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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浏览过分贪恋》精彩片段
“为了一个女人动这么大气,至于嘛!”
刘禹凡扭头扫向拦住自己的人,正要发飙,一眼看清楚是谁,立马就怂道,“表哥,您是不懂这个烂货臭婊子有多贱,我各种甜言蜜语哄了她整整一年,她连嘴都没有让我亲一下,却跑到这里来伺候别的男人。”
路铭闻言一笑,“那还不是你惯的。”
“您说的对,所以不能惯了,我现在就要弄死她。”
说着,刘禹凡直接拽着沈鹿溪的马尾往外拉。
沈鹿溪整个头皮痛的都麻了,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为了减少痛苦,只能主动配合着往外走。
此时此刻,她才彻底清晰的意识到,以前的刘禹凡在她的面前,那都是装出来的。
真实的刘禹凡,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幸好,她没让他碰过!
“注意点,别弄出人命来。”路铭在身后叮嘱。
“表哥放心!”刘禹凡应一声,直接拉门出去。
徐姐刚好从对面包厢出来,看见沈鹿溪被人拽着头发拎出来,当即一惊,立刻过去,拦在刘禹凡面前,笑嘻嘻道,“这位老板,这是怎么啦,是不是我们鹿溪——”
“你他妈谁呀,给老子滚!”
在酒精的刺激下,刘禹凡人渣的本性暴露无疑,除了他要仰仗的表哥外,他谁都不放在眼里,谁都可以弄死,所以徐姐话还没说完,他就直接一把将人推开了。
徐姐也是没料到刘禹凡这么不给面子,被他重重一推,脚下的高跟鞋一崴,人直接摔倒在地。
沈鹿溪看到倒在地上面色痛苦的徐姐,忽然就一把抓住刘禹凡的胳膊,张嘴便狠狠咬了下去。
“啊!”
刘禹凡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面目霎时变得狰狞起来。
“贱人,你敢咬我——”他吼着,松开沈鹿溪的马尾,抬腿便直接朝沈鹿溪的肚子踹了过去。
他这一脚,用了十足的力道,沈鹿溪当即被踹的不断往后踉跄,最后“嘭”一声,后背重重撞在墙壁上才停了下来。
痛,好痛!
下意识地,她双手捂住肚子,然后身体沿着墙壁,一点点滑了下去,脸色迅速变得苍白。
刘禹凡低头,看着自己被咬的血淋淋,几乎被撕下一块肉来的胳膊,双目顿时赤红,彻底疯了。
“臭婊子,老子今晚干死你!”
吼着,刘禹凡朝沈鹿溪冲过去,再次抬起脚朝她身上踹去——
“啊!”
谁料,刘禹凡的腿还没有落下,另外一条长腿踹了过来,直接一脚将他踹飞出去。
刘禹凡一声大叫,重重跌落在地,一时半会儿痛的根本缓不过劲来。
沈时砚看着眼前脸色煞白煞白,捂着肚子疼的一张小脸几乎都快要皱成一团的沈鹿溪,二话不说,俯身下去直接将人打横抱起,转身便大步离开。
“我去你妈的小白脸,给我站住!”
刘禹凡反应过来,见沈鹿溪被抱着离开,直接扑过去,抱住沈时砚的腿,又吼道,“她是老子的女人,你给老子——啊!”
结果,他话音未落,又被沈时砚一脚直接踹到了3808的包厢门上。
保安和其他的服务生跑了过来,看着就一幕幕,也不知道沈时砚和刘禹凡哪个更有权势,所以都只看着不太敢上去帮忙,怕帮错了自己遭殃。
3808包厢里玩的正嗨的众人终于发现了外静不对,个个起身过来查看情况。
刘禹凡费力扑过去,抓住路铭的裤腿,表情极其痛苦的央求,“表哥,那个小白脸抢……抢我的人,帮我……帮我弄死他!”
路铭顺着刘禹凡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当一眼看清楚抱着沈鹿溪的人是谁时,霎时浑身一抖,立马就踢开刘禹凡,朝沈时砚小跑过去,笑眯眯点头哈腰地道,“二少爷……不……不是,小舅舅,您来御都会,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众人看着就一幕,当即都傻了眼。
我靠!小舅舅……什么情况?
