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娇陈良仁的其他类型小说《打你还要挑日子?重生贵女杀疯了沈娇陈良仁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柳云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陈良仁正在偏厅极力安抚方管家,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鬼哭狼嚎。是娘和妹妹的声音?想到方才在内院的情景,陈良仁来不及多想,丢下方管家便又跑到前头来。下人一掀珠帘,他立时傻了眼。沈娇脚踩着陈赵氏的后背,手里高高举着一只白瓷缠枝梅瓶,作势就要往下砸。陈良仁急得大叫一声,“且慢动手!”沈娇轻蔑的扫了他一眼,还是重重的就着陈赵氏的脑袋狠狠砸了下来,这老虔婆的谩骂声才算戛然而止。而此时角落里浑身是血的陈玉兰吓得像只鹌鹑,连哭都不敢哭出声了。陈良仁当下也顾不上自己手腕上还有伤,快速奔到陈赵氏身边,伸手捂着他娘不住流血的额头。他仰头怒喝沈娇:“你究竟在做什么?她可是我娘!”沈娇一脸的不在意:“她是你什么人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在我家,我既为家主,家中...
《打你还要挑日子?重生贵女杀疯了沈娇陈良仁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陈良仁正在偏厅极力安抚方管家,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鬼哭狼嚎。
是娘和妹妹的声音?
想到方才在内院的情景,陈良仁来不及多想,丢下方管家便又跑到前头来。
下人一掀珠帘,他立时傻了眼。
沈娇脚踩着陈赵氏的后背,手里高高举着一只白瓷缠枝梅瓶,作势就要往下砸。
陈良仁急得大叫一声,
“且慢动手!”
沈娇轻蔑的扫了他一眼,还是重重的就着陈赵氏的脑袋狠狠砸了下来,这老虔婆的谩骂声才算戛然而止。
而此时角落里浑身是血的陈玉兰吓得像只鹌鹑,连哭都不敢哭出声了。
陈良仁当下也顾不上自己手腕上还有伤,快速奔到陈赵氏身边,伸手捂着他娘不住流血的额头。
他仰头怒喝沈娇:“你究竟在做什么?她可是我娘!”
沈娇一脸的不在意:“她是你什么人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在我家,我既为家主,家中有人对我不敬,辱我欺我,我便能打能骂!
你若心里不忿,去京兆府告我便是,我正好也要去告一告,你们姓陈的这一家子,为何能赖在我沈府白吃白喝,还这般猖狂,可是欺我家中无人了?”
陈良仁眼眸微瞪,并没有急着回应,因为他心中有鬼。
刚与沈娇成婚的头两年,他十分本分的经营着上门女婿的角色,侍奉沈家二老,细致入微,体贴周到。
但等到沈行之带他在华京权贵圈子里混个脸熟之后,他便如现在陷害彤儿这样,顺水推舟的,谋害了二老的性命。
沈家二老先后离世这事,本就在华京城里惹人诟病,若此刻沈娇不顾家丑外扬闹了出来,弄不好当年的事就要被人顺着藤摸出来。
他担待不起这后果。
想到此,他便生生的将这口气又咽了回去,装作竭力维持修养,瞪着眼不再吭声。
方管家听到动静赶忙过来,这一看,也傻了眼,有些吓得不敢吱声。
沈娇见了他,便冲他喊道:“方管家,今日若有人敢阻止你带走那个庶子,这老虔婆就是下场!”
方管家吓得全身打了个冷战,哈着腰谄媚的连连点头。
“那是那是,夫人当真是高义。”
下人都是惯会察言观色的,见了这情景,谁还分不清楚强弱?
再说沈娇原本就是这府里名正言顺的家主,很快就有小厮去捉了陈耀宗过来,不由分说的将他当着陈良仁的面,交给方管家带了走。
人群中,乌嬷嬷哭着拨着人上前,喊说:“夫人,小姐要不好了!”
沈娇赶回后院时,彤儿脸上一点血色也无,气若游丝,全身冰凉。
眼前好像被云雾裹住,有些视物不清。
沈娇知道这是原主在伤心落泪。
她见了彤儿这样,心里也是难受。
来不及多想,命下人递来柄短刀,挥刀划破自己的腕脉,看着舀舀而出的鲜血,忍着痛,递到彤儿嘴边。
乌嬷嬷惊呼:“夫人,您这是做什么?”
