开。
他只好拿起手机,给白蔹发了一条微信。
中午,纪绍荣在校门口等白蔹。
“爸。”任晚萱远远的就看到纪绍荣。
看到任晚萱,纪绍荣也缓下来,思忖半晌,知道这件事瞒不住任晚萱,便解释:“我带阿蔹去见一下古筝老师。”
任晚萱指甲死死扣住掌心,她抬了抬头,似乎并无所谓。
白蔹到的很快。
任晚萱看着纪绍荣带白蔹离开,眸色深冽。
“古筝老师?”白蔹指腹压着单词本,不慌不忙的跟在纪绍荣身后,不由仰了下头,她以为昨天纪邵军纪衡他们开玩笑。
竟然来真的?
白蔹张了张嘴,本想说不用,可看着纪绍荣兴冲冲的模样,摸摸鼻子,又跟上去。
“那位老师是岳老师,湘城最好的古筝老师,但是他从不轻易收徒……”纪绍荣一边走,一边向她介绍岳老师。
说着,他推门进了包厢。
包厢里。
任家薇正与岳老师寒暄。
看到白蔹进来,任家薇起身,不卑不亢地向岳老师介绍,“这就是我要给你介绍的学生,白蔹同学。”
岳老师年过五十,头发略有些花白,一双眼睛漆黑浑浊。
他拿着茶杯,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白蔹。
白蔹手指细长、白皙细腻,没有一点茧子。
但凡学过古筝,手上必定会起茧子,没有茧子的几乎无一例外——
外行人。
“听任总说,你想学古筝,”岳老师略微皱眉,他看着白蔹,提问,“你为什么想学?”
白蔹愣了下,但她对老师向来很有礼貌。
想了想,诚实道:“因为我n……我妈让我学的。”
“就因为这个?”岳老师眉头拧起,他看白蔹不像是说谎,面色更沉,“那你说说,现在古筝有几大派系?”
现在古筝还有派系?
白蔹挑眉。
她那时候全天下就一个派系。
师兄师姐们分家了?
岳老师一看白蔹这表情就知道她不清楚,但凡学过古筝的一点皮毛都知道有九大派系,他按着桌子起身,“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怎么学古筝?这位同学,古筝是神圣的艺术,不是用来让你哗众取宠的。抱歉,任总,这个学生我收不了。”
一开门,就看到门外站着的任晚萱,她被吓一跳。
她下意识地看了屋内站着的白蔹一眼,才小声道:“爸……”
纪绍荣忽然想起来,他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等等,岳老师,我这里有阿蔹的古筝演奏,您先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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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还在整理书。
听到声音,他连忙放下书,往前走了两步。
看到仇学政盯着一张纸出神,他低头看了看,随即笑:“这是我们白同学写的字,比起任同学,丝毫不逊色吧?”
校长知道任晚萱是仇学政的关门弟子。
所以也没有加大厥词夸白蔹。
仇学政却是摇了摇头,“不,这种笔力,不说晚萱,我那孙儿都有可能……比不上他。”
校长看不出来,仇学政却很清楚。
外行人不懂入木三分究竟是什么意思,以笔锋杀入纸内,提转指尖轻重缓急犹在掌握之中,能做到这个地步可见下笔人的功力。
他下意识的以为这种字应当是男生写出看来的。
又想起校长说这位同学,那就还是高三,这才多大?
他老师又是谁?
湘城怎么还有这等卧虎藏龙人物。
仇学政连忙开口,“是哪位同学?我想见见。”
校长也没想到,仇学政对白蔹评价这么高,“您看您马上要演讲了,等演讲完,我安排一下让你们见面?”
运气好,说不定能在大礼堂看到白蔹。
“好。”仇学政也知道自己太急了,等会儿自己还有一个演讲,再三叮嘱:“一定要安排我们见面。”
校长不明白为什么仇学政这么着急。
但还是安排下去了,他出去给陆灵犀打电话。
仇学政拿出手机,给文旅局局长的人发消息——
我觉得,以后湘城申请书协可能有希望
那边应该给仇学政设置了特别关心,收到消息的一秒就给校长打过来。
**
中午。
白蔹几乎是刚一下课,就接到沈清的电话。
“阿蔹,”沈清声音有点小,“你妈今天忽然接我吃饭,让我打电话给你,让你一道过来,在万和楼。”
不过沈清没同意。
她觉得白蔹跟纪慕兰关系应该不算好,所以先偷偷给白蔹打了电话确认。
“这里饭挺好吃,”沈清想了想,“你要过来吗?”
