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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要我二选一,我怯场了兰亭舟甘采儿番外

兮若无止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这次赏荷宴堪称文坛盛会,旦州境内但凡数得上的文人才子全来了。为了此次盛会,杜府在荷塘边专门修建一条小渠,从荷塘中引清水灌之,设了曲水流觞之局。石渠蜿蜒曲折,其间有流水潺潺,清澈粼粼,每隔三尺设有石桌,桌上皆置有美酒瓜果,众才子们分列而坐。不远的竹林中,有女子素手弹琴,丝竹管弦之声清幽悦耳,湖面上有微风徐来,伴着荷花阵阵清香,众人一觞一咏,莫不觉得酣畅至极、风雅至极。酒逢知己千杯少。这场盛会从午后一直延续到傍晚,众才子趁着酒性相互斗诗,斗画,席间佳作频出,让人目不暇接。其中,最让人眼前一亮的是兰亭舟画的《小荷睛晚图》。曲水流觞转过两轮之后,众人投票评出今日最佳的三首诗和三幅画,一同送至首座的杜仲和卢昱面前,由他二人最后圈出全场最佳。杜...

主角:兰亭舟甘采儿   更新:2025-01-21 03: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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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兰亭舟甘采儿的其他类型小说《爱情要我二选一,我怯场了兰亭舟甘采儿番外》,由网络作家“兮若无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次赏荷宴堪称文坛盛会,旦州境内但凡数得上的文人才子全来了。为了此次盛会,杜府在荷塘边专门修建一条小渠,从荷塘中引清水灌之,设了曲水流觞之局。石渠蜿蜒曲折,其间有流水潺潺,清澈粼粼,每隔三尺设有石桌,桌上皆置有美酒瓜果,众才子们分列而坐。不远的竹林中,有女子素手弹琴,丝竹管弦之声清幽悦耳,湖面上有微风徐来,伴着荷花阵阵清香,众人一觞一咏,莫不觉得酣畅至极、风雅至极。酒逢知己千杯少。这场盛会从午后一直延续到傍晚,众才子趁着酒性相互斗诗,斗画,席间佳作频出,让人目不暇接。其中,最让人眼前一亮的是兰亭舟画的《小荷睛晚图》。曲水流觞转过两轮之后,众人投票评出今日最佳的三首诗和三幅画,一同送至首座的杜仲和卢昱面前,由他二人最后圈出全场最佳。杜...

《爱情要我二选一,我怯场了兰亭舟甘采儿番外》精彩片段


这次赏荷宴堪称文坛盛会,旦州境内但凡数得上的文人才子全来了。

为了此次盛会,杜府在荷塘边专门修建一条小渠,从荷塘中引清水灌之,设了曲水流觞之局。

石渠蜿蜒曲折,其间有流水潺潺,清澈粼粼,每隔三尺设有石桌,桌上皆置有美酒瓜果,众才子们分列而坐。

不远的竹林中,有女子素手弹琴,丝竹管弦之声清幽悦耳,湖面上有微风徐来,伴着荷花阵阵清香,众人一觞一咏,莫不觉得酣畅至极、风雅至极。

酒逢知己千杯少。

这场盛会从午后一直延续到傍晚,众才子趁着酒性相互斗诗,斗画,席间佳作频出,让人目不暇接。

其中,最让人眼前一亮的是兰亭舟画的《小荷睛晚图》。

曲水流觞转过两轮之后,众人投票评出今日最佳的三首诗和三幅画,一同送至首座的杜仲和卢昱面前,由他二人最后圈出全场最佳。

杜仲为此次聚会,还拿出自己珍藏多年的两方澄泥砚为彩头,要奖给全场最佳诗画。

鹿鸣书院的少年天才王奚石拔得头筹,他的《湖畔咏荷》被两位大人一致圈定为最佳诗作。

但到了书画这里......杜仲毫不迟疑地圈了《小荷睛晚图》,但卢昱看着此画,眉头却夹得死紧。

杜仲道:“卢大人觉得此画不妥?”

卢昱摇头:“此画笔法凝练,布局新清,颇有趣韵,确是好画。”

“不过,若是能用大写意的泼墨来画,则会更好,其雄浑大气方能更突显荷之高洁古朴之意。”

待他看清楚画的署名时,眉头夹得更紧了,口中还不服气地哼了哼

“第一就第一吧。可惜子茁这次没在,不然让他也来画上一幅,定不比这幅差。”

吕子茁是卢昱的得意门生,也是京都北派书画的后起之秀,颇有盛名。

杜仲哈哈一笑,道:“待下次卢大人的爱徒来了,下官再办一场流觞曲水,重新比过。”

世人皆知卢昱爱书画成痴,且是北派技法的强力拥趸者。

而这幅《小荷睛晚图》笔触细腻柔和,风格平和淡然,是明显的南派技法,难怪惹得卢昱横挑鼻子竖挑眼。

最后,卢昱吹着胡须,心不甘情不愿地圈了《小荷睛晚图》为最佳。

兰亭舟与王奚石同时出列,对杜仲和卢昱恭敬行礼,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接过了澄泥砚。

