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脑子一点点都动不起来了,它像母亲一样劝着我:不要多想了。我努力了很久,想起了大永的名字。而道地上发生的一切,像是远处的雾团,怎么都无法走近。
昏昏沉沉睡去后,我的梦又来了。这次我看见了他,并不是蒋风,而是他,那个玉米地里的男孩。他变得像老钱那么老,完全陌生的脸上又像大永一样绑了根白色的麻带。他像榔头钉钉子一样,将我固定在玉米地里。大地像冰块一样寒冷,而我冒着白色的热气,毫无知觉地痛着喊着。他开始往我的嘴里塞泥土,夹杂着青草的泥土味充斥着我的口腔。我的双手一次次地试图去推开这个身体,可它们竟疲软得像两条丝带。只有脚后跟还有力气,我一下又一下地刨着玉米地,每一次的拼尽全力,换来的都是坠落悬崖般的踏空感。
一切真实得不像一场梦。一开始我只是流泪,眼角沁出的眼泪也在挣扎。见我哭不出来,天上竟然下起了雨,雨水冲刷着我光秃秃的身体,化成一滩血水。终于,我放声嚎啕大哭了起来。声音就像大永的尖叫那么凄惨、可怕。
“欢儿,欢儿!”许久以后,一个温柔的声音出现了。她哭得比我还厉害,比我还伤心。我睁开眼睛,看见母亲跪在我的床前,泪流满面。自从我休学回家后,她便夜夜在我房间打地铺,陪着我度过漫长的夜晚。我伸出手,抹去了卡在她皱纹里的泪水,朝她笑了笑。
“我就知道那天你出事了……”母亲哭得更大声了,眼泪鼻涕糊在一起,“我没敢问你,我应该早点问问你的,我怎么这么糊涂……我怎么这么糊涂……”
突然间,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温顺的眼睛里发出凶狠的光来:“你告诉我是谁,我找他算账去!我现在就找他算账去!”
“妈,没事的。就像个梦一样,醒了就过去了。”我笑着摇摇头,“我也不记得了,这不还有蒋风陪着我呢。”
母亲转头躲开了我的注视:“你睡了两天两夜都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