纪慕兰……
听完这句话,白蔹有些出神。
“阿蔹?”沈清说了半天,发现没人应她。
“嗯,”白蔹手臂搁在阳台上,俯瞰下面,两天,她情绪也渐渐稳下来,眸色深暗:“我马上就来。”
沈清坐在马桶上。
挂断电话。
这才出来洗了个手,到达包厢。
包厢里只有纪慕兰,许恩还没到,纪慕兰低头玩着手机,也不与沈清说话。
沈清有些缩手缩脚的坐在她对面。
许恩比白蔹先几分钟到。
他身上气势比任家薇还强,沈清手脚都有些不知往哪里放。
一番想要巴结讨好的话对着许恩却说不出来。
沈清有些后悔过来了,她就听纪慕兰说会在万和楼吃饭,想来试试这个平民没吃过的东西而已。
“这是我嫂子。”纪慕兰冷淡介绍沈清,她向来是有些看不上沈清的。
许恩很有礼貌。
沈清只能僵硬点头,终于明白这种场合不适合她。
好在一声门铃拯救了她。
沈清连忙站起来,白蔹从门外往里面走,目光瞥了一眼里面坐着的人,就拉开沈清身边的椅子,随意坐下,往后懒懒一靠。
她校服外套是敞着的,长长的睫毛垂下,浅浅遮住漆黑的瞳孔,给眼睑打下一层阴影。
轻轻与沈清打了个招呼。
至于其他人,白蔹很难给他们礼貌。
纪慕兰坐在她对面,看她这副反骨姿态,十分头疼:“不知道叫人吗?这是你许叔叔。”
白蔹这才抬了头,静静看纪慕兰。
对方长着一张十分好看的脸,但表情是高贵、强势的,那双眼睛——
没有温柔。
与她记忆里渐渐割裂开来。
白蔹不由想起姜附离说的克莱茵蓝,那是人死后瞳孔的颜色,她娘亲去世的时候,眼睛是那种颜色吗?
“小孩子都这样,”许恩倒不在意,只是朝白蔹笑,“虽然你不想入我许家的户口,但我依旧是你许叔叔。”
许恩擅长谈判,一两句话就将气氛带动起来。
沈清瞬间放松下来,用眼神示意白蔹,这个后爸不错。
白蔹却不接她的眼神。
纪慕兰看着许恩的样子,知道许恩对白蔹印象不错,白蔹只要不犯混,她那张脸还是很有欺骗性的。
她虽然不能带白蔹去许家,也会尽量让白蔹与许恩接触。
“你外公跟你说了吧,”许恩沉吟了一下,“年底我跟你妈妈结婚。”
“嗯。”白蔹对这件事无所谓,“恭喜。”
纪慕兰脸色缓了很多。
许恩一愣,他还想说话,放在一边的手机响了声,他看了眼,立马接起。
“您好。”许恩声音严肃又恭敬,一看就知道手机对面不是什么普通人,“……嗯,对,我在湘城,准备收购一个项目。”
手机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
许恩惊讶一声,连忙站起来,有些激动:“什么?!……好,我知道了,我一定做好!”
他等那边先挂断,自己才挂断电话。
纪慕兰从未见过许恩对谁说话用这种态度,不由诧异地看向他,稍顿:“谁打的电话?”