“怎么,我的行程要向你汇报?”沈时砚原本冷峻的面色此刻如染了霜般,冷的瘆人。
“不……不,不需要!”路铭赶紧摇头摆手,“就是您要来御都会,提前吩咐我一声,我一定替您把什么都安排妥当。”
沈时砚完全不想听他废话,低敛双眸睨一眼怀里表情分外痛苦的沈鹿溪,他下巴朝刘禹凡的方向一扬,“你的狗,看好,下次要再放出来,保不齐就废了。”
话落,他抱着沈鹿溪转身,迈开长腿大步离开。
“嗯,回来了。”视频里慕夏重重地点头,“要不要现在见我?”
“要要要。”沈鹿溪高兴的不行,“定位发过来。”
“嗯,带上小艺一起吧,我也想小艺了。”慕夏完全不知道沈鹿溪奶奶和妹妹出事,笑嘻嘻提沈锦艺。
提到妹妹,沈鹿溪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说,“小艺现在不方便出门,改天我再带你去看小艺吧。”
想到沈锦艺先天的自闭症,慕夏也就没有多问了,笑着说“好”。
两个人结束视频通话,沈鹿溪立马就收到了慕夏发来的定位,离晋洲湾一号还挺近,她直接打了个车过去。
慕夏在一家新开的海鲜餐厅。
她知道沈鹿溪超喜欢吃海鲜,但是自从她爸爸入狱,被罚款一百多万,她妈妈抛弃她们姐妹俩个一走了之后,她家的经济条件就一落万丈,再也吃不起海鲜了。
也不是再也吃不起海鲜,至少是吃不起好的海鲜了。
“沈鹿溪!”
慕夏就在餐厅门口等着,看到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沈鹿溪,她高兴的大叫一声,飞奔过去。
沈鹿溪顺声看去,看着仍旧跟以前一样,还是那个没心没肺模样的慕夏傻姑娘,不由的灿然一笑,张开双臂,两个人抱在一起。
“我去!”两个人在街边,肆无忌惮搂搂抱抱好一会儿后,慕夏才松开沈鹿溪,上下打量她,一本正经地道,“我知道为什么这一年多,你从来不主动跟我视频了。”
沈鹿溪笑,“为什么?”
慕夏瘪嘴,“因为你一个人在偷偷变美,不想让我看到,你太没良心了吧。”
沈鹿溪配合着一本正经地点头,“是呀,居然被你发现了。”
慕夏斜眼嗔她,一边拉着她往餐厅走了一边道,“待会儿老实跟我交往哈,我没回来的这一年多,你都干了些什么,又是怎么偷偷变的这么漂亮的。”
沈鹿溪笑着点头,“嗯,绝对你问什么我答什么。”
沈鹿溪和慕夏,从初一开始就是同班同学,不仅如此,她们俩还是班上公认的最漂亮的女孩儿。
有人说沈鹿溪更漂亮,也有人说慕夏最美。
一般两个女孩被同学这样比较,都会成为对手,暗自较劲儿。
可沈鹿溪和慕夏不是。
她们不仅从来不较劲儿,还成为了最要好的朋友。
她们当时就读的,是贵族高中,那个时候,沈鹿溪家里还算有钱,完全能支付得起她的学费。
不过,那时候慕夏成绩不太好,沈鹿溪则是班上甚至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学霸,但这丝毫都不影响两个人的友谊。
中学六年,两个人好的能穿同一条裙子,喝同一杯奶茶。
慕夏拉着沈鹿溪直接进了一个最豪华的包厢,根本还没点菜,她们进去还没一会儿,服务员就端着各色的海鲜鱼贯而入。
沈鹿溪看着不由惊了惊,“怎么上这么多?我们不是没点菜吗?”
慕夏大手一挥,“这家海鲜餐厅是我妈新开的,今天敞开了肚皮吃。”
沈鹿溪,“……”
“夏夏,你是打算喂猪么?”