沈娇一面给彤儿喂血,一面说道:“她情况危急,寻常法子补血太慢,只能先这么着了。但愿能有用。”
说来也奇,彤儿一天一夜水米未进,却能喝下沈娇的血。
看着她嘴唇慢慢蠕动,接着咽喉微微起伏,很明显是把血给喝了进去。
乌嬷嬷惊喜道:“夫人您看!小姐的面上好像真的有些颜色了。”
沈娇微眯着的双眼,总算有了丝笑意。
现在的这个身子实在太弱了。
不过放了点血,打了两场架,人就疲惫得不行,得好好休整休整。
睡着后,沈娇做了长长的一个梦。
梦中,她回到前世,又变成了那个叱咤风云的镇国公主。
公主府詹事送来密信,她展开来读。
字体庄严珠玑,落笔浑厚有力,是驸马薛怀京的字迹。
“贵妃下毒,皇上病危,请大长公主速速进宫主持大局!”
尽管与薛怀京这个冤家几经分合,但对于这个盟友,她还是非常信任的。
一番部署过后,她带着十八名亲卫,手执先帝托孤金牌,闯宫勤王。
没有遇到想象中的强力拦截,她们几乎一路长/驱直入,如过无人之境。
在太和殿前,她遇到早已枕戈待旦,只等她来落网的金羽卫。
十八亲卫,加上她一共十九人,与这百名金羽卫苦战了整整一夜。
交手时,她发现这些根本不是一般的大内高手。
他们手段凶残,嗜血屠军,仿佛誓要将她们杀戮殆尽。
每当眼看着,战友就要为她杀出一条生的血路,便会顷刻间被迅速汹涌而来的刀剑吞没。
黑暗,阴谋,笼罩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渐渐感到力竭无望。
她眼睁睁看着跟随多年的袍泽,一个个踏着尸骸冲锋陷阵,直到为她拼尽最后一滴热血。
最后终于轮到她了。
征战十多年,过惯了军旅舔血的日子,她早已无惧死亡。
可他们情愿将数十支长缨,从她的背脊直贯穿出胸膛,就是不肯斩断脖子取她的性命。
她被枪戟举在半空中,看到刀剑之外的梁衍和邵贵妃,正并排站在玉阶之上,他们脸上满是胜利者的嘲弄。
那是她亲手扶上帝位的好侄儿!
她被关进了天机塔。
脊柱上被生生钉进去七支浸有咒怨气息的人骨针,围坐的妖道和巫僧,轮番对她施法窃魂。
她亲眼看见自己的魂魄被撕裂成一道道残骸,弥漫飘散在空中,像雪花似的哀鸣。
她听见那巫僧说,只要在铜鼎中锤炼整整七七四十九日,魂魄便能彻底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轮回。
真是好得很呢!
邵贵妃独自站在一樽烈火燃烧的铜鼎前出神时,一个玉立清瘦的中年男子直闯而入。
是薛怀京。
他一脸的疲惫,身上还穿着三日前进宫面圣时的大红洒金仙鹤云纹丞相朝服,双眼里布满了红血丝。
“阿月呢?!!”
邵贵妃回头,冲他甜甜一笑,妩媚道:“我的好表哥,你醒了?”
薛怀京逼身靠近,伸手狠狠掐住邵贵妃的脖颈。
“我问你!你们把阿月关在哪里了?!!”
邵贵妃眼里瞬时迸射出诡谲的光,仿佛对此早已期待已久。
她无视脖颈处传来的剧痛,笑着道:“你永生永世…再也见不到她了。”
薛怀京此刻的一颗心,仿佛瞬间遭受了千刀万剐。
他知道邵阮阮已经疯了。
他推开了她,强撑着站稳身子,盯着这夺摄方阵,只冷冷吐出两个字。
“未必。”
说完,他便无惧身后声嘶痛喊,跳进布满熊熊烈火的铜鼎之中,任由这灼灼火焰将自己一身的血肉悉数吞噬。
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生祭夺摄鼎能不能中断施法,让令月的魂魄得以残存?