诗画评选结束之后,众人没了拘束,便各自找相熟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天说地,气氛热烈。

兰亭舟几乎没入过书院,更没出过清水镇,所以今日在座诸人没一人与他相熟。

无人相邀,他便一人坐在石渠末端,赏着满池荷花,浅酌淡饮,倒也闲适自在。

卢昱自首座下来,走到他跟前,瞅了他两眼,而后板着一张脸,硬声道:“你,陪老夫走走。”

看着卢昱别扭的模样,兰亭舟不禁莞尔。

他施施然起身来,恭敬一礼道:“学生遵命。”

二人沿着荷塘随意地走,卢昱闷着头在前,半晌没说话。

兰亭舟落后半步,不急不徐跟在他身后,也没开口。

走了一会,卢昱停下脚步,有些气恼地回头道:“你小时候不是说更喜欢北派,还想拜老夫为师的?怎么长大了,又拐到南派去了?”

兰亭舟一笑,道:“家父不允,学生便只好改弦易帜了。”

卢昱不满地哼了一声。

兰亭舟温声道:“在学生看来,书画皆是直抒胸意,不应拘泥于手法,能畅快淋漓就好。”

卢昱扭头看了他一眼,又哼两声,不满之意却少了许多。

“从小就敢拿笤帚打人,哪里合适南派温吞吞的风格!改日老夫给你找两个好师傅,让你看看用笔的刚劲雄浑,磅礴大气!什么才叫直抒胸意!”

兰亭舟笑道:“那学生就先谢过卢老大人。”

卢昱脚步一顿,回头瞪兰亭舟:“你叫我什么?”

兰亭舟摸摸鼻子,低下头,轻声道:“卢伯伯。”

卢昱这才满意地点头,继续往前走。

“你父亲的罪名已被赦免,你可有下场参加科举?”卢昱问。

“今春才过了县试。”兰亭舟答。

卢昱沉默良久。

“十一年了,老夫当年若勤勉些,也不至于束手无策,丝毫帮不上尧仕兄。”迎着风,卢昱不由老泪纵横。

“卢伯伯无须自责。朝堂上风云诡谲,非是一两人能左右的。”

“没想你年纪轻轻,看得倒通透。你日后若能远离京都,做个闲散的地方官,造福一方百姓,也是很好的。”卢昱长叹一声。

“你现在哪个书院读书?”

“在镇上的书院。”

“镇上书院?”卢昱皱眉,眼露不赞同,“镇上的书院想中举人可不易。”

兰亭舟一默,没有接话。他何尝不知这一点?

只是要到知名书院读书, 并非易事。除了钱财之外,还需举荐人。

卢昱似也想到这一点,于是道:“不如老夫修书一封与你,你拿去当推荐信。老夫虽不才,但几十年下来,还有些薄名。”

卢昱当年可是进士二甲出身,又曾是当今陛下的书画老师,这岂止是有些薄名!有了他的背书,兰亭舟的科举之路肯定顺畅许多。

但兰亭舟不欲与他牵涉过深,怕日后事败会连累到他。

“卢伯伯的好意,学生心领了。只是伯伯现在是帝师,有太傅之名,若我拿着您的推荐信,旦州府怕没书院敢收我了。”

“哪来什么太傅!不过是陛下少年时教过他几堂课而已。”卢昱没好气地道。

“也罢,众人都畏虚名。老夫在旦州还有几位老友,改日你便替我上门拜会吧。”

兰亭舟心中一喜,没想到此行竟有如此收获。

在兰亭舟意外收获举荐人之时,甘采儿正混迹于一堆世家贵女之中。

十来个女眷聚在荷塘拱桥边的水榭里相互攀谈着。有女子在的地方,总是充满了各种八卦消息。

“听说今日王奚石又力压群雄,得了最佳。”

“有他在场,这第一他不得,谁还能得了去?”

“就是,王公子可是百年不遇的天才,十三岁就考中了秀才呢,人称诗画双绝!”

“哎,你们不知道,今次的书画第一可不是王公子,而是另有其人。”

“啊?书画第一竟不是王公子?!”

众人诧异。

甘采儿也偷偷竖起耳朵。

“据说是位名不见经传的公子,不过画功确实了得,连卢老大人都专门找他长谈呢。”

“哦?这位公子有何来头?”

“这倒不知,只知这位公子姓兰,人很年轻,比王公子还小几岁,还不到双十呢。”

“啧,啧,难不成又是一位天才不成?”

“哎呀,传言他不仅画好,而且人比画更好。有道是‘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傀俄若玉山之将崩,浊世翩翩一君子’是也!”

“杜妹妹,此人真有这般出色?”

之前摇头晃脑拽文嚼字的,正是杜府的三小姐。刚才,她找借口上了拱桥,去瞧了会儿热闹才回来。

这时见众女子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她不由翘着嘴角,十分得意。

“那是当然!这可是我亲眼所见。不信的话,你们可自去瞧呗!”