“许管家,”许恩虽极力克制,也难掩喜色,他朝纪慕兰笑了笑:“他说许小姐要来湘城亲自取一样东西回江京,知道我在湘城,让我好好招待她。慕兰,我们这次来湘城是来对了。”
纪慕兰很清楚,他嘴里的“许管家”和“许小姐”,绝对不是她认识的许恩家的那些人。
“许小姐?”纪慕兰略带询问的姿态。
“就是许雅君小姐,”许恩向桌子上的几人解释,说着他有些感叹与难得的艳羡:“她十八岁就被中书协预定了,老师是中书协的会长。”
许雅君父亲与他还是同学,从小一起长大,可惜同学因为许雅君一飞冲天,在主家分量十足。
而他依旧原地踏步。
说到这。
许恩叹息,只希望自己儿子今年申请实验室会顺利一点。
“中书协在江京什么分量你们难道不……”许恩还想要说,一抬头,对面的沈清十分迷茫,不止沈清,连刚入江京纪慕兰都有些沉默。
许恩话到一半就停住了,想起来,这几个人肯定不知道江京的局势。
更别说什么许雅君、中书协的。
跟她们科普中书协的会长也没用。
“好了,不说了,”许恩摇摇头,笑了笑,“你们只要知道,这位许小姐很重要就行。”
说完,许恩也没继续再吃饭。
拿起手机向白蔹沈清告别,匆匆回去与助理和行政总监开线上会议。
这一顿纪慕兰也吃的没滋味。
心不在焉的结账出门,在看到白蔹乖巧地等沈清时,她脚步忽然顿住,“等我在许家站稳跟脚……”
“上次说的很清楚,我现在跟外公一个户口,”白蔹低头,慢条斯理地将拉链拉上,再抬头时,一双杏眸归于平静,“你不要再提这件事了,我永远不可能跟你一起离开。”
白蔹不是真正的原主。
她不知道纪慕兰在想什么,可即便纪慕兰是真的在反思、弥补,她也不可能代替原主原谅白家和纪慕兰。
因为伤害已经存在,原主一个人死在那片湖里。
白蔹不可能代替她原谅任何人。
纪慕兰愣在原地。
白蔹朝纪慕兰略微点头,带着沈清离开。
等进电梯后,沈清才敢与白蔹说话,“你这傻子,有便宜不占,你那未来的后爸是江京人啊……”
沈清说着,忍不住咂舌。
纪慕兰这福气,也不知哪里来的。
白蔹双手插兜,她意外的没背单词,只懒洋洋地往前面走,“哦。”
“死孩子,”沈清本来想说你知道江京意味着什么嘛,想起来白蔹连白家都舍得放弃,又沉默了:“……”
**
白蔹刚回到班级。
路晓晗就在座位上朝她挥手,笑:“陆妈让你回来就赶紧去校长室!”
又是校长室?
校长办公室。
“仇先生,局长,”校长看着干坐着的仇学政与文化局局长,小心翼翼的提议:“白同学出去了,您二位还是先吃饭吧?”
“不必。”仇学政摆手。
目不转睛地看着办公室门的方向。
他身边,局长刚到没多久,在看校长刚发给他们的一幅大字,是白蔹之前用狼毫笔写的。
那张纸让摄影师带去补拍了,校长只有照片。
“我觉得你说的对,”局长低声对仇学政道,“我们还真有希望。”
两人正说着。
门轻轻响了一下,仇学政与局长立马抬头,是一道清瘦的身影。
对方微微低着头,修长冷白的手指搭着门,随着推门的姿势懒洋洋地走进来,冷玉般的光辉缓缓进入。
是一个女生。
局长与仇学政都收回目光。
他俩都下意识以为那样的字只有男生能写出来。
“校长,”白蔹看向校长,眯了眯眼:“您找我有事?”
“不是我,”校长也看了仇学政二人一眼,意外这两人怎么偏偏这时候又如此淡定:“白蔹同学,是仇老先生他们找你。”
仇学政本以为是哪个学生找校长有事。
听到校长一说,他“腾”地一下站起来,紧紧盯着白蔹,“这字是她写的?”
“对啊。”校长被他这反应吓了一跳。
仇学政却和局长相互对视一眼,书法界男多女少,这么多年,七届兰亭奖了,拿到一等奖的女性仅有一人。
原以为见过的任晚萱算是个中翘楚,没想到写出笔势如此磅礴的竟是一个女生。
局长比仇学政直接的多:“白同学,你今年是打算参加兰亭奖吧?”
错过今年,还要等三年后。
白蔹不认识他们,只挑眉,“兰亭奖?”
没听过。
“……?”不止局长与仇学政,校长都觉得过于离谱,“白同学你不知道兰亭奖?”
白蔹眼神真挚。
莫非是个隐世大师的徒弟?
