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柏落竹/齐业的美文同人小说《商女谋:将军夫人不好当》,由网络作家“余浅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朝穿越,成为当朝皇商之女,好在爹娘不错,只是那姨娘庶妹着实讨厌,真当本姑娘软柿子好拿捏?谁知突然皇上赐婚,还白捡了一个将军夫君。本姑娘就想安安分分过日子不行吗?内院都给我干净点儿,别使些入不得眼的手段大家都挺累的。本想安稳度日,奈何世事难料。一个是心有羁绊的商人之女,一个是不懂风月的愣头将军。落竹真的累了:“前路荆棘,怕是不便二人同行,就此别过,可好?”某人一笑:“若我放弃功名利禄...
《商女谋:将军夫人不好当》精彩片段
“夫人,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醒过来的,您不用太伤心。”
“这都昏迷了几日了,你说这好好的,怎么就溺了水。”一妇人捏着帕子,语气凝噎,秀眉紧蹙,紧紧地盯着床上那面色苍白的人儿。
华发老人坐在床前把着脉,脸色一点点难看起来。
一旁柏府的老爷和夫人的心也提了起来,柏老爷柏承看着大夫近于死灰的脸着急的问,“李大夫,我儿如何了?”
李大夫摇了摇头,准备收起手让柏家准备身后事,手指尖突如其来触感让李大夫蓦地睁大眼睛,嘴里叹着,“奇啊,真是奇啊,老夫行医数十年竟从未见过此等情况。”
柏府夫人柏陈氏赶紧上前几步,面色焦灼,“大夫,竹儿可是有救了?”
李大夫收了手,站起身子,对着柏家二老笑到,“柏员外和夫人可以放心了,不日大小姐就会醒来。要说老夫行医数十年,什么怪症没见过,可方才这大小姐明明脉息微弱,更甚于无,可这转瞬间就恢复如初,跟正常人无异。”
柏陈氏在床沿坐下握住女儿的手,柔声对身边的林嬷嬷吩咐道,“快去拿热水和帕子来,天气炎热,可别闷出了一身的汗。”
柏承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亲自送李大夫出府。
出了门,李大夫好像还没缓过来,一路上紧锁眉头陷入沉思,喃喃自语“真是奇了,明明方才脉细全无,是死了啊!”
夏染脑袋有些沉,耳边一阵乱嗡嗡的声音,她想睁开眼睛,却发现双眼如灌铅般,眼前一片漆黑,须臾又陷入沉睡。
“小柒,不要!”夏染一声惊呼,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坐起身子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小姐,你醒了。”一个娇俏的小姑娘脸上挂着泪痕硬是扯出一抹笑欢喜的看着夏染,模样有些滑稽。
夏染看向眼前这个穿着青白色齐腰襦裙的小姑娘心中一顿,恍若才回过神,她迅速扫过四周,入眼处具是古色古香的实木家具,外面是一片漆黑,屋里几根蜡烛发出微弱的光。
夏染眼神戒备,冷声朝那个小姑娘问道,“你是谁?”
小姑娘十四五岁的模样,显然被夏染的反应吓到了,哆嗦着嘴一副要哭的感觉,“小姐,你,不记得偃月了?”