水榭中突然安静下来,几个未出阁的小姐,相互打着眼色,而后都借故匆匆离开。

甘采儿眼见着几人结伴上了拱桥,往男宾那边去。

大雍虽讲男女大防,世家女从小要熟记《女德》、《女书》,但也只有在京都才礼教森严。

离京都越远,对女子的管束就越松散,像旦州这种偏远的州郡,有时就形同虚设。

例如此次赏荷宴,虽借木拱桥隔开男宾女眷,可泾渭并不分明。特别是曲水流觞一开始,就引得不少女子偷着去瞧热闹,长辈们也睁只眼闭只眼,权当没看见。

“小姐......”小红戳了戳甘采儿,迟疑道,“她们说的,莫不是姑爷?”

甘采儿面无表情地揪着手帕。

她怎么就忘了,兰亭舟此人最能招惹烂桃花。哪怕是路过的母猫,见了他都要扑上来“喵”两声!

前世,她为清理兰亭舟这些桃花,可没少耗费心力,打过的架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原本她都打定主意,等兰亭舟进了鹿鸣书院,就与他提和离。

现在看来,怕是不行!

兰亭舟的心上人是沈云曦,她得在他遇见沈云曦之前,替他守好后宅,斩尽这些烂桃花。


“小姐,你喝点水。”小红见甘采儿脸色难看,递了水囊给她。

“我没事儿,就是上山走急了。”甘采儿接过水囊喝了几口,温言安抚道。

“我看还是清水镇好,山好,水好,空气都好。啧,啧,你看你才来旦州府多久,身体就虚成这样了。”朱小筱—脸嫌弃。

她们走到—处小树林,林中有—泓清潭,几人便坐在潭边歇息。

此处人来得少,十分安静,微风徐徐吹拂,倒是静谧惬意。

“坐坐也好,这么美的景致,错过了多可惜。”甘采儿笑笑。

她心里的那—点慌乱,终于慢慢平复下去。

今生,她已下定决心,绝不再去认识孟煜。不仅是孟煜,但凡姓孟的,她—个都不想再见。

几人身处的小树林,是—小片红枫林。林中霜叶已红透,正—片绚烂,似有朝霞落在山岩之上。

细细看去,满目的红却又深深浅浅各有不同,有的鲜艳夺目,红如宝石;有的又带着橙红,像夕阳的余晖。

潭中静水深流,林中红叶热闹,这—动—静,倒是藏在南山深处的—绝佳美景。

朱小筱—时兴起,脱掉鞋袜,将脚丫泡进潭里,玩起水来。

“此处景色颇佳,为何没在‘南山十景’之中?”朱小筱道。

“许是,地方太偏了?”甘采儿猜测着。

这片小树林没在上山的主干道上,是她们胡乱逛着,碰巧撞到的。

“小姐此话差矣!”

忽地,树林深处传来—道清朗的男声。

这—声,将几人惊得大失颜色!朱小筱更是差点—头栽进潭水里。

“谁,是谁在那里偷窥!!”环儿—边扶住朱小筱,—边厉声朝树林中喝道。

“差矣!你这小丫头的话也差矣!”

随着这道声音,—位男子从树林中走出来。

男子很年轻,约摸十七八岁,穿着宝蓝色的圆领袍,腰间系—条素色丝绦,头上戴学士巾,肩上背着—个大大书箧,活脱脱—少年书生模样。

“是在下先到此处,而后几位小姐才到,怎能说在下是偷窥呢?”

书生对几人行了—礼,而后才给自己辩解。说话时,他眼睛规规矩矩看向无人处,—眼都不瞧几人。

“那你之前为何不出声?”环儿不服气,呛声道。

“圣人有云‘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几位小姐在聊天,在下怎可相扰?只是见你们有疑问,这才出声以解惑。”书生—番话,端端正正,文绉绉的。

“噗嗤”—声,朱小筱笑起来,原来这人竟是个迂腐的书呆子,她觉得好玩儿。

“那你说说,阿采说此处因地偏,才没被列入‘南山十景’,又有何差矣?”

朱小筱穿好鞋袜,慢悠悠走到他跟前,硬将脸凑到他眼皮子底下,非要让他瞧见自己。

书生似被惊到,猛地后退几步,—转头又扭开脸,将目光移至它处,脸却瞬间通红起来。

“此处,此外名为‘观霞潭’,是南山隐景之—,并非无名之地。常来,常来南山寻踪的人,都,都知道。”

他—边说着,—边还往边上移了几步,仿佛朱小筱是什么洪水猛兽,连说话也有些结巴了。

甘采儿也觉好笑,这书生如此模样,何如能与女子相看?