仇学政给局长一个眼神,局长心神领会地同白蔹解释兰亭奖,“你参加的话,绝对能入围!别说入围,三等奖都有可能冲,当然今年三等奖可能会有点困难,但到时候中书协肯定也会邀请你加入……”
他侃侃而谈。
都是说参加兰亭奖的好处。
当然,说再多都只敢说到三等奖,毕竟仇薄卿都只冲着三等奖去的。
“哦。”白蔹兴致缺缺,她敛下长睫,漆黑的眼眸显得怠懒,说话时总有股漫不经心的意味,“校长还有其他事吗?”
仇学政跟局长想了很多,唯一没想到的是白蔹对兰亭奖没兴趣。
毕竟没有哪个书法家对兰亭奖不感兴趣。
连任晚萱一直想方设法想要参加。
看对方往外面走,局长无奈开口:“我本来还想说如果你参与兰亭奖,能帮我们湘城申请书法协会,让更多孩子能学习书法。”
白蔹脚步顿住,她停下来,回了头,阳光温柔的打在她侧脸上:“申请协会?”
“对,拿到奖项,会很容易申请书法协会,”仇学政轻声解释:“湘城有很多想学书法的孩子,但师资力量不够,资源也跟不上,有了书法协会,就好办很多。”
“这样啊,”白蔹轻轻弹了下飘到她脸侧的一缕头发,眉眼淡淡的,“那我参加。”
“啊?”
白蔹又想起三等奖的事,她摸着手腕上的铱,若有所思:“名次越高,我申请的福利会不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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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著你最清楚不是吗?”八班班主任目光转向陈著,“你收到的第一份解析就是白蔹同学的,我以为白蔹把名额分给唐铭这件事,就已经足够说明了她根本不在乎这些。”
“任同学,当时是你自己说的要绝对公平,我觉得你说的很对,所以我擅自替白蔹同学决定扣下了她的解析,给你们你所需要的公平。”
陈著猛然抬头。
他当然知道那第一份答案是白蔹的,那时他还问过老师。
但是对方没有告诉他是谁,只问他愿不愿意与白蔹组队。
他拒绝了。
原来,白蔹后面竟然有过把解析给他们的想法吗?
任晚萱心却非常乱。
白蔹竟然答应给他们了?
她一直觉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种竞争关系,连她跟陈著都会防着对方。
白蔹竟然答应给他们看解析?
“要上课了,你们俩先回班级。”八班班主任继续低头看教案。
两人心情复杂的离开。
**
湘城一中有两个食堂。
一个是建校时建立的食堂,另一个任家捐助的小食堂。
小食堂物价高,听说掌厨的是五星级厨师。
但除了八班那些人,其他学生很少去。
井水不犯河水。
所以当路晓晗打完饭回来,看到食堂门口的陈微,眉头皱起,“怎么她会来这里。”
“谁啊?”张世泽拿着两瓶饮料越过她去找白蔹跟宁肖。
一直独来独往的宁肖今天中午与他们一起吃饭,周六经历过一起学习的路晓晗不再惊讶。
长桌坐得很满。
张世泽将手里的两瓶饮料递给宁肖与白蔹,然后双手合十,虔诚祈祷:“两位一定要保佑我下次月考物理60分以上,阿门。”
“建议你那张合照放在房间,天天烧香,”路晓晗给杨琳留了个位置,余光指着陈微的方向,对张世泽道:“我说你要不就从了那女人吧。”
张世泽这才看到陈微。
他被陈微吓一跳,缩着脖子,“不行,我惹不起。还有,我身心都是阎姐的,其他小鬼都给我退退退!”
他比划着。
真的很傻逼。
路晓晗翻了个白眼,一瞬间她有些觉得陈微眼瘸。
十五班的人都知道张世泽喜欢一个女明星,桌子上都贴着她的海报。
食堂门口处。
陈微看着张世泽把饮料放在白蔹面前。
眼里戾气几乎要喷出来,她眼眸眯着,缓缓提问:“那个女生是谁?”