但这样至少可以让他和她血肉相融,灵魂缠绕。
他们永远都不会再分开了。
祁国公府。
沉睡了七年的薛怀京倏然惊醒,脑海中突然迅速回放出一帧帧倒退的画面。
是原主的记忆如潮水般朝他迎面涌来,刺得他头痛欲裂。
眼神重归清明后,他明白自己现在已经不再是那个霁月风光,算无遗策的大夏丞相。
他有了新的身份,祁国公嫡长子,温庭郁。
伯爵府的方管家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憋着尿,烦躁拍桌角。
“人呢?怎么还没抬出来?误了吉时,叫你们整个沈家脑袋落地!”
“方管家,您稍候,小的这就去催促。”
前厅小厮到的时候,陈良仁瘫倒在墙根里,头也破了,腿也折了,满滩血迹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的。
小厮“嘶!”了一声,整个人吓得打了个寒颤,又惊的捂住嘴,弱弱地看向唯一端坐着的沈娇。
陈良仁眼皮动了动,嘴里呜呜咽咽。
“阿娇,你今日就是打死我,也没用,伯爵府那事已经应下,你我都得罪不起,彤儿这冥婚,是配定了。”
陈良仁说这些的时候,没有丝毫亲生父亲的心疼,只有报复成功的快感。
他过去是个穷苦的读书人,本来无钱应付科考,幸得沈娇之父沈行之的资助,让他顺利考中了秀才,还将唯一的女儿许配给他。
沈行之夫妇俩还在的时候,陈良仁夹着尾巴当上门女婿,十分乖觉温顺。
但当夫妇两人先后离世,只剩下沈娇这个孤女和万贯家财时,陈良仁便很快原形毕露。
先是把自己的爹娘弟弟,堂伯小叔,姨表姊妹等都给接到沈府小住,然后小住变长住,宾客变主人。
最后更是干脆变本加厉,弄出个已经勾搭了多年的外室和私生子,私生子耀宗的年纪甚至比彤儿还大了一岁。
他从没将彤儿当女儿看待,她的存在,时刻昭示着自己曾经受过的屈辱。
“你说得对。”沈娇话里透着凉意,“东平伯爵府的确得罪不得!这冥婚必须得接下。”
陈良仁扯着嘴角笑了,还有今日这事,他也记下了。
就在他以为,沈娇不得不放弃彤儿的时候,却被一把拽起,朝前厅的方向走。
“你要干什么?”他心底升起不安。
“闭嘴!”沈娇狠踹了一脚。
一行人很快来到知语堂,东平伯爵府的方管家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
见有人来,刚要喝问拿乔,便见到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像被丢麻袋似的在地上滚了两个圈,最后滚到他脚边。
方管家吓得一个起身跳到椅子上。
“什么玩意儿?!”
沈娇扫了眼他身上的腰牌,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便说:“方管家,劳烦回去知会你们伯爷一声,配冥婚这事,是我沈家的上门女婿陈良仁私自应下的,并非是我沈府的意思,不能做数。人,我带来给你处置,要杀要剐,都悉听尊便!”
陈良仁怎么能如她的愿,“夫人何出此言?伯爵府亲派大管家接亲,已经屈尊,你出尔反尔,又误了伯爵府大事,怎么担待的起?”
方管家本就不耐,此刻听沈娇反悔,怒气窜到嗓子眼,喝道:
“沈氏!我劝你识相些,得罪了我们伯爵府,你沈家在整个华京城内,怕是难以立足!”
沈娇已经不是权倾天下的大长公主,一个不入流的伯爵府欺负到头上,她竟也只能以理服人。
“我是沈家家主,陈良仁不过赘婿,擅自应下冥婚,我们沈家是不认的。”
“我管谁认下的,这事儿过了伯爵府的眼,成不成由得了你?!”方管家并未被说服。
沈娇继续道:“况且,我女儿病重,迎娶重病之人过门,轻则影响家宅康健,重则阻断世族荫封。诚如您刚刚说的,我沈家不过一介商贾,自然担不起扰乱伯爵府气运的后果。”
方管家闻言大惊,瞪向陈良仁。
“竟还有此事??你,你还敢欺瞒我!!”