她心里这么想着,口中的话也就这么说了。

“我,我,我是来画画的,不,不是来相看的。”书生更加结巴了,他—说完,背着书箧就跑了。

“哈哈哈,还有这么害羞的人?”朱小筱看着那人逃走的背影笑弯了腰。

朱小筱笑得很大声。甘采儿清楚看到书生忽地—个趔趄,差点被树枝绊倒,十分狼狈。


“呵呵,你娘不过是下等的娼伎,给母亲提鞋都不配!”

“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杜府的正经少爷?还敢叫哥,你配吗?”另一孩子一脚踩在趴地上孩子的手上。

“就是,谁和你是兄弟!”

“我看你只配当我们的狗!!”

“对,对,对,让他当小狗。”

“来,狗东西学几声狗叫,再爬过来磕几个头,我们就放了你~~~”

“哈哈哈,你们瞧他那脏模样,我看他连狗都不如。”

......

四五个大孩子围堵着被摁在地上的小孩子,他们边笑边骂,还时不时踹上几脚,踩两下。他们用清脆软萌的童音,说着世上最恶毒的话。

中间那小孩子只会不停的叫“哥哥”,喊疼,然后一个劲的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张脸憋得通红。

甘采儿拳头硬了。

本来别人府上的是非,她是不打算沾边的,能躲就躲。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若被外人撞破,指不定招来怎样的记恨。

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人的,甘采儿见过很多,在清水镇她也没少干,不过顶多是扭打在一起,而这么欺辱人的......让她实在忍不了。

“哪来的一群小野狗在这儿乱叫?”

甘采儿一拉裙摆,从竹林中款款走出。

几个小点的孩子见突然有人出现,顿时慌了神,全往最大的那个孩子身后躲过去。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领头的孩子恶狠狠地问,戾气十足。

“呵呵,我是天上下来的仙女呀。”甘采儿笑眯眯道,而后随手掰断一条竹枝,拿在手里挥了挥。

“你,你要干嘛?!”领头的孩子脸色一变,往后退了几步。

“我刚打天上路过,听到这里有人要押着旁人做狗,便下凡来查看一番。小公子,你这么喜欢人变狗,不如你先示范来看看?”

甘采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竹枝挥得呼呼作响,将那群孩子逼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小红一步跨上前,眼明手快地将地上的孩子扶起来,护在身后。

“你大胆,竟敢对本公子出言不逊!我定要让爹爹治你的罪!”

“嗖!啪!”

甘采儿手中竹枝一挥,狠狠抽在叫嚣不已的孩子身上。

夏日衣衫单薄,她这一抽也没留力。那孩子被打得“嗷”地一声叫起来,一蹦三步远。

“你敢打我?我,我和你拼了!!!”说着,那孩子就要冲过来。

“来呀,看我不抽死你!毛都还没长齐,就敢仗势欺人,作威作福!”

甘采儿撸起袖子,将手中竹枝挥挥虎虎生风。

那孩子只冲了两步,就没敢再往前。

他看得出来,甘采儿是真敢抽他!哪怕他自报了家门,对方也丝毫没理会。一时间,他倒拿不准对方的底细,一双小眼睛滴溜乱转。

“五哥,今日家中宴客,这位夫人多半是请来的贵客。此事要是闹到父亲那里.....”另一孩子小心翼翼道。

“哼,我还怕她不成?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找我娘!”

领头的孩子一扭头,跑了。

见他跑了,其余的孩子也跟着一哄而散,片刻就散得干净。

“小姐,现在要怎么办?”

小红担忧的看着跑远的孩子。从孩子们对话中不难看出,这群孩子应该都是杜家的孩子,而且明显对方找人告状去了。

甘采儿将手中竹枝扔了,也默不作声。

刚才气性一上头,她就什么都不管不顾,哪怕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先出口恶气。现在孩子们跑了,她一冷静下来,顿时后悔不迭。

去打杜仲家的孩子,自己是怎么敢的?!杜仲可是整个旦州头顶上的天,堂堂的朝廷四品命官!!

甘采儿十分懊恼,明明可以用温和些的法子,将那群熊孩子撵走不就好了?可自己偏选了动手打了人。

唉,这一冲动就不计后果的脾气,果真是要害死人的。

要不,趁着没人寻来,还是先跑吧?

正在这时,一道细碎的哭声从身后传出,甘采儿感觉裙摆被人拉住。

“恪儿不是野种,恪儿是爹爹娘亲的孩子。”

她低头一看,就对上一双又红又肿的大眼睛,小孩子一边抽抽噎噎地哭,一边抹着眼泪。

甘采儿大约能猜到是怎么回事,看着孩子狼狈又可怜兮兮的模样,她心里不由一揪,泛起一阵难言的酸涩。

她忽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同样是高门世家里的庶子。不知她离开后,他在卫国公府是不是也这样被人欺负。

景和二十五年的元宵节,孟北海没等来他的娘亲,却等到了他那早已入土的父亲。

“你在这里坐一天了,是想干什么?”孟煜垂眸,看着坐在墙根儿杂草堆里的长子。

这里是卫国公府一个荒弃的小菜园,很久都没人打理过。

“父亲,娘亲她没有偷人。”孟北海定定看着孟煜,答非所问。

“我知道。”

“那您能把娘亲接回府来吗?”孟北海的眸子蓦地亮起来。

孟煜沉默片刻,道:“你随我来。”

孟北海扭头看向围墙,有些迟疑。

娘亲说过,今日要给他带糖画来的,如果他走了,娘亲找不到他,该怎么办?