“哈哈哈——”慕夏笑的特别开怀,伸手去挑起沈鹿溪的下巴,朝她挤眉弄眼,“宝贝儿,你要是愿意当那头猪的话,我肯定愿意养你。”
沈鹿溪,“……”
……
两个人吃饱喝足,一看时间,还挺早,慕夏拉着沈鹿溪想去酒吧。
沈鹿溪其实不太想去,但不想扫了慕夏的兴,就一起去了。
她们去的酒吧环境气氛都还不错,两人到吧台坐下,先点了两杯红粉佳人。
调酒师给她们调酒,慕夏往舞池里张望,看了几秒,趴到沈鹿溪的耳边问,“要不咱们也去跳舞吧?”
沈鹿溪摇头,“我不太会。”
“切!”慕夏斜她,“骗鬼你,你学了那么多年的芭蕾,就这群魔乱舞的,能难得住你?”
沈鹿溪笑,“你等我一会儿,我去个洗手间。”
“嗯。”慕夏点点头,“去吧,等你回来咱们就去跳。”
沈鹿溪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反正先去了洗手间。
等沈鹿溪刚才没几秒,两杯调好的红粉佳人就被端了过来,慕夏随意端起其中一杯,喝了起来。
她酒量挺好的,反正自从高中开始偷偷喝酒起,她就没有醉过。
不过,这会才半杯鸡尾酒下肚,她就感觉到有些头晕目眩,连坐都有些坐不稳了。
当她放下酒杯,正抚着额头休息的时候,一个高大的男子来到她的身边,扶手搂住了她。
沈鹿溪在洗手间里接了个电话,回到吧台的时候,已经不见了慕夏的人。
只以为她等不及,自己先跑去跳舞了,所以,沈鹿溪不断在舞池里张望搜寻,可却看不到慕夏的半丝身影。
正当她疑惑的收回视线,准备给慕夏打电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无意瞟到,不远处角落的楼梯里,一个身形高大魁梧的男子正搂着一个身影无比熟悉的女人往楼上走。
那女人是——
沈时砚将沈鹿溪推进了旁边一间没人的包厢里,动作挺急的。
沈鹿溪被他困在胸膛与门板之间,慌忙去阻止他。
她埋着头,低低央求,“可不可以不在这儿?”
沈时砚低头轻啄她的鼻尖,红唇,呼吸滚烫,哑着嗓子问,“那你想在哪?嗯——在外面浪了两天,没浪够是不是?”
“我没有浪。”沈鹿溪脑袋仍旧埋的低低的,有一丁点儿委屈,“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沈时砚闻言,所有急切的动作霎时一顿。
他黑眸无比灼亮地睨着她,长指勾起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来,让她看着自己。
“沈鹿溪,你跑去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的,结果倒打一耙,说我不要你了?”
沈时砚勾唇,嗓音戏谑,忍不住低头又去啄一下她的红唇,“我怎么不知道,原来你胆子这么大,敢玩我?嗯——”
“我……”沈鹿溪轻咬下唇角,望着沈时砚的一双眸子清凌凌澄亮亮的,“我没玩你,是你跟陈以恩说,我是小偷。”
沈时砚拧眉,“所以,你这是怪上我了?”