“白蔹,高三十五班的转学生,”陈微身边的高壮女生认识白蔹,“微姐,我们要不要……”
陈微显得很烦躁,“我爸不让我惹事。”
她忽然一脚踹向前面的桌子。
坐在桌子上的人饭盒掉在地上,但他一句话没敢说,有些颤抖地捡起来头也没抬的重新去角落找桌子坐下。
食堂门口如同被人按了暂停键,忽然安静下来。
陈微走到张世泽身边,阴鸷的目光从白蔹身上扫过。
然后将张世泽的饭盒推到一边,坐在他身边,微笑:“张世泽,去小食堂吃吧,今天厨师给我做了松鼠桂鱼。”
张世泽抬头,讪笑着婉拒:“不好意思,我嗜辣。”
“那好吧,”陈微惋惜的松开饭盒,转眼又笑意盈盈,“明天我让小食堂按照你的口味做。”
她遗憾地起身离开。
正好碰到回来的杨琳,杨琳拿着打好饭站在一边,等她们先过走道。
“干什么,晦气东西,一副死爹娘的样子,”高壮女生一把抓住杨琳的领子将人拽到自己面前,厌恶道:“谁让你这个表情的?”
“啪——”
白蔹冷冷抬头,她一把放下筷子。
还没等她起身,左右两个袖子分别被人死死扯住。
张世泽反应的很快,他站起来皱眉:“陈微,大家都是同学……”
“行了,都跟张同学一个班的。”陈微看着张世泽的表情,她欣赏完,才开口。
高壮女生晦气的松开手。
几个人大摇大摆地出食堂。
等她们离开,食堂才恢复以往的热闹。
杨琳表情端着饭安静地坐到路晓晗身边。
路晓晗转身问:“没事吧?”
杨琳话比宁肖还少,她摇头,表示没事。
路晓晗这才松开手,他们都见过白蔹对时雨彤的样子。
她低声对白蔹道:“这个陈微我们能避开就尽量避开,我跟你说过她是陈家人,陈著的妹妹,她在学校惹多大事都能被陈家摆平。”
同一桌子上的十五班人都非常赞同。
唯有宁肖不一样,他刚刚也扯住了白蔹的袖子,解释的却十分平淡,“陈微学过泰拳,你打不过。”
路晓晗闻言,默默瞥宁肖一眼。
你瞧学神这话说的,好像能打得过就可以打陈家人似的。
陈微在学校的荒唐事不止这一件。
逼迫别人退学也不是第一次,普通学生都尽量避免惹到他们。
白蔹收回看食堂门口的目光,她敛下长睫,不紧不慢地拿着筷子。
在眼前慢条斯理地比划了一下。
路晓晗看着白蔹漆黑的双眸,明明对方没有说什么,却让人莫名感觉脊背隐隐发凉。
“看我干嘛?”白蔹食指与拇指夹着筷子,偏头朝路晓晗勾了勾唇。
路晓晗觉得她笑容莫名血腥。
“啊,你今天是不是不用去培训班?”路晓晗猛地一下回过神。
她打破这诡异气氛,询问白蔹。
白蔹手肘慢慢支着桌子,“对。”
“那我们今天晚上能一起放学了,”路晓晗一笑,又严肃:“这次校庆很重要,千万不能出差错,我下午放学再带你走一遍流程。”
校庆在即,路晓晗与文娱委员都报名了志愿者。
**
下午放学。
路晓晗去学生会帮忙布置舞台,白蔹跟她一起去走流程。
杨琳下课依旧去奶茶店打工到八点。
张世泽怕回家路上被陈微堵,也不敢去打篮球,就跟路晓晗白蔹她俩来大礼堂躲陈微。
这个点,大礼堂人很多。
他们到的时候,学生会的会长正在开会,看到路晓晗带白蔹来了,他拿着节目单过来,“对了路晓晗,白蔹的节目我放到倒数第二了。”
路晓晗把白蔹的长剑抽出来看了看。
听会长的话,她诧异,“怎么忽然改了出场顺序。”
“就往后延了一位,”学生会长当然不会说出任晚萱,他笑笑,“听说白同学节目十分精彩,为了多留会儿观众。”
他没看白蔹的排练,学生会有人看了,听说能与任晚萱相提并论。
学生会长不置可否,只觉得人传言夸张。
不过这转学生比任晚萱好看是真的,可能这方面加了些滤镜。
他这个解释路晓晗勉强同意。
让白蔹压轴,算校方有眼光。
“晓晗,”文艺部长很快赶过来,她朝路晓晗招手,“你们来的早,先走流程。”
白蔹一手拿着单词本,一手随意脱掉的校服外套。
穿着浅绿色的绸缎衬衫,长身玉立,气质极其出挑,这风格跟普通学生是真的不一样。
她抬头向文艺部长礼貌打招呼。
文艺部长立马放小步伐,矜持的朝白蔹抿唇笑。
路晓晗:“……许茜你这样我害怕。”
许茜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又对张世泽道:“你小子,怎么不来当个吉祥物?”