孟煜看出他的犹豫,猜到他是在等人。

“问剑,守在此处,若有异动,即刻来报。”孟煜吩咐道。

问剑是孟煜亲自给孟北海挑的护卫,从孟北海三岁起就跟在他身边。

孟北海终于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孟煜到了外院的书房。

“把人带上来。”孟煜落座后,沉声道。

不一会儿,两个亲卫押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进来。男人见到孟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乍见此人,孟北海眸子里迸出强烈恨意!如果目光能杀人,此人早被他千刀万剐!

就是他,当众指证娘亲与父亲的护卫有染,暗示妹妹可能不是父亲的孩子,娘亲和妹妹才因此被赶出了卫国公府!

“卓三,让你回来前,我曾说过什么?”孟煜声音平静无波。

“主公让我护如夫人周全。”卓三声音发抖。

“那如夫人呢?”

卓三瑟缩着,不敢回答。

“卓三,那卓五又在何处?”孟煜缓缓问道。

“主公饶命!饶命呀~~~不是小人存心构陷如夫人与卓五有私情,实在是大夫人抓了小人的妻女做威胁,小人也是没有办法呀。”卓三趴在地上,痛哭流涕,一个劲求饶。

孟煜轻笑一声,站起身走过来。他在卓三面前站定,居高临下俯视跪地之人,一脚踩踏在其头顶,淡声道:

“卓三,你是不是忘了你是一名军士,而我给你下的是军令?”

“用你家人威胁,你就可以陷害同袍,你就可以抗令不遵?”

“到底是你受到威胁,还是欺我已身死,没人能再治你罪,而夫人能给你的更多?”

卓三浑身冷汗如浆,整个人颤抖不已,犹如筛糠,抖得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早知道国公爷还活着,打死他,他也不敢诬陷如夫人与卓五有染。

孟煜拔出腰间佩剑,抬手一挥,便向脚下的头颅斩去,动作一气呵成,迅猛利落。

“噗”地一声,一蓬血雾从卓三的颈腔喷出,溅了半间书房。

一颗头颅“骨碌碌”在地上滚来滚去,双眼圆睁着,似不能相信自己就这样死了。

“军令如山,违令者斩。”

孟煜对着那双圆眼,淡淡地冷声道,而后缓缓收了剑。

孟北海惊骇得一屁股坐在地下,他用手死死捂住嘴,才没让自己失声尖叫。

孟煜瞥他一眼,淡声道:“卫国公府世代为大雍戍边。身为世子,你要尽早习惯血腥和杀戮。”

“我不是世子。”

“我说你是,你就是。”

孟北海垂下头,默不作声。

“你守着那废院子,是在等谁?”孟煜问。

“等娘亲。她说元宵节要来看我,还给我带糖画。”

孟煜沉默良久,而后起身道:“走吧,爹带你去买糖画。”

“不,我要等娘亲。”

“你娘不会来了。”

“你胡说!娘亲会来的!每次只要她答应了我,她都会来的!”

孟北海愤怒着,近乎仇恨的看着孟煜,那凶恶的样子像要让孟煜将话吞回去。

孟煜眼前闪过城南那间破败的房屋,屋里供有他的牌位,擦拭得很干净,香炉中还插着三炷燃尽的香。

他知道甘采儿出事了。只有兰亭舟那个蠢材才会自欺欺人,说她只是不愿有人找到她,才又躲起来。还说她为了躲他,搬过很多次家。

可他知道,他的囡囡无论如何,都不会丢下他牌位的。

他听说大年三十那晚的暴风雪埋葬了很多人,那些人最后全都被扔去了乱葬岗。他曾去乱葬岗上找了许多天,可是乱葬岗上尸骸如山,太多,太多。

他找不到他的囡囡。

找不到也好,至少总有些缥缈的希望。

如果能早回来几日,就好了。

孟煜按住就要暴走的孟北海。

“走吧,我陪你一起去等。”

国公府,翠菡院内

“夫人,夫人,不好了。”梅婉吟的大丫鬟巧梅慌里慌张跑进来。

“什么事值得大呼小叫的,真是没规矩!”伍嬷嬷厉声喝斥。

“夫人,国公爷把卓三杀了!”

“啪”地一声,梅婉吟手中茶盏摔在地上,碎成几片。

......

与此同时,兰府的大小姐兰芙也闹着不愿出门去看灯会。

大雍国元宵节一向热闹。在这一日,家家户户都会张灯结彩,城中也会举行盛大的灯会。一入夜,大家都会相邀外出游玩。

“今夜有花灯,芙儿不去看吗?”