夏染头有些疼又见不得人哭,揉着眉心暗自琢磨。
之前她和妹妹夏柒因为起了冲突,那会儿她正开着车,夏柒性子冲动去夺她的方向盘,然后车子在公路上横冲直撞,最后撞上防护栏掉进了江里。
夏染想了半晌只有一个可能,她没死,穿越了。
夏染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直到十七岁才被接回夏家,夏家人却嫌弃她,夏家夫妇忙于工作也不怎么管她,任她在夏家自生自灭。
自始至终只有小她五岁妹妹夏柒会对她好,总是姐姐长姐姐短地叫着。可是夏柒从小就被公主似的养着,难免任性些,日常夏染都会让着她。
只有这次,夏妈妈希望夏柒嫁入何家,何家在政界地位很高,两家联姻对两家有益无害。但是夏柒不愿意,夏妈妈知道夏柒和夏染关系好,便让夏染去劝夏柒。
不想夏柒气急了,拿夏染以前的事出来说,两人就吵了起来,然后就掉入了公路边的江中。
夏染刚开始会后悔应该顺着夏柒的性子的,是她冲动了。可是那段孤儿院的日子是她的痛,夏家的人觉得她行为粗鄙,认为她丢了她们的面子。
凭什么,这些本就不是她的错啊。夏染眸色一凝,以前她在夏家活的卑微,既然再活一世,那她绝对不会再做任何退让。
偃月看着自家小姐有些不善的样子不敢上去询问。她和春意轮流照顾小姐,这会已经快三更天,春意已经睡了,老爷夫人应该也都睡了,偃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硬着头皮站在那儿。
只是看小姐的样子,小姐不会失忆了吧。
“你叫偃月?”夏染抬起眸子,平静的看着偃月,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她懂。
“是。”偃月点点头,哽咽着道,“小姐睡了好久,担心死偃月了。”
夏染对偃月展颜一笑,对她招招手,语气里多了几分亲和,偃月担心她的样子她看得真切,不是装的,想来是真心对她好的人。
“别哭了,来,我好像忘了好多东西,你来跟我说说。”
“嗯嗯。”偃月赶紧坐在夏染床边将这个身子原主的事娓娓道来。
原主名叫柏落竹,是京城柏家的嫡出大小姐。
柏家本是江南大家,自柏承祖父一脉开始经商,至今已积累不少家产。
早些年皇上为防地方势力勾结便将柏家迁往京城,许了柏家一点好处,又让其做皇商,专供宫廷采办,方在京城立了脚。
但自古以来都有贱商令,商人纵有万贯家财,在那些官宦之家来看都是上不了台面的。
柏落竹本是个娇惯的大小姐,性子虽然跋扈些却是个良善的人。
前几日不知怎的突然不见的踪影,好一阵才有小厮在后院儿的花园莲池中发现她将她救了起来,众人只道她失足落水,昏睡三四日到如今醒来没想到却是这样。
柏承对外世故圆滑,对内却并不多情。柏府上下总共除了夫人柏陈氏,就只有两房姨娘。
柏陈氏是个精干的,姨娘们在她眼下也不敢过多造次。只是柏陈氏膝下无子,只有两个女儿。
而大姨娘严氏很是争气,生了柏府唯一一个男丁,又会招柏承欢心,因此平日里还是娇纵些。
严氏的女儿柏府二小姐柏落柳是庶女出身,性子却极为温和,不似大姨娘那般招摇,府上人也很是喜欢她。
二姨娘乐氏出身卑微性子也较为懦弱,膝下一女柏落雪尚是垂髫之年,倒也不太惹人注意。
落竹简单了解了一下,觉得又有些困乏,便又睡下了。
此时,柏府的另一处灯火通明。
“你说什么?沁竹院的那个醒了?”
随着一道茶盏裂碎的声音,有人扑通跪在地下,“姨娘,奴婢在外面听得千真万确,确实醒了。”
“没用的废物,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好。”严氏狠狠地瞪着脚下瑟瑟发抖的小桃,“你怎么不直接弄死她。”
一旁的赵嬷嬷连忙为严氏顺着背,“姨娘别气,说不定大小姐看的并不真切,不一定会有事的。”
“你也知道是可能,万一她真的知道了,到时候死的是咱们。”严氏低声呵斥,脸上跟滴了墨水一般。
小桃不知道主子的那些事,但是她突然想起大小姐失忆的事,见此情形,说出来会对她有益。
小桃微微抬起身子,急急道,“大小姐她,失忆了!”