沈鹿溪望着他,迟疑两秒,点头“嗯”了一声。
“嗤——”倏地,沈时砚笑了,头又压下去,吻住她,低低哑哑的嗓音有模糊道,“你可不就是小偷么,偷人的本事一流,偷的我天天抓心挠肝的,只想干你。”
沈鹿溪缩在那儿,不回应他,又去抓住他滚烫作乱的大掌,像只奶猫儿似的控诉,“你别扯我衣服,等下扯坏了。”
沈时砚动作再次停下,黑眸明明灭灭,沉沉睨着她,快被她给气炸了。
他磨了磨后牙槽,再次勾起她的下巴来,几乎是有点儿咬牙切齿地问她,“是你这身衣服重要,还是我重要。”
沈鹿溪轻咬着唇角犹如一只惊恐的小鹿般望着他,似在纠结,几秒后弱弱说,“那我自己脱。”
“呵!”沈时砚又笑,被她气的实在是没脾气了。
下一秒,他双臂撑到门板上,稍稍支起身体来,放开她,扬扬下巴说,“那脱吧,我等着。”
沈鹿溪“嗯”一声,抬手去解自己的衬衫扣子。
……
除了外面能看得到的抓伤,沈鹿溪的背上腰上,还有几处明显的淤青。
她衣服不脱的时候,谁都看不到,脱下之后,那几处淤青可就太扎眼了。
她原本皮肤白,又嫩的不行,沈时砚稍微不注意掐她一把,都能留下红印子,好几天不消。
这会儿看着她身上那一道道的抓痕和一块块的淤青,沈时砚也没了太大的兴致折腾她,于是速战速决。
但沈鹿溪真的就是只妖精,而且是顶级的那种狐妖变的。
她稍稍一主动,沈时砚就又欲罢不能了。
真想溺死在她身上算了。
但毕竟这是餐馆包厢,虽然沈时砚打了招呼,不会有人闯进来,可沈鹿溪是跟着人来吃饭的,不能在这儿耗太久。
果然,正疯狂,沈鹿溪手机响了。
一看,是周阳打过来的。
她当即就要从沈时砚身上下来,但才动,腰就把一把扣住了。
沈时砚命令她,“继续。”
沈鹿溪眉眼拉着丝般的瞧他一眼,当即接通电话,毫不含糊地说,“对不起老大,我遇到我远房堂哥了,我跟他再聊会儿就回去。”
远房堂哥。
四个字,成功激起了沈时砚想要弄死她的心思。
沈鹿溪慌乱之中挂断电话,余下的,就只有求饶了。
心满意足后,沈时砚拿沈鹿溪的衣服给她穿,揉她的脑袋,又埋头下去咬她,然后磨着后牙槽警告,“除了我允许,你再乱叫哥,我弄死你。”
沈鹿溪小嘴儿鼓鼓的,撇开头忍着不叫也不看他,只有那密密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的泪滴,将掉未掉,看得人心烦意乱。
沈时砚给她穿好了衣服,捏了捏她鼓鼓的脸颊,冲着门口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先出去。”
沈鹿溪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站住。”
等她走到门口,正要拉门,沈时砚又叫住她。
他点了根烟,满足地吸了一口,眯着沈鹿溪纤纤柔柔的背影问,“晚上知道回哪儿吗?”
沈鹿溪回头,幽幽怨怨地瞪着他。
对上她的目光,沈时砚又“嗤”一声乐了,说,“放心,晚上不动你。”
……
沈鹿溪回到包厢的时候,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没走,是因为都在等她。
她很不好意思,埋头随便扒拉完一碗饭,然后大家一起离开。
出了餐厅,刚上车,车子还没开出去,就看到沈时砚和陈以恩他们一行人也从餐馆走了出来。
司机把车子开到了餐馆门口,服务生拉开了车门,沈时砚坐进去,后面陈以恩也要跟着坐进去。
可不知道怎么的,她才抬腿,又顿住,然后腿又缩了回来。
下一秒,车门关上,车子绝尘而去,只留下陈以恩一个人站在了餐馆门口。
等车子开走,没有了遮挡,沈鹿溪这才看清楚,陈以恩的衣服被弄脏了一大片。
不仅如此,她眼里还含着两泡泪,模样儿好不委屈。
“那不是新来的小沈总秘书嘛,怎么被丢下了,要不咱们顺她一程?”周阳也看到了,稍微有点儿怜香惜玉。
“嗯。”沈鹿溪毫不迟疑地答应,“老大你真好心。”
周阳一笑,把车开过去,邀请陈以恩上车。
陈以恩原本正想去拉车门,不过,当后座车窗降下来,露出沈鹿溪那张被滋润的白里透红红里透亮,亮里还透着小得意的脸时,她一张脸顿时就黑了。
“谁要坐你们的车,滚!”
