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片玉米地。后来我再没有去过玉米地,幸好绕路总能到达要去的地方。
到了第二天,天色灰蒙蒙快要暗下来的时候,老钱家的人开始在道地上搭台子了。台子搭得很简陋,跟村里做丧事时送灵魂走天桥的台子几乎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是在道地的中央摆了一口大水缸,水缸的底下又放了许多的柴火。村里人说笑着都出来看热闹了,有几个手里还捧着饭碗。哪怕没有法事可以看,晚上他们也是要聚在这里八卦家长里短的。
我一眼便看到了做法事的道士,令人惊讶的是,他正是那位给我祛邪的算命先生。还是那身奇怪的打扮,神情也依旧冷漠,他像是没有看见这道地上有任何人一样。或许他只能看见我们看不见的魂魄吧,又或者面对即将要召唤的那不知是什么的存在,心中难免不安而故作镇静。我这么想着,和母亲一起远远站在道地的边上,等待着接下来的演出。
路灯亮了起来,人也越来越多,道士开始做法了。这次他没有用那柄剑,而是拿了一个长长的拂尘掸子,慢慢走上了台子。老钱跟在他后面,老钱的儿子钱大永则是跪在台子的前方,头上绑了一条白色的麻带。老钱的老婆站在道地中央的水缸边一动不动,唯独没有看到老钱的儿媳妇。一开始,人群里叽叽喳喳,等到道士开始念咒,并且声音越来越响,节奏越来越统一,观看的人好像入迷似的安静了下来。他们跟我一样,对眼前这套工具即将表现出来的形式很好奇。
道士带着老钱在台上走了三圈,咿咿呀呀像是唱越剧一样。第三圈下来后,他朝水缸的方向挥了一下拂尘掸子,老钱的老婆阴沉着脸就把水缸下面的柴火点着了。人群里沸腾了起来:“煮水了!煮水了!”柴火就着夜里的风熊熊地燃烧了起来,老钱老婆一语不发地加着干柴。
“这看着不像是驱病啊!”站在我旁边一个高个子男人说到。
“这么多年都没生出半个孙子孙女来,要么是病,要么是魔。”高个子旁边的老头接了话。
我转头向母亲,小声问到:“大永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