语罢,房里突然安静一刻,小桃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赵嬷嬷先反应过来,脸上露出喜色,“姨娘,大小姐失忆了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真的?”严氏勾起唇角,那丫头真是命大呀。
“千真万确,奴婢绝不敢骗姨娘的。”
“罢了,你赶紧回沁竹院,给我盯紧了大小姐,我乏了,别在这儿碍眼。”严氏落下一句话,让赵嬷嬷扶着起身去里屋了。
一群没用的东西,大晚上的还不安生。
第二日落竹又是在一阵嘈杂的声音中醒来的。落竹睁开眼睛见了一屋子的人有些无奈,看看,这么多人宠着惯着,原主不骄横才怪。
偃月已经将落竹失忆的情况告诉了柏陈氏,柏陈氏怜爱地抚着落竹的脸,“竹儿,你受苦了。”
落竹心下微动,母亲的关爱,多久多久没感受过了,不,是从来都没有过。
眼泪盈上眼眶,落竹浑然不觉。
柏陈氏倒是被落竹这副样子吓着了,以为落竹是刚从鬼门关走了遭,现下又什么都不记得,一时也手足无措,赶紧安抚道,“竹儿,别伤心,不记得都没关系,有母亲在。”
“姐姐,”一个九、十岁粉雕玉琢的小丫头走到床边,“阿瑶也陪你。”
落竹看着柏落瑶很是喜欢,又想起夏柒,心里总归有些难受。
柏陈氏见落竹眸中有几分异色,怕是大家都在屋里,太乱了,扰了落竹修养。便将人都遣散了,说晚些再来看看。
人都走后,屋子顿时清静不少,可是落竹没有半分睡意。
“偃月,扶我出去走走吧。”躺了这么久,身子都有些酸痛。
“小姐,这会儿快到午间了,天气热,还是不出去的好。”春意拿了盆冰过来,处暑刚过去没多少天,随便出去走走就是一身的汗。
春意用扇子扇了扇,房间里有了丝丝凉意。
外面的确挺热的,落竹掀了薄被,下了床,“就在屋里走走吧,也比整日躺在床上的好,没病也得躺出病来。”
“是”春意浅笑,“刚才厨房送了参鸡汤来,奴婢去端来。”
偃月扶着落竹在前面隔间的桌前坐下,给落竹倒了一杯茶,“待傍晚时,天凉了些,奴婢陪小姐在府里走走,指不定能记起什么呢!”
“嗯。”落竹端起茶杯,隐去目中的落寞。
“对了,给我梳洗一下吧,白日里不能总穿成这样。”落竹不打算再躺在床上了,此刻她只穿了罗衫里衣,及腰长发随意散落在脑后。
“好。”偃月扶着落竹在梳妆台前坐下。
落竹看着镜中苍白的人儿一愣,没想到柏落竹和她前世的样子一模一样,果然是缘分。
偃月为落竹梳了一个垂鬟分肖髻,落竹拿了一个翡翠簪子戴上,再加上落竹素白的小脸,看镜中,堪堪一个标志的弱美人。
待整妆后落竹伏在床榻上把玩着细长的手指,躺了一会又觉得无趣,就单手支着头斜倚在榻上看着忙活的二人。
“这有什么好玩儿的物件儿可以打发时间吗?”若天天这样度日,还不得憋出病来。
“小姐以往无聊时也会写写字,弹弹琴,或者看看话本……”偃月一一盘点这落竹以前的乐趣事,无非是闺阁女儿的琴棋书画的事。
写字嘛,她前世练过书法,不过写的不是很好。弹琴,她会钢琴,如今也没什么用处。女红什么的更不用说了。
不过话本,倒是有意思,以前没事她也喜欢看小说打发时间。
“话本好,就拿话本来。”