骂完,陈以恩转身就走。
这么不识好歹,有史以来周阳也是第一次遇到。
低低的,他“艹”了一声,将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从陈以恩身边开了过去。
......
妹妹情况稳定下来后,沈鹿溪就跟沈时砚回了晋洲湾一号。
沈时砚去洗了澡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沈鹿溪就安安静静地坐在餐桌前,等着他吃早餐。
她低敛着双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沈时砚走到餐桌前了,她才注意到。
“吃吧。”沈时砚说着,拉开餐椅坐下。
沈鹿溪定定看着他,由衷说了声,“谢谢你。”
沈时砚拿了筷子正要吃东西,闻言一声低笑,“谢谢只是用嘴巴说的吗?”
沈鹿溪看着他,迟疑两秒,起身过去,尔后主动岔开腿,双手勾住他的脖子,面对面的坐到他的双腿上,凑过去吻他。
沈时砚却避开了。
他大掌捏着她脖子后颈,稍稍拉开两个人的距离,哑着嗓子问她,“不疼了?”
沈鹿溪轻咬唇角,一张白净的小脸一下就红了,“也不是不可以。”
沈时砚“嗤”一声笑了,大掌轻轻捏了捏她的后颈,“今天好好休息吧。”
看着他似乎真的没什么兴趣的样子,沈鹿溪反而有点儿不安起来。
她不管不顾,头压过去,学着他的样子,去舔舐他的唇,他的下巴,细细啃噬他凸出的性感喉结。
当她再要往下的时候,人已经被顶住。
下一秒,沈时砚托起她,“腾”的一下站起来,将她放到了餐桌上,尔后双手撑在她的身侧,压下去,将人禁锢住。
“真的可以?嗯——”
再开口,他嗓音已经低哑性感的不像话,蛊惑的不行。
沈鹿溪双手勾着他的脖子,耳朵尖尖都是红的。
闻言,她细细“嗯”了一声,又去寻着他的唇瓣,吻上去。
这一次,沈时砚没有再忍着,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直接变被动为主动。
……
两人最忘我疯狂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早餐,沈时砚就抱着人去了沙发上。
结束后,余韵未消,沈时砚便拨通了宋妍的内线,吩咐她再重新送两个人的早餐上来。
宋妍只是听着沈时砚的声音,便控制不住悄悄乱了心跳。
当她补好妆,送早餐上去的时候,开门的就是沈时砚。
沈时砚已经收拾好了,沈鹿溪还泡在浴缸里,有些不想动弹。
宋妍和厨师推着餐车进去,偌大的公寓里,甜腻靡丽的气息仍旧没有消散,飘浮在空气当中,让心思敏感的女人轻易便能联想到方才的画面。
将早已凉透的早餐收走,又收拾了打翻的早餐,然后将新送来的早餐布置好后,宋妍让厨师和保洁先离开了。
她站在餐厅,看着坐在客厅沙发上低头认真翻着文件的沈时砚,迟疑着壮着胆子走过去。
“沈先生。”
沈时砚闻言掀眸淡淡觑她一眼,而后收回视线继续落在手里的文件上,“有事?”
“那个……”宋妍视线又在公寓里扫了一圈,“沈小姐不在吗?”
明明她第一次送早餐上来的时候,是沈鹿溪开的门。
“你找她?”沈时砚头也不抬的问。
宋妍摇头,肥着胆又靠近一步,然后,用自己光溜溜的膝盖去蹭沈时砚的大腿外侧,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没有,我不找沈小姐,我就是想跟沈先生您多呆一会儿。”
也就在这时,沈鹿溪洗完澡换了衣服出来。
刚走到卧室门口,抬眸一眼便将客厅里的景象尽收眼底。
立即,她脚步顿住了。
沈时砚低着头,面无表情,淡淡瞥了一眼宋妍蹭着自己的那条腿。
今天宋妍的裙子似乎特别短,大腿露出了半截来。
他幽深的眸子冷了冷,冲着宋妍勾了勾手指。
宋妍看着,惊喜地低下头去。
沈时砚唇角微掀一下,凑到宋妍的耳边,低低说了句什么。
宋妍听着,脸色骤然就变了。
等沈时砚话音一落,她便直起身子来,退开一步,无比僵硬的咧开嘴角说,“谢谢沈先生,我那不打扰您了。”
说着,她朝沈时砚深深鞠了躬,转身逃似的离开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吃早餐。”等宋妍一走,沈时砚便站起来往餐厅走。
沈鹿溪应了一声,走去餐厅,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开始吃东西。
她看了眼对面的沈时砚,想问什么,但话到嘴边,最终又咽下去,只说,“我等下要出去一趟,可能要比较晚才能回来。”
今天是一个月一次的探监的日子,沈鹿溪要去200多公里外临市的监狱看爸爸。
“嗯。”沈时砚点头,“我让司机送你。”
让司机送她。
沈鹿溪惊讶。
他怎么知道她要去哪?