陈良仁极力辩解,“我女儿没病,她是骗您的!”
两人说法不一,方管家狐疑看向沈娇,“你们二人,一个说东,一个说西,真当我们伯爵府好说话?今日,你们必须得交我一人!”
沈娇见状,思量片刻,为难道:“我知道,伯爵府要寻一门阴亲多有不易。”
“可我女儿的确身染重疾,且传染性极强,但是我沈府还有一子,虽是小妾所生,却是身体康健,相貌周正,与贵府的公子也算是年岁相当,秉性还更加相合,相信贵公子定会更加喜欢。
我愿以此子来结与贵府两姓之好,再配上丰厚嫁妆,不知管事意下如何?”
她这话里处处都藏着机锋。
先是暗示配冥婚这事万难达成,至少在家世上需得压倒性的盖过对方才能够,不说勋爵人家,即便是一般的官宦子弟都绝难答应,便只得往下找。
像沈家这种家世清白,人口简单的人家,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上上之选,何况还是富甲一方的巨贾,伯爵府未来的摇钱树。
接着又主动说沈府还有一妾生子愿做婚配,还特意强调“秉性更加相合”。
这便是已经清楚伯爵小公子生前是个断袖,暗示这位管事要满足他家公子生前的愿望,让他九泉之下继续有美在怀。
最后故意说到丰厚嫁妆。。
谁都知道,这嫁妆绝对用不到新嫁娘身上,或者交给伯府处置,或者随葬地下。
但不管如何,只要这门亲事能够达成,他这负责牵线搭桥的伯爵府管事绝对少不了好处。
周管家迎来送往,阅人无数,一听就明白沈娇话里的意思。
正犹豫着要怎么答应才不致折了威风,却听院子外面传来老妪的叫骂:
“我看哪个不想活的,敢来动我的宝贝金孙!”
五月的太阳,已经很有些刺眼了。
可温庭郁坐着轮椅上,在院子里都晒了快一个时辰,还是觉得全身冷飕飕的。
他过去虽也是一介文人,但现在的这幅身子骨,真是毫无缚鸡之力。
说不定他都还打不过一只鸡。
听了子路的汇报,温庭郁脸上除了吃惊还是吃惊。
“她就这么公然的给......拒了?”
虽说这满京城里的勋贵都知道,温庭郁母亲出身不高,但七年前那桩事情后,祖母佘老太君,可是硬逼着温希泊将母亲的牌位请进家祠,他这个原配所出的嫡长子的名分,那都是板上钉钉,无人再敢置喙。
公府嫡长子诚心相邀,一介商女竟敢公然推拒?
温庭郁笑得不怀好意,“别不是你不许她与我相见,故意扯了个谎吧?你是不是压根就没去过沈府?”
子路委屈的都要哭出来了,以往大公子的混不吝,那都是明着来的,真刀真枪的也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
可如今大公子动不动就跟他玩心眼子,还时不时嘲讽几句套他的话,真是叫他防不胜防。
“奴才真真切切的去沈府登门了,但奴才并没有见到沈夫人本人,是她身边的老嬷嬷过来传话的,老嬷嬷人很和善,面上也客气得很,只说府中尚有要事,夫人实在脱不开身,还赏了奴才好大一锭银子。”
他把银子从袖子里掏出来,恭恭敬敬的双手奉给温庭郁看,足足有二两重。
温庭郁看了银子就知道他确实没扯谎,便笑着道:“看来这沈夫人还挺大方的,银子你就收着吧。”
子路不情不愿的收了银子,还试图继续劝:“奴才瞧着那嬷嬷脸上还有伤,像是才被人打过,大公子,看来沈府里面这摊水真是深得很,咱们还是不要往里面淌了。”
温庭郁已经以扇遮面,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
“你家公子什么时候是个怕事的?你越是如此说,我便越是想再会一会这位沈夫人。”
沈娇“性情大变”也是最近这些日子的事,而且她这样的行事作风,实在太像她了。
说不出有什么怀疑的根据,可他都能重新回来,那阿月也一定能。
她一定就是阿月!