偃月偷着嘴笑,“小姐以前也最爱看话本,可是将遍京的话本都搜罗来了。没想到小姐失忆了,最爱的还是话本。”
“偃月。”春意低声喊了偃月一声,朝她使了个眼色,小姐失忆了定然心中难过,怎么能在小姐面前儿提。
偃月也知道一时嘴快说漏了嘴,低着头说了句“我去给小姐拿话本来”就快步走了出去。
落竹看在眼里也是无奈,春意稳重,却事事小心,开不得玩笑,以后可得好好帮她改改了。
正等着,一个小丫鬟跑了进来,“大小姐,二小姐来了。”
二小姐?落竹反应过来了,是严姨娘的女儿,“请进来吧。”
来人一袭缃色裙子,梳着随云髻,眉目间和落竹有几分相像。
“大姐姐,”柏落柳给落竹行了一礼,热络的拉起落竹的手,言语轻柔,“前几日大姐姐落水吓坏了柳儿,今早儿听着人说大姐姐醒了,怕打扰大姐姐休息这才拖到现在才来,大姐姐可不要怪柳儿才好。”
落竹不着痕迹的将手从柏落柳的手中抽开,她不喜欢和人过于亲近。
而柏落柳唇角的笑显然一僵,只一瞬又恢复如初。若不是落竹刚好眼角余光瞥见了,根本发现不了。
“难得二妹妹心里记挂着我,我自然不会怪罪。”落竹扯出一抹“职业假笑”,她前世在夏家为了站稳脚在商场上各种应酬已经习以为常。
“二妹妹可是用过饭了?”落竹请柏落柳在里屋塌上坐下了,让春意奉了茶。
“多谢大姐姐关心,方才在姨娘那儿用过了。”说着柏落柳招呼了身旁的大丫鬟喜鹊拿来一个盒子递给落竹,“这是姨娘托我送来的花胶,对大姐姐的恢复有好处。瑛弟吵闹,姨娘抽不开身,只能让我送来了。”
“多谢姨娘记挂,烦请二妹妹回去代我向姨娘道个谢。”落竹拿起盒子打开看了一眼,确实是上成品。
“自然。”柏落柳点点头,须臾终于有些踌躇的问了起来,“大姐姐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落竹敛眉,有些伤感的模样,“是啊,若是硬要去想,便会脑袋疼。”
柏落柳自知此问不妥,略带歉意的朝落竹笑笑,“若是如此,大姐姐还是不要想了,身子要紧。”
落竹面上不显,却是在看到落柳略松一口气的表情时,眼神变得愈发凝深,看来这原主落水之事果然有蹊跷。
“小姐,话本拿来了!”偃月在门外就高兴地喊起来。
一进门看到柏落柳,偃月楞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朝柏落柳行了礼,“见过二小姐。”
春意憋着笑朝偃月偷偷招了招手,偃月便笑呵呵地跑到春意身边站着,手上抱着一摞蓝皮小书。
“没想到大姐姐还这么喜欢看话本,”柏落柳亲昵的朝落竹说道,“只是大姐姐可要小心些,别再让父亲发现,不然父亲又要罚你了。”
“有吗?”落竹蹙眉,询问的看向柏落柳。
“当然有啦,大姐姐之前被父亲罚了好几次,有一次还是柳儿帮大姐姐藏书的呢。”柏落柳像是回想起那些成年往事,有些埋怨地看着落竹。
“是吗?二妹妹真是好记性。”落竹拔高了声调,唇角带着一抹淡淡的弧度,“不过我听偃月说前两日父亲怕我一个人烦闷,还特意从京中搜罗了好些珍奇孤本,我瞧着,都是极好的故事。”
柏落柳脸上一僵,只一瞬又恢复原来的样子,柔柔笑道,“这样啊,看来父亲对大姐姐真好呢。”