“有新同学,我就算了吧?”张世泽怕像上次那样被许茜逮住当啦啦队,连忙道:“哎呀,我有事,我去上厕所!”
许茜骂了句“二逼”。
路晓晗很难不表示同意,然后拍文艺部长的肩膀,挤眉弄眼的:“今天那谁没来?”
按照学生会以往风格,第一个肯定是要留给任晚萱的。
今天竟然按流程来,没给任晚萱搞特殊?
“听说任晚萱今天在练字,”许茜耸肩,她看了看周围其他人,见没人注意到这边,小声道:“你知道的,学校领导一直很看重她的字。”
这件事在学校不是秘密。
毕竟每当有重大事件,或者教学楼下的光荣榜需要题字或者做板报时,都会让任晚萱出面。
学校里任晚萱的粉丝有很多,像她这样学习好又多才多艺家世还出挑的。
并不常见。
路晓晗看着身边刚来学校的白蔹,向她解释这件事,“我们学校是江京那边投资的,很看重学生的字体,任晚萱梁体写的非常好。”
路晓晗难得带了些崇拜的语气。
很早就说过,八班才艺是真的让她服气。
因为路晓晗本人也学过一段时间梁体,但没练好。
所以她知道练成任晚萱那样有多难。
“梁体?”背着单词的白蔹一顿,她稍稍偏头。
路晓晗知道白蔹写的是“馆阁体”。
陆妈在班级说过,整齐又好看,不止陆妈,好多在十五班任课的老师都开始集体嫌弃理科生的字体。
路晓晗卷面工整,倒没怎么受波及。
“就是梁则温的字体啊,”路晓晗以为白蔹不清楚,就向她科普:“你不会不知道吧?我们学校很多人都会用这个字体,但只有任晚萱写得最好,所以每次江京有人来,学校就会让任晚萱一起去见那些大人物。”
再具体的,究竟是见哪些人。
就不是路晓晗这种普通人能知道的了。
“这样啊。”白蔹收回目光。
“就这里了,”许茜带白蔹来翻新的后台入口,她撩开帘子带白蔹上台走流程,“到时候你会从这里上去,聚光灯会聚焦你,最后收势会确定在正中间……”
这次校庆校方十分重视,学生会每个人都兢兢业业。
确保校庆当日不差错。
不远处。
几个高壮女生簇拥着一个人走近,学生会会长稍顿,然后迎上去,“陈微,你怎么来这了?”
他与任晚萱陈著交好。
倒不是很怕陈微,是这里唯一敢去与陈微说话的。
陈微目光轻轻掠过他,落在前方白蔹身上,“她也有节目?”
“是的,”学生会会长看了眼那边,“新同学表演的剑舞,后台人多,陈微你要不去外面,我刚刚看张世泽去外面了。”
陈微漫不经心的“嗯”了声。
她转身向外面走去,礼堂在人群中躲着的张世泽一看到陈微,就提前溜了。
陈微出来时,只看到他的背影。
她脸上的笑开始扭曲,“张世泽跟白蔹一起来的?看她表演?”
“对,”身边高壮女生不屑一笑,将下午打听到的全都吐出来,“白蔹是他前桌。”
“啊,”陈微脚步一顿,她回头,阴鸷的目光盯着舞台上路晓晗抱着的那把剑,阴恻恻地舔着唇:“……剑舞?”
这阴森的目光,刺得路晓晗脊背发疼。
她抓着白蔹的胳膊,余光瞥到陈微时,紧张地抓住白蔹,“许茜,那我们就先走了。”
陈微明目张胆地站在台下。
许茜注意到气氛的变化,整个大礼堂声音变小很多。
路晓晗将长剑递给一个学生会的成员,再次认真叮嘱:“帮我们放好道具,就放上次那个地方。”
这是她专门给白蔹定制的长剑。
“OK。”他对路晓晗比了个你放心的手势。
等路晓晗离开,他抱着长剑往道具室走,刚走两步,就被人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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