“不用,我自己搭车去就好。”她下意识摇头拒绝。
沈时砚抬起头来,黑眸幽深,意味难明的看着她说,“先搭乘地铁,再转两趟车,到监狱,四个小时,探监时间一个钟,再回来。”
说着,沈时砚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嗯,下午六点差不多。”
沈鹿溪看着他,惊讶的不行,“你怎么知道?”
沈时砚给她一个“自己慢慢想”的眼神,然后又继续低头,一边吃早餐一边道,“那就下午六点回来,晚了后果自负。”
沈鹿溪,“……”
吃完早餐,她正要出门,却又被沈时砚给叫住了。
沈鹿溪乖乖走过去,问他什么事。
沈时砚低头看着文件,下巴朝桌上放着的一台手机扬了扬,说,“拿去用。”
沈鹿溪自然看到了茶几上放着的那台最新款苹果手机,但她不太敢相信,那是沈时砚要给自己的,所以弱弱确认,“这是……给我的?”
沈时砚掀眸瞧她,“不喜欢?”
沈鹿溪当即摇头,忍不住咧开嘴扑过去,在他的脸上用力亲了一口,然后一把抓起手机,说了声“谢谢”,飞快地跑了,一边跑还不忘一边保证,“我六点前一定回来。”
看着她轻盈欢快的身影,情不自禁的,沈时砚勾起唇角。
沈鹿溪跑到电梯口,正要去摁电梯,电梯居然“叮咚——”一声轻响,门率先打开了。
她抬眸,一眼就到了从电梯里走了出来的陆羽棠。
四目相对,陆羽棠也懵了,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顿时就露出凶相,怒声质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沈鹿溪双手捏着自己的挎包带子,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正在这时,几米开外的公寓大门忽然“咔哒”一声响,从里面被拉开了。
沈鹿溪一惊,立即回头看去。
看到拉门走了过来的沈时砚,她忍不住用眼神向他求助。
沈时砚情绪难辩的幽深眸光淡淡扫她一眼,尔后落到陆羽棠的身上,径直朝陆羽棠走过去。
“时砚,她怎么在这儿?”
“要来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两个人的声音一高一低,同时响起。
沈时砚掀唇一笑,又扫沈鹿溪一眼,“她来给我送份文件。”
“还不走?”他又对沈鹿溪说。
“哦,马上走!小沈总,陆小姐,再见。”演戏演全套。
沈鹿溪咧开嘴,笑着跟沈时砚和陆羽棠摆摆手,赶紧钻进了电梯。
......
沈鹿溪和陈以恩她们三个打的挺激烈的,最后商场的工作人员报了警,警察赶到,将四个人都带回了警局。
到了警局后,四个人被分开录了口供。
陈以恩和她两个朋友的口供不太一致,虽然她们三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将责任往沈鹿溪的身上推。
沈鹿溪的口供便是跟陈以恩两个朋友的相差不多,但在陈以恩两个朋友的嘴里,她是挑衅者。
警方最后调取了商场监控,监控把一切都拍的清清楚楚。
事情真相大白,错在陈以恩一方。
不过,傍晚时分,陈以恩的母亲,也就是沈鹿溪的姨妈带着律师来了警局,也不知道跟警方说了些什么,反正过错方就成了沈鹿溪,陈以恩她们三个以受害人的身份,被无罪释放了。
陈以恩的母亲去看沈鹿溪,还很大度的跟沈鹿溪说,“鹿溪呀,我好歹也是你妈的亲姐姐,看在你妈的份上,这次只要你跟以恩道个歉认个错,事情就算过去了,你看行吗?”