“二妹妹这话说着怎么觉得有些酸味儿?父亲对咱们姐妹都是一样的好,不过是我现下受了伤,才多关照了几分,二妹妹可莫要多想了。”落竹随手拿起茶盏,吹了吹茶沫子。
“大姐姐这是在说什么,柳儿怎么会这么想呢,父亲自然是从不会偏袒任何人的。大姐姐可莫要误会了柳儿,若是让父亲听了去,该责备柳儿了。”柏落柳咬了咬嘴唇,有些委屈的模样,眼中似是要盈出泪来。
“二妹妹莫要紧张,我不过随口一说,瞧把你给急得。”
落竹淡然地酌下一口茶,咂了咂舌。忽而又蹙起眉头,放下茶盏,“这是上好的洞庭碧螺春,许是应着节气加了几瓣清莲,但是莲花处理的不好,味道盖过了原本的茶味,但总归有些喧宾夺主,日后还是莫要加了。”
落竹这话似是对春意说道的,但是柏落柳脸色变了变。
眸光微动,柏落柳就站起了身子,捏了帕子柔声道,“时候不早了,柳儿在此实在是叨扰,大姐姐好好休息,日后柳儿再常来陪姐姐解闷。”
“嗯,二妹妹慢走。”落竹并不挽留,眸中含笑地看着柏落柳离去。
眼见着柏落柳远去,好像还捏了帕子擦拭眼角,偃月蹙起眉头,撅起小嘴,“春意姐姐,你方才让我不提那事儿,怎么二小姐还提呢。”
落竹面上不显但心里为偃月点了赞,小丫头洞察力不错,还能看出来二小姐是个假白莲。
“可是二小姐刚刚出去怎么像是受了委屈一般,明明咱们小姐也没说什么啊!”偃月又道,小丫鬟心思单纯,只觉得往日里二小姐是府里最和气温柔的,今日怎么感觉怪怪的。
偃月方才一说,春意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再往深处细思,却意识到了什么惊道,“大小姐,若是想外面的人看到了,怕是要说出些什么不好听的。”
春意说的隐晦,落竹却不以为意,“以往我在府里的名声是不是性子急躁、不善相与的?”
落竹这么一问,让两个丫头愣了一番,随即还是点了点头。
“那便是了,”落竹嘴角噙着笑,“二妹妹只怕心思不单纯呐!”
此话落竹不说,春意也是看了明白,脸上带着些许忿意道,“大小姐,你身体才刚初愈,二小姐就敢如此挑拨是非?!”
“反正你们记住一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落竹看向两个丫头,缓缓道。
“嗯,小姐的话奴婢记住了。”偃月忽而重重的点头,将落竹的话记在了心上,反正不管是谁,只要对她家小姐不好,她也不会喜欢。
见两个丫头似懂非懂,落竹招呼两个丫头说:“走,我们游园去。天天待屋子里,人都快霉了。”
柏家府邸在京城这寸土为金的地方算来也算大的,亭台楼阁应有尽有,甚至在西园开了渠修了莲池,就是上次落竹落水的地方,春意和偃月拦着,落竹便没去西园。
只是,没能去一趟西园,落竹心中总归有些空落落的,实在是这两个丫头太过执拗,不过一个莲池而已,总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听她们说那莲池也没有很大,何至于会失足。
思虑着,落竹却蹙起了眉头,这副身子原主说来真是从莲池中被捞起来的,一个及笄了的姑娘,莫非真能蠢到失足落水的地步?