“嗯,不去。”兰芙使劲儿点头。

沈云曦觉得奇怪。以前的元宵节,天还没黑透兰芙就小胳膊小腿地往门外跑。今年倒真是奇了。

“那芙儿想做什么?”

“我想在小花园里玩。”

沈云曦这下更觉奇怪。小花园这会黑灯瞎火的,有什么能玩的?而且小花园就算再好玩,她今日也在那里玩了一天了呀。

“母亲,我就要在小花园玩~~~你就让我去嘛~~~”

兰芙奶声奶气地撒娇,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水汪汪地看沈云曦。

看着白白软软一脸娇气的小女孩,沈云曦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哪还有什么不答应的?于是,她让人在小花园里多点几盏灯,又派了两个稳妥的嬷嬷照看着。

兰芙开开心心地又跑去了小花园。她在小花园里踢毽子,跳房子,荡秋千。后来累了,她就蹲下来数蚂蚁......

她一边玩乐着,一边时不时往旁边的假山处瞟上一两眼。

慢慢的,她开始焦躁。

娘亲怎么还不来呀,再不来元宵节都快过完了。明明年三十那日娘亲很早就来看她的,可今日她都等一天了,娘亲都没来。

“啪嗒啪嗒”,几滴泪落下。


他默默地又多看了韦石安几眼。此人长相虽端正,却很—般,而且人也过于木讷。他微微皱眉,她这是瞧上他什么了?

见兰亭舟仍是面色不愉,旁边的人不由纷纷出言解围。

“谢小姐说得极是,今日我等于南山畅游,山高天阔,应不为繁文缛节所束缚,自该赋诗作文、弹琴书画,把酒高歌才对。”

“哈哈哈,兰兄,你这遭可是落了下乘,没你家妹妹洒脱呢!”

“正是。兰兄,走走走,我来弹琴,你来作画。今日美景美酒在前,只需尽情尽兴才对!”

见周遭的人都帮着甘采儿说话,兰亭舟也不好再强求甘采儿几人回去凉亭那边。

“大表哥,你先带我去瀑布近前看看可好?我还是第—次见到瀑布呢。”

甘采儿拉住正要随同伴走的兰亭舟。

她需要—个借口去到黄庭海那边。她得弄清楚黄庭海前世为何要诬告兰亭舟。

黄庭海也算是少年天才,他就读于琴川书院,号称琴川七才子之—。

他自小天资聪颖,禀赋过人。七岁便通过了县试,成为了旦州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童生,而后,他又顺利地通过府试和院试,又成为最旦州年轻的生员和秀才。

在旦州府,他也曾名动—时。

只是后来在乡试中,他却接连失利,连考三次都没能中举。—晃就是九年,引来不少恶意嘲讽。

不过饶是这样,他仍是旦州的传奇,琴川书院的骄傲。毕竟他今年也才十九岁。

如果没有兰亭舟的横空出世,也许他头上的光环,不会褪得那样快。

因前世的兰亭舟,不仅科举成绩好,而且书画更是—绝,刚在旦州露了才名,便被无数达官显贵人追捧。

最为关键的是,兰亭舟还长得好。他不用说话,仅站在那里,就能显出从容儒雅,有幽兰之雅、雪山之清,哪怕披个破麻袋,也能透出几分矜贵。

人们总是更偏爱美好的事物。

是以,兰亭舟—进入旦州文人圈的视野,几乎所有人都看好他,也更喜欢围绕在他身旁。

哪怕那个时候,兰亭舟还蜗居在清水镇,也不妨碍络绎不绝的人来清水镇寻他,想与他为友或与之畅谈。

黄庭海会对他心怀嫉恨,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甘采儿—直想不通的是,为什么黄庭海会选择诬告兰亭舟?

而且是在那么简单就能查证清楚的事情上去诬告?

况且事后,他付出的代价也极大。

这件事,她想要弄个明白。

这—世的兰亭舟比前世更为优秀,不仅—举夺得双案首,还进入了鹿鸣书院,并且受到丹青圣手韦卜贞喜爱。其名声之隆,比前世早了—年,也更上了两层。

那黄庭海还不得恨得夜不能寐,嫉忌得万蚁钻心?

虽说这—世,他不太可能再在兰亭舟的身份上作文章,但难保他不会又生出其它的法子,来给兰亭舟使绊子。

她可得要将人盯紧些。

而且,她始终觉得前世的事,黄庭海身后还有看不见的人,不将那些人找出来,她不放心。

听到甘采儿的话,兰亭舟上下打量了她两眼,皱眉道:“那处水雾重,你衣裙单薄,容易受凉。”

“现在阳光正当头,暖洋洋的,哪里会受凉嘛。兰哥哥,你就带我过去吧。”甘采儿讨好地央着他。

“兰哥哥”三个字,让兰亭舟眸色变了变。

他最近已不常听到这个称呼了。


甘采儿次日就回了甘府,把从朱小筱那里听到的消息告诉给魏玉兰。

甘采儿到家的时候,魏玉兰正在房中看账册,核算各店铺的收益。听了她的来意,魏玉兰放下算盘。

“若有京都官员下来,旦州府定是会热闹一番,自然少不了各种聚会和宴请。借此机会去结识些人,露露脸,确是好办法。”

“这样吧,我给旦州府的姐妹们去封信,让她们想法子给你弄张大宴会的请帖来。”

“好了,你回家去等着就行。”

“娘,这就行了?!”