沧浪苑外,一双锐利的眸子正躲在角落里,盯着这里面的一举一动。
不到一刻钟,温庭郁与子路说的每一句话,都一字不漏的落在了秦夫人耳中。
秦夫人一身华贵,保养得像水葱似的手指用力捏了捏剪子,剪下一朵开得正艳的嫣色芍药,嘴角不屑着道:
“这都过去七年了,大公子好不容易醒来,还能对她念念不忘,果真是个会缠人的小妖精。”
身后的张嬷嬷凑上前来,低声耳语道:“夫人,还有呢!昨儿前院门口有人接榜,自称是有神药能起死回生,过来求见大公子和老太君的那人,就是这个沈夫人的相公。”
秦夫人执花的手一顿,丹眸流转,落到张嬷嬷脸上。
“这夫妻两个莫不是想闹什么鬼?若是要对那边院子不利的,那就帮他们一把。”
张嬷嬷连连称是。
想到温庭郁突然醒来后的诸多变化,秦夫人也觉得棘手得很,又道:“还是先多派些人手盯紧点,要是拿到了什么把柄,也先别声张,一切等我同国公爷商量之后再定。”
沈府。
前院小厮递来一封有司衙门的回函。
沈娇以为是休夫的判决下来了,忙伸手来接。
谁知展开回函一看,却是傻了眼,将信重重的往桌上一拍,惊得乌嬷嬷回转过身望她。
“夫人,可是出了什么事?”
沈娇把信递给她,想说叫她自己看,却突然想到这沈府里的下人包括乌嬷嬷在内,大多数都是不识字的。
她一边折信纸,一边慢悠悠回道:“没什么,休书被驳回来了,还将我狠狠申斥了一番,说我是凭空捏造,羞辱举人。”
乌嬷嬷也气得放下鸡毛掸子,气愤道:“怎么会是凭空捏造?他们一家子在这府里白吃白喝这么多年,一个个都把自己当成正经主子了。
那个陈举人,为了攀龙附凤,连自己亲生女儿的命都能搭进去,还险些害了夫人,这种狼心狗肺的,难道还要当祖宗似的继续养在府里?”
沈娇已经平复好心情,淡笑着对乌嬷嬷说:“他家人在这府里鸠占鹊巢不假,可沈家现有的田地铺面和奴仆身契这些,都还捏在我手里。
他是想攀龙附凤,但现在彤儿也还好端端的留在沈家,而他的儿子却被送去了伯府,那于沈家来说,的确是没有什么妨碍的。
至于那些人白吃白喝的,这些琐事官府不管,他们就是想管,也管不过来的呀。”
乌嬷嬷还是义愤填膺:“难不成还任由他这样下去,说到底,这都是他头上有个举人功名,夫人您不但是个白身,还是名弱女子,想要告倒他自然艰难。”
沈娇沉吟着点头,乌嬷嬷的话的确说到了点子上。
“要是能想出个法子,把他头上的功名给革掉就好了。”
说话间,前院小厮又送进来一封信。
沈娇正要开口呵斥,却听屏风外头的人说:“是祁国公府大公子亲自下的拜帖,今儿已经是第二封了。”
沈娇与乌嬷嬷对视,都从双方眼中读出复杂的神情。
温庭郁那个纨绔子,她还是有些印象的。
当日他像是与人打了赌,将她从大街上绑进酒楼里,从晌午一直关到半夜。
虽说期间并没有如她惊恐中的,发生了什么不轨之事,但这失节的名声,却是板上钉钉了的。
七年过去了,不管从前如何,当年那些恨意早就随风消散了。
只是他昏迷七年乍然初醒,便要这般急匆匆的来见自己,这是为何?
难道,也有人与她一样,是来自过去?
乌嬷嬷一脸焦急:“夫人......夫人如今还未休夫,那个温大公子又缠上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沈娇笑着摇了摇头,“不妨事的,你家夫人我现在可是不好惹,他既然这么想见我,那便来见吧!我倒很想听听,七年过去了,他都打算对我说些什么。”
彤儿见了陈良仁,却只是胆怯的往后躲,一副随时都要哭出来的模样。
沈娇将女儿护在身后,厉声呵斥:“不想缺胳膊断腿,就给我离远一点!”