连岳国宣帝八年,西郢入侵连岳西境,大将军齐业以五万精兵大胜,宣帝大悦。
数月,齐将军班师回朝。
宣帝即为其赐婚柏氏,赏金银无数,齐业领旨谢恩。
同日,传旨公公领着一队人浩浩汤汤便往柏府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柏氏之女淑慎性成,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念已至婚配之年,与齐将军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于齐将军。当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柏员外,领旨吧,这可是莫大的皇恩啊!”传旨公公扯着公鸭嗓,看着跪地的柏府众人。
“草民叩谢皇上隆恩。”柏家老爷赶紧叩头领旨,顺带往公公手里塞了一个荷包,“辛苦公公跑这一趟,小小心意,还望公公笑纳。”
李公公嘴角一勾,不经意地将袖子盖起来,笑意更浓,“柏员外客气了。此次连岳与西郢一战,你们柏家资助军饷有功,皇上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是,皇上如此挂念草民,为小女选了这样好的一门亲事,草民不胜感激,日后定当时刻想着为皇上分忧。”柏承也接着李公公的话,一表对皇上的忠心。
李公公点点头,“既然如此,杂家就不多叨扰,先行一步了。”
柏承见状立即拱手做礼,道:“恭送公公。”
“父亲,姐姐要嫁人了?”柏家三小姐柏落瑶见公公走了,惊叫一声。
柏承听这一声心中一紧,小心地往远行地宫廷车队看去,随后剜了柏落瑶一眼。“不知礼数的丫头,进去说。”
“哦。”柏落瑶撇撇嘴低下头,也知自己方才的确有些失礼便不敢再言语。
待进了内庭坐定,遣散了下人们,落竹方才开口问起,“女儿得了这样好的亲事,父亲似乎不高兴?”
就父亲刚刚异常的态度来看,似乎并不太喜欢这门亲事。可柏家配齐家,明明是柏家高攀了。
落竹来这儿月余,整日闲着看话本,有时候也听偃月说些京中的有趣事,京中形势她还是了解些的。
“齐将军才大捷回朝,皇上便匆匆赐婚,怕是没那简单,此中必有内情。”柏承摇摇头叹了口气,面露愁容。
柏陈氏听闻此言,又突然想起什么,“我听闻前些日子,齐家老太太就张罗着要给齐将军选妻,让冰人拿了好多官家小姐的画像去选。这时候皇上突然下旨赐婚,想来那齐家老太太心中定是膈应的很。”
“爹娘的意思是皇上刻意同齐家过不去?”落竹缓缓开口,有些不解。
据说齐家先老爷是朝中老将,之前征战沙场时却病死途中,皇上和长公主还亲自去齐府悼念,后来更是对齐老将军的独子齐业很是看重啊。
“怕就怕之前西郢一战齐将军在西境私自调兵一事,皇上表面上不在乎,实际是想通过这门亲事来搓一搓齐将军的锐气,齐将军年少气盛,自然有人看不过眼。”
柏承是个明白人,京城是个什么地方,有权势的人可以杀人不吐骨头,他在这儿能做到皇商也是下过一番功夫的。
“那怎么办,那齐老太太和齐将军都不喜欢姐姐,姐姐嫁过去岂不是要受欺负了。”听父亲如此说,柏落瑶不禁有些担心起姐姐来。
落瑶尚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自然不知道太多利害关系。
落竹见父母和妹妹如此担心自己,心中暖暖的。她揉揉落瑶的头发,浅笑:“阿瑶不必担心姐姐,姐姐这么大的人了,哪那么容易被欺负。而且这可是皇帝赐婚,他们也不敢怎样的。”
此话,是说给阿瑶听,也是给爹爹娘亲听得。
她才来这个世界没多久,便一直让他们担心。前世她没有体验过父母亲情,这次,她定要好好珍惜。
“父亲母亲,你们的担心女儿心里都清楚。事已至此咱们必然不能悔婚,女儿会好好的。”柏落竹给了他们一个安心的笑,如暖阳和煦,让柏家二老心下微微一定。
不过落竹说的是事实,他们有何能力与皇力抗衡,如今也只有看她自己在齐府步步小心了。
没几日,齐府派了人来合了八字、换了庚帖、送了聘礼,又匆匆订下婚期。日子很短,就在一月后。
落竹没想到,才来柏府没多久,就要离开再赴虎狼窝了,心里倒有点儿舍不得。
婚期紧迫,柏府上下都在忙活,张灯结彩一派喜庆。
柏家虽是商贾之家,但也有不少交好世家,这几日也有不少人家的小姐来给落竹送添妆,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落竹日日忙着接待什么的,着实累人,她本就不是善于交谈的的,这会儿寻了空便捧着本话本窝在塌上读着放松一下。
“大姐姐,”柏落柳一眼看到躺在那儿的落竹,便喊出了声,她手中捧了一个精致的紫檀香木盒从院里曲桥处款款而来。
落竹脑袋一疼,前些天柏落柳来落竹这儿好几次,落竹总觉得有些烦,无奈又寻不到什么错处。
柏落柳本就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弱柳扶风之姿,此刻着了件月白的裙子,细碎的点缀了些鹅黄的飞羽绣花,发上也是鹅黄底座的羽毛发饰。一步步走来,如同不染纤尘的仙子般,连说话也是轻轻柔柔。
“眼见着大姐姐就要嫁人了,落柳前些日子便去多宝阁为姐姐定制了这个八宝流云簪来给大姐姐做添妆,可是花了那些工匠好大力气呢!”