甘采儿双眸微张,觑着魏玉兰。后者过于轻松随意的态度,让甘采儿不放心。

翰林院的官员,那可是天子近臣,皇帝面前的红人!想见他们一面,都得削尖了脑袋往里挤,怎么到了她娘这里,就只轻飘飘一句话就能搞定?

她怎么觉得那么不靠谱?

“呵,你以为会有多难?”魏玉兰斜眼瞥了一眼,“越是盛大的宴请,越要有歌舞助兴,更何况还是那帮文人聚会。”

“那些自命清高的才子,多是道貌岸然之辈,满肚子都是男盗女娼。秦楼楚馆的,可没少得进。”

“你放心吧,你娘虽离开旦州府好些年,但人脉都还在。一张请帖而已,还不在话下。”

说罢,魏玉兰便不耐烦地挥手,要赶甘采儿走。今日,她还有一大摞账册要看,可没时间陪着甘采儿闲聊。

听完魏玉兰解释,甘采儿心下大定。心一定,她便心情好。于是在屋里这瞅瞅,那瞧瞧,见魏玉兰埋首账册里不搭理她,忽地心中一动。

“娘,我也想学着做生意。”甘采儿凑到魏玉兰跟前,讨好地道。

“你?不行。”魏玉兰眼皮都没抬。

“我怎么就不行了?”甘采儿不服。

“你缺心眼。”

“娘!!!”甘采儿恼了,一把扯住魏玉兰的手。

魏玉兰被她闹得头疼,无奈抬起头,道:“好端端的你怎么就想做生意了?就你嫁妆都够兰家人吃两辈子了。你安安份份当兰家少夫人不好吗?”

“不好!”甘采儿果然摇头。

“兰家家底太薄,若只靠我那些嫁妆,迟早得坐吃山空。我必须学点生钱的手段才行。”

甘采儿是穷怕了。上辈子那种穷困潦倒,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她永远不想再来一次。这一世,钱这个东西,她一定要牢牢抓住。

“再说,娘这么能干,我这做女儿的也不能差不是?不然还不让人笑话呀。”甘采儿谄媚地笑。

甘采儿虽是在溜须拍马,但这话说得没毛病。

甘家能成为清水镇首富,镇上所有产业十占七八,靠的是魏玉兰,而非甘茂国。

甘茂国是个老实巴交的生意人,以诚信忠厚的风格立足。在魏玉兰未过门前,甘家的生意虽做得风生水起,但远远称不上独步清水镇。

而魏玉兰在欢场浸淫十数年,早锻炼得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积攒的人脉也是极广,行事作风更是雷厉风行。

自她嫁给甘茂国后,甘家的生意像坐火箭般迅速上窜,不到三年,甘家就成了清水镇首富,保持至今。

听着甘采儿的甜言蜜语,魏玉兰“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她放下手中账册,揉了揉甘采儿的头发,笑道:“你呀,就这张嘴生得好,惯会哄人开心。”

“你从小就对钱没概念,花钱如流水,心眼实,脾气又娇横,半点气也受不得,哪是做生意的料?”

“不过,你若只想赚钱,倒不一定非得自己做生意。”

魏玉兰话刚一出口,肩膀上便搭上一双柔荑,卖力地给自己按摩。她顺着手往上看,见甘采儿正一脸殷勤地看着她。

魏玉兰心里感叹,小姑娘果真是一嫁人就长大,没心没肺的人都知道要给日后考虑筹谋了。

唉,这兰家到底是有多穷?早知这样,当初就不该教她那缺损的法子,让她嫁到兰家去。

“你真要有心,就抽时间过来,我先教你从看账本学习。”

甘采儿欢天喜地应下。重生以来,两大桩心事总算落地。

另一边的兰宅内

章力拿着一封信,进了书房。

“公子,京都来信了。”

兰亭舟伸手将信接过,抽出信纸,看了两遍。而后他微微扬眉,舒展一笑。

“章伯,青宁要来旦州了。”

“陆公子要来?这可太好了。”章力欣喜道。

“嗯,翰林院卢老大人要来旦州巡视,青宁随他一同前来。”兰亭舟道。

“自京都一别,这都十来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章力不禁唏嘘,“公子,陆公子什么时候到?老奴去备些好酒好菜候着。”

“不用。”兰亭舟摇头。

“青宁此次前来,是护卫卢老大人的安全,卢老大人在哪儿,他就在哪儿。估计没时间来清水镇。”

“那公子的意思,是你去旦州府?”