沈鹿溪以一敌三,挂彩有点儿严重,脸上脖子上手臂上抓痕一道道的,额角的位置还青了一块儿,哪怕过了小半个下午,也还是挺明显的。
她一头长发乱糟糟的,闻言抬起头来看向她姨妈,一双清凌凌的大眼睛格外平静淡定,摇头说,“不行,我早就没妈了,我妈的亲姐姐又哪个。”
“你——”陈母看着沈鹿溪,被气的不行,“行,你就在警局呆着吧,看有谁会来保释你。”
看着陈母愤愤离开的背影,沈鹿溪一下又有些后悔了。
不就认个怂嘛,有什么难的?
她要是一直被关下去,她工作怎么办?妹妹怎么办?还有下周她得去监狱看爸爸了,爸爸等不到她,会不会很着急?
“小姑娘,你怎么就这么倔呢,认个错道个歉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嘛。”
一位年纪大点的警察看到沈鹿溪这可怜巴拉的样子,想起自己家里跟沈鹿溪差不多大的女儿,不免同情,提醒她,“你家里还有什么人,赶紧打电话,叫他们来保释你。”
沈鹿溪想了想,摇了摇头。
“那朋友呢,关系好的朋友也行。”
朋友嘛?
沈鹿溪想了想,除了自己还远在国外的闺蜜,她还真的没其他什么人可以联系。
“你想想吧,想到了跟我说。”警察叮嘱一句,给她添了杯热水,然后就走开了。
沈鹿溪坐在那儿,微仰着脑袋想了想,一直到夜深人静,她都想不到一个可以通知来保释自己的朋友。
陈北屿,明天她还要跟陈北屿一起录小说,他会愿意来保释自己吗?
可是除了陈北屿,她也想不到其他的人了。
于是她让警察叔叔给陈北屿打电话,陈北屿居然二话不说,立马就答应了。
沈鹿溪松了口气,眼眶忽然就有点儿热。
其实她真的挺怕的,怕自己被羁押,工作什么的全没了。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警察叔叔过来松开了沈鹿溪的手铐,说,“小姑娘,没事了,你可以走了,外面有人在等你。”
“是我学长到了吗?”沈鹿溪问。
“大概是吧,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警察回答。
沈鹿溪道谢,站起来的时候,腿有点儿麻,好在警察搭手扶了她一把。
她站稳缓了一会儿,又重新道谢,这才拿了自己的东西走出去。
“鹿溪。”
她刚走出去,一道熟悉的满是担忧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立刻,她抬头顺声望去。
果然是陈北屿。
不远处大厅外的一颗大树下,停着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
沈时砚坐在后座上,看到走出来的沈鹿溪,他正要推门下车,就看到陈北屿从一辆白色奥迪车上冲下来,大叫一声直接朝着沈鹿溪狂奔过去。
霎那,他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陈学长。”看着陈北屿,沈鹿溪挂彩的小脸上,露出一抹灿笑来。
“鹿溪,你没事吧?”陈北屿奔过去,上下的打量她,然后立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到她的身上。
沈鹿溪确实是有点儿冷,当即拢了拢陈北屿披到自己身上的外套,仰起小脸望着他,摇了摇头说,“没事了,打架不是我的错。”
“吓死我了。”陈北屿松了口气,下一秒,俯身下去抱住了她。
沈鹿溪一怔,一时没动。
好在,陈北屿也就抱了她几秒,轻轻抚了抚她的后背就又松开了她,尔后伸手去牵起她的手说,“走吧,我先带你去医院。”
沈鹿溪点点头,任由陈北屿牵着上车,离开。
黑色的劳斯莱斯上,司机看着陈北屿将车开出去,问后座上的沈时砚,“二少爷,要跟上去吗?”