柏落柳走进屋里,将木盒放在桌上。
落竹也起了身子,将话本放在一旁,走到桌旁的塌上坐下了。
“多谢二妹妹费心了。偃月,快给二小姐添茶。”柏落竹礼貌性的道,冲柏落柳笑笑,请柏落柳在室内坐下。
落竹此刻随意穿着件浅绿色交领襦裙,精致的小脸上一片素净。相较于柏落柳的精心打扮,落竹就简单多了。只在头上随意簪了一个碧玉簪,衬得整个人清丽淡雅,别有一番韵味。
一口一口的酌着茶,落竹跟柏落柳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忽然想起今儿早上春意给自己梳头时随口提起了一句话,眼神微动。
“对了,听丫鬟说上次二妹妹出去参加庙会时曾在我这儿借了一对白玉的翠翘还有一只翡翠镯子,可是有此事?”落竹笑看向柏落柳,一脸真挚。
柏落柳一怔,随即想起来什么,脸色微变,这种东西既然到了自己的手中,如何还有还回去的道理。
柏落柳咬了咬牙,堆起笑道,“大姐姐可是记错了,那翠翘当时大姐姐说是要……”
要送给我的。
不过柏落柳话还未说完,落竹就截了柏落柳的话,笑的明艳动人,“的确是要还的。”
“都言道好借好还方为正道,二妹妹也是明理的人,该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既然那时妹妹说没了首饰,我便借与你,正好今日二妹妹过来送簪子,也是让我想起了些什么,二妹妹不妨择了时间再让人送过来。”落竹缓缓道,目光灼灼地看着柏落柳,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号的变化。
“这……”柏落柳一时被弄得哑口无言,但是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若在狡辩什么旁人也只会说她贪图。
柏落柳死死咬着唇,须臾才心中十分不甘地地下了头,“大姐姐说的是,柳儿之前是忘了此事,待会儿一定叫人送过来。”
“如此,甚好。”落竹一脸祥和的点点头,眸底深处却含着冷意。
听春意说,以前这柏落柳装可怜时她柏落竹可是送了不少好东西,今儿就先开开刀,让她出出血,把东西先吐出来,不然只以为她软柿子好拿捏了。
从沁竹院出来回到丝厢院,柏落柳伪装了那么久的脸立马就黑了起来,双拳紧握,狠狠踢翻脚边的凳子。现在的柏落竹果然是越来越不一样了,哼,贱人,看我以后不拿你好看。
“二小姐?”喜鹊在一旁看着柏落柳满身戾气瑟瑟发抖,可还是上前喊了一句,“那些首饰……”
“拿走,都给我拿走!”柏落柳一把拂掉桌上的茶具,眼中尽是狠厉。
“是。”喜鹊瑟缩着脖子,赶紧走去梳妆台边找东西,找到之后拿了盒子装起来对着柏落柳福了福身子,便逃似的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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