兰亭舟没作声,似默认。

章力顿了顿,似想到什么,于是小心地:“从清水镇去旦州府,最快也得一天,这一来一回的......少夫人那边,可要怎么交待?”

听章力提到甘采儿,兰亭舟不由眉头微蹙,也觉得头疼。

兰亭舟与陆青宁的关系特殊,不能轻易让旁人知晓。两人之间的信函往来,都是由极可靠的人经手传递。

若未成亲之前,他兴许还有法子敷衍,但成亲之后,以甘采儿紧迫盯人的程度,莫说离开三四天,就是离开一天,她怕都要满世界找人,闹得人尽皆知。

兰亭舟伸手揉额头。

“不如,公子带着少夫人一起去?”章力试探着提议。

他乐呵呵道:“话说公子成亲后,还没带少夫人外出游玩过呢。此次同去旦州府,倒也很合适。”

兰亭舟睇了章力一眼,这是得了甘采儿多少好处,这么替她说话?要知道章力可是兰家忠仆,一路从京都跟着来此地的。

见兰亭舟眼风淡淡扫来,章力顿时噤声。

他这还不是为公子着想嘛,老夫人管束得太严厉,公子与少夫人都没点新婚夫妻该有的样儿。

新婚出游么?

兰亭舟手指缓缓摩挲着桌面,双目微垂,倒也不是不可。


既然人人都说她是乡村野妇,那她就让这些人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野妇,泼妇!

甘采儿踹门而入时,屋内三位女子皆大惊失措。

丁佩兰—脸僵硬地笑,本想上前解释两句,结果甘采儿二话不说,操起—壶热茶,兜头自她头上浇下,她捂着脸,顿时失声尖叫。

而后,在—众女子的尖叫声中,甘采儿—把扯了丁佩兰头上的凤簪,步摇,拽断了赵岑胸前的璎珞......这些,都是她送给她们的。

临了,甘采儿扯乱了三人的头发,还狠狠踹了她们几脚。

琴棋书画,她是不行,但论打架,她还是行的。

从云韶馆出来,甘采儿—上马车,就催促着去上官府。她从丁佩兰的口中得知,今天绊住她,不让她随甘采儿赴宴,是上官琪的意思。

她不由隐隐担心,甘采儿今日怕要出岔子。

可马车到了上官府,门房不见请帖,死活不让她进府,而且也不往里通传任何消息。

甘采儿再傻也知道,自己这是被打过招呼了。

她心里着急,围着上官宅邸的外墙直转圈。然后,她看到了—棵梧桐树,高大,粗壮,还离墙很近。

于是便有了她爬树翻墙的—幕。

甘采儿直觉眼前这男子不像好人。

虽他面容俊朗,衣着华贵,但他嘴角噙着—抹玩味的,漫不经心的笑,着实不正经。

孟煜确实不是好人,他是卫国公府的三公子,也是京都城有名的纨绔。整天不务正业,不是斗鸡走狗,就是纵情声色,日日花天酒地。

甘采儿挂念着甘采儿,心里着急,索性珠花也懒得要了,扭头就走。

“哎,你是哪家小娘子呀?怎么—言不合就要走呀?”

孟煜初见甘采儿,只觉得此女容色殊艳,举止也有趣,不觉便生了兴致。于是拾了珠花,上前来搭讪。

此时,两人离得近了,他再—细看,这才瞧出,眼前女子并非是小姑娘,而是—位妇人。

只是不知为何,她却要梳着小姑娘的发髻。

他自然不知道,甘采儿这是刚打完—场架。

架虽然甘采儿打赢了,但妆发也被扯得—塌糊涂。在马车上,小红只得匆忙地给她整理。时间有限,小红就挽了个简单的双平髻。只是两人都没去在意,这个发式是未出阁的小姑娘们常梳的。

听到对方换了称呼,甘采儿明白对方已知她是妇人。可既知她是妇人,却还这样追在她身后调侃,言语轻佻,甘采儿不由怒从胆边起。

她停步回身,狠狠朝他啐了—口,骂道:“呸,登徒子!”

孟煜长眉—挑,颇觉得稀奇。背后偷着骂他的不少,可当面骂他的,还真没几人敢的!这小娘子可真稀罕,他倒要瞧瞧是哪家的。

于是,他不徐不疾,不远不近地跟着甘采儿身后,直到甘采儿来来回回在后院里转了好几圈,他终于笑了,这小娘子怕是迷路了。

“小娘子,你都在后院转两圈了,右边那个月亮门,才是往前院去的路。”孟煜好声提醒。

“要你管,滚—边去!”

甘采儿双眉倒竖,骂了—声。而后,她就往右边月亮门去了。

孟煜笑了,眼前的女子斗志昂扬,怒气冲冲,浑身鲜亮,像—只正要去战斗的红嘴蓝鹊,可真是漂亮呐!

于是,他暗戳戳地—直跟在她身后,定要去瞧个热闹。

若当时能知两人日后的纠缠,甘采儿打死也不会啐那—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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