陈良仁脚步颓然停止,知道从沈娇这里是半点都动摇不了分毫,便集中火力,朝彤儿使劲。
他也做出含泪欲泣的模样,哀哀道:“彤儿!并非是爹爹狠心不来看你,实在是娘还在生爹的气,爹爹才不敢过来。。
之前爹爹说给你议的那门伯府的亲事,也是被逼不得已,那伯府是高门显贵,皇上亲封的勋爵人家,是他们先看中了你,所以才来逼迫爹爹的。
说若是不把你嫁过去,他们便要这整个沈家都鸡犬不宁!我们阖府上下几百人,可有哪一个能抵挡住伯爵府的怒火?要你娘为此受罪,爹爹于心何忍呐!
爹爹是个没本事的人,虽有个举人功名,可在这偌大的华京城里,也不过是微尘一缕,如何能与豪门抗争?
为了保全全家人的性命,爹爹只能出此下策,可是爹爹虽然答应了他们,但没有一日不在后悔,没有一日良心上能过得去。
现如今看到你已经大好了,爹爹只怕是现在立刻去死了,也能瞑目了!”
陈良仁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几乎是捶胸顿足,哭天抹泪的,自己把自己都说感动了,却听得这一院子的仆妇丫鬟,个个蹙紧了眉头。
这可不是比天桥上说书的还会唱?
沈娇蹙着眉头看着,花了莫大的定力在心里计算着:是当着彤儿的面把陈良仁打得满地找牙?还是由着陈良仁在彤儿面前颠倒黑白混淆视听?
有个软萌萌的小人儿在身边,时时处处都要顾及着,还真是很叫人不省心。
“乌嬷嬷,还不快些把小姐抱屋去!”
乌嬷嬷早就有这个念头了,听到沈娇一声令下,立马蹙着眉头上前抱人。
陈良仁被家丁们拦着,脸上依旧是深情辈泣,朝彤儿伸长脖子大哭道,
“彤儿!彤儿!下月初九就是你的生辰了,爹爹还给你准备了礼物,爹爹真的好想你啊!你可千万不能忘了爹爹啊!”
彤儿小脸搁在乌嬷嬷的肩头,目光不住的盯着陈良仁,一直到外间的珠帘垂下,再也看不见为止。
“看来你,是连另外一只手都不想要了。”
沈娇说着,就上前猛的一脚踹在陈良仁的心窝。
听得四周“嘶!”的一声,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沈娇一只手按下陈良仁一侧肩膀,另一只手强扣住他的腕脉,作势就要再用力。
“哎停停停!!!”
陈良仁侧扬着头告饶,“夫人行行好!为夫绝不是故意来给你找不痛快的,只是实在是心里太想念彤儿了。
夫人也知道,如今为夫膝下,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骨肉了!”
沈娇咬牙不忿回怼:“你想念个屁!再敢在本公......敢在老娘面前放肆一句试试!”
还是现在身份低,处处受了限制啊!
要换做是从前,哪里还能容得下这种衣冠禽兽在她跟前啰嗦这么多话?早就被拖下去一头轧了完事。
虽不能随意杀人了,可这口恶气还是要出的。
她挤开闻讯赶来的巡逻护院,挽起袖子亲自动手。
不过几个上下蛰伏,院子里的小丫鬟们的脖子,便随着陈良仁的哀嚎声,十分有节奏的呼应。
不到一会儿,陈良仁全身骨头似散架一般,瘫在那儿像一团烂泥。
他的长随名儿哭着爬过来央求沈娇住手,勤勤磕头。
沈娇瞥了他一眼,讽刺冷笑道:“你还真是忠心耿耿,只是可惜用错了地方!”
“我早已发过话,让那边院子里的下人都回来,偏你还留在那儿听他使唤,你既然认不得谁才是你的主子,那往后你只管让他来给你发放月钱银子吧!”
名儿僵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陈良仁。
陈良仁勉强递过一只手给他,大口大口喘着气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我起来!苍天呐!光天化日之下殴打相公,真是华京奇闻呐!”