他们家二少爷原本在参加一个晚宴,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匆匆从晚宴上下来,说要来警局,车上的时候,还打了个电话,火气很大的命令对方立刻马上放人。
这到了警局,司机看到出来的沈鹿溪,认出她是白天上车的那小姑娘,当即就明白了。
沈时砚看着开出去的那辆白色奥迪,又重新靠回椅背里,轻阖上双眼,淡淡说,“不用,回晋洲湾。”
“是,二少爷。”
......
好在这个时候,学校的师生要么是放暑假了,要么都在大礼堂内参加毕业典礼,礼堂外除了刚刚那个扶着沈鹿溪上洗手间的女同学外,根本没有别人。
偏偏,女同学被惊吓到,根本没记住沈时砚的样子,一时间更加没想起来沈时砚是谁。
黑色劳斯莱斯的后座上,沈鹿溪被粗暴的扔在后座上,不注意又撞到了崴伤的左脚,一时疼的她一张脸都快要皱成一团,眼泪都冒出来了。
可正盛怒中的沈时砚却管不了她。
他动作仍旧粗暴,将歪在座椅上的沈鹿溪一把拽到自己跟前,然后长指捏住她的下巴,用了不小的力道抬起她的头来,一张刀削斧凿般的面庞仿佛染了霜雪般,黢黑的双眸幽幽地睨着近在咫尺的人,喉结滚动,几乎是磨着后牙槽,一字一句地问,“怎么,不想干了?嗯——”
沈鹿溪原本就疼,这会儿他那么大力气捏着她下巴,还那么凶那么冷的睨着她,她只觉得一下子更疼了,浑身哪哪都疼。
可她却拼命地忍住眼里的泪,咬了咬唇角问,“沈时砚,你说什么?”
她确实是没太听明白他的话。
或者说,是没太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沈时砚目光沉沉地睨着她,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两分,“沈鹿溪,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跟你的那位陈学长保持距离,毕竟,我沈时砚没有跟人分享同一个女人的癖好。”
“那你呢?”
沈鹿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倔脾气一上来,有些话,根本不经大脑,脱口就问了出来。
但话问出来,她又后悔了。
可说出去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收不回来。
所以,她只能强行保持着平静,倔强地迎着沈时砚怒火中烧的目光。
“我?!呵——”沈时砚睨着她一声讥诮的冷笑,“我什么?你不是自称自己和我是老板跟打工妹的关系么,怎么,老板的事情,你一个打工妹管得了?”
是呀!
她闹什么情绪呢?在沈时砚的面前,她怎么能跟他闹情绪呢?
有了情绪,闹脾气,不过就是自取其辱罢了。
忽然,沈鹿溪就有些悲哀且悲凉的撇开头去,不再愿意跟沈时砚对视。
可沈时砚不允许。
此时此刻,在沈时砚看来,她撇开头,就是对他的漠视,对他的毫不在意。
强行的,他又用力扭过她的头来,逼迫她看着自己,磨着后牙槽一字一句的警告,“沈鹿溪,想想你躺在医院的妹妹,还有呆在监狱的爸爸,你要是惹我不痛快,真没你什么好处。”
沈鹿溪被迫与他对视,想到如果沈时砚不愿意帮自己了,可能孙教授就不会给妹妹看病了,她就算是有钱也没用。
还有在监狱的爸爸,沈时砚要是不开心,随便打个招呼,让爸爸在监狱里多呆几年也完全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就算能赚钱了,也帮不了爸爸。
想到这些,眼泪忍不住簌簌落下,一下子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
“沈时砚,我没有想过要见陈学长,我也不知道陈学长为什么会在学校,更不知道他为才又会突然出现帮我,我跟他就是校友和普通的朋友关系,我们之间一点你以为的暧昧和男女关系都没有,你可不可以相信我?”
沈鹿溪一边哭,一边抽抽搭搭的央求,那双望着沈时砚的清凌凌泪盈盈的眼睛里,不知道有多么的无助,甚至是绝望。
妹妹和爸爸,现在就是她的全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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