沈娇在他面前晃了晃拳头,他连忙住了口,忍痛迅速爬地起身,搭在名儿的肩上,一瘸一拐的逃了出去。
离出梧桐院有段距离之后,陈良仁一把推开名儿,蹲在地上解下裤子内里绑着的绷带,重重往地上一扔。
嘴里忿忿道:“哼!早料到你会再动手,好好防着呢!你个泼妇!”
名儿不解问道:“老爷,您方才没被打疼啊?”
陈良仁被下了面子,先是瞪眼白他一眼,但很快便忍不住嘴角满含笑意的道:“名儿,你老爷我呀,这把肯定要发达了!”
祁国公府。
前院小厮来禀,说大门外的榜单被人揭下,京中已寻到医治大公子的仙药待要敬上。
老太君在西厅亲自接见的,陈良仁额头触地,匍匐跪在地上,阐述情由后,四下听了,无不震惊。
“你是说,你夫人的血,有摧枯拉朽之效?”
陈良仁不住磕头,眼角都不敢贪瞧四周分毫,恳恳陈情道:“正是如此,家中小女日前不慎落水,奄奄一息,也是饮了夫人的血,如今生龙活虎,身体更胜当初。”
老太君与身后嬷嬷对视一眼,脸上均是骇人听闻。
她强自定了定神,又问:“你方才说,你是东郊双茶巷沈家的?可是那个商贾沈行之家?”
陈良仁微微抬头,与面前这个雍容慈华的老妇人对视一眼,勉强挤出一张笑脸。
“老太君记忆超群,正是当年与贵府有过少许误会的沈家,如今岳父已然辞世数年,鄙人愿集全家之力,为贵府添尽绵薄,以化干戈为玉帛。”
老太君正犹豫着,突闻身后楠木屏风后面淡淡一声。
“祖母”。
嗓音虽虚浮无力,却语带坚定,隐隐透着些许不悦。
陈良仁正思索着会是国公府的哪位公子,便听见滑轮声滚滚而行。
一位面白如纸,气质风神俊逸的年轻贵公子,正坐在轮椅上,被身后下人缓缓推到前厅来。
沈娇当即命人去抓原来珍宝斋的管事刘二,又安排人去接徐小莲的同乡小姐妹来华京,她要亲自问话。
安排好这些事,才想起来与祁国公府大公子的约会,看了看钟漏,发现已经过了时辰,只好暂时作罢。
京中一处不起眼的小茶楼中,陈良仁拉着一位衣着气派的豪门总管的衣袖,不住低声哀求。
“万管家,我的亲爷爷啊!求您在大人跟前一定再多多美言,我如今被家里那恶婆娘赶出来,犹如丧家之犬啊!”
万管家嫌恶的把他的手拽下,轻蔑的道:“谁叫你吃着碗里的偏要去瞧锅里,巴巴的去讨好什么东平伯。主子已经发过话了,今后不再管你的事,你也不要再过来找。”
陈良仁哭丧着脸,干脆朝他跪了下来。
万管家心中受用,面上却故作慌乱:“陈举人,你这是做什么,万一叫人看到像什么样子,赶紧起来。”
陈良仁结结实实的磕着头道:“我家中亲眷屡次遭那贼妇毒打,现今还听说,那贼妇把她们都赶到猪圈去住了,这是要逼着我现身呐!我如今已经没有活路了,多磕几个头,便当做是给大人辞行,谢过大人昔日的保全之恩。”
万管家有些狐疑:“沈夫人一介女流,她当真有这么大的能耐?别不是你故意夸大的吧?”
陈良仁忙将自己的衣袖撸上去,露出胳膊上赫然狰狞的斑驳伤痕。
“不敢欺瞒万管家,这些都是那恶婆娘亲手打的,我堂堂七尺男儿,对上她,竟然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
我现在只担心万一当年的事被她察觉,她定要纠察到底,再连累了大人......”
万管家自然听得出这里头的威胁,喝道:“住口!当年有什么事?与我家大人又什么相干?”
陈良仁连忙接连告罪,只痛哭流涕,不再辩驳。
祁国公府。
温庭郁好不容易安抚好佘老太君,只说自己身子无恙,才想着要四处转转。
佘老太君一脸愠色,强压着火气轻斥道:“你少唬我,我老婆子这双眼睛还没瞎,你可是国公府的嫡子,一个有夫之妇,你这般惦记她,传出去不怕让人笑话?”
温庭郁笑着凑近小声道:“祖母,您信不信,我今日在这院子里说一句话,入夜就能传到清辉堂去,明日那边就有动作过来。”
佘老太君瞪着眼睛还没说话,温庭郁便故意扬声道:“祖母,您就成全我和沈娇吧!孙儿当真是心悦于她,别说她只是嫁了人生了孩子,即便是她进了宫,孙儿都有决心要把她娶回家。”
佘老太君听了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温庭郁忙朝窗外努努嘴,示意佘老太君去瞧,果然听见有丝轻微的响动。
翌日一早,国公爷温希泊便登门沧浪苑,指着温庭郁的鼻子大骂一通忤逆不孝的功夫,便已经有小厮飞快报到寿安堂。
佘老太君杵着龙头拐杖,浩浩荡荡带人过来时,温希泊已经扬言说要去祠堂请家法。
“你今日若想要打死他,便先来动手打死我!我只当郁儿被你害得躺了这些年,你心中对他能有些歉疚,如此看来,竟是我多想了,你是时时处处都计划着要取他性命!他究竟是碍着你的事,还是挡了别人的道?”
佘老太君是朝廷亲封的二品诰命夫人,每逢年节都要入宫朝奉领宴,在宫里都是说得上话的,温希泊怎敢轻易得罪?闻言急忙连连告罪。
哪知今日老太君却很不依不饶,一句接一句的逼着他:
“你也别在我跟前打马虎眼,我知道你能做到今日这样,身后人出了不少功劳。
你这就去把那泼妇找来,我倒要当面问问她,为何要在沧浪苑四周布满眼线?为何这院子里的一举一动全都要经过她的眼?
如果我的郁儿再有个好歹,我就是拼着这把老骨头不要,也要去找她偿命!”
温希泊只好跪下请罪,温庭郁也作势委屈巴巴的好言去劝,总算勉强平息了老太君的这股怒气。
望着温希泊仓惶而逃的背影,祖孙两人相视一笑。
“最近这些时日,应该是能消停一些了。”
老太君赞赏的看看宝贝孙儿,无不感叹道:“自从郁儿你醒来之后,我可算是苦尽甘来了,若你当初能有如今这样的成算,也不至于着了那贼妇人的道,吃下那么大的亏。”
处理好这些后,温庭郁忍着身子不适,提笔写下一封书信。
“子路,你将这封信再送去沈府。”
与七年前驸马薛怀京字迹一样的手书递过去,如今是要冒很大风险的。
但这能最快确认沈娇究竟是不是阿月。
子路见温庭郁神色凝重,没有多说,应声而去,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沈府。
沈娇听前院小厮来报,说祁国公子入夜来传书信,只感觉对方行事太过猖狂无礼。
但想到之前两次书信上,都是言辞恳恳,语气谦恭,又不似这般倨傲无礼之态。
且昨日是她有事爽约,想了想,还是命人接了。
这信才刚刚展开一角,她便一颗心几乎都要跳到了嗓子眼。
这是薛怀京的字!
她就是做鬼化成了灰,也忘不掉。
当初要不是因为薛怀京的那封亲笔信,她不会轻易踏进宫门,也就不会遭遇那场祸事。
看来,他也回来了。
哼!来得正好!
翌日。
沈娇坐在对面临窗雅间,看着温府马车中,下来一位衣着华贵的年轻公子。
公子的侧面算得上俊逸清秀,只是沈娇遍寻记忆,都搜索不到温庭郁的面庞模样。
七年的时间确实是太久了。
当初他当街将沈娇掳去之后,虽关了一天一夜,但期间并没有多露面,也未发生什么实质的事,不记得了也分属应该。
直到看着他们进了和风楼雅间坐下,沈娇这才起身对随身丫鬟银镯和珍珠道:“我们过去吧,依照我方才交代你的行事便好。”
两人恭敬道是,三人便穿街而过,敲开和风楼雅间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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