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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夺珠全文免费

宋浅声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门口,盛君烨和盛云珠,以及郑家兄妹郑子谦和郑慧,四人齐齐站着,惊讶的看着他们。开口的是盛君烨。盛君烨昨天在陆泱泱这里吃了不小的亏,本来打算再也不过来了,但是出门碰到盛云珠带着郑家兄妹逛花园,又一副心疼的模样要来给陆泱泱送衣服料子,说都是怪她没准备好,才害陆泱泱受了罚,坚持要过来。盛君烨没办法,只得一起跟了过来。只没想到一进来,便看到陆泱泱跟盛云娇还有言樾三人挤在一起。盛云娇跟盛云珠不对付,作为弟弟的盛君烨自然也不喜欢盛云娇。现在又看到盛云娇跟陆泱泱混在一起,盛君烨当即就露出不喜来。盛云娇眼珠子一转,转头冲着盛君烨他们说道:“我们在说下个月打马球比赛的事情,言樾刚刚邀请我跟泱泱一同去,哎呀,这马上天气就热了,想必你们是不去的吧?那就别...

主角:陆泱泱言樾   更新:2025-01-20 14: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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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泱泱言樾的其他类型小说《嫡女夺珠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宋浅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门口,盛君烨和盛云珠,以及郑家兄妹郑子谦和郑慧,四人齐齐站着,惊讶的看着他们。开口的是盛君烨。盛君烨昨天在陆泱泱这里吃了不小的亏,本来打算再也不过来了,但是出门碰到盛云珠带着郑家兄妹逛花园,又一副心疼的模样要来给陆泱泱送衣服料子,说都是怪她没准备好,才害陆泱泱受了罚,坚持要过来。盛君烨没办法,只得一起跟了过来。只没想到一进来,便看到陆泱泱跟盛云娇还有言樾三人挤在一起。盛云娇跟盛云珠不对付,作为弟弟的盛君烨自然也不喜欢盛云娇。现在又看到盛云娇跟陆泱泱混在一起,盛君烨当即就露出不喜来。盛云娇眼珠子一转,转头冲着盛君烨他们说道:“我们在说下个月打马球比赛的事情,言樾刚刚邀请我跟泱泱一同去,哎呀,这马上天气就热了,想必你们是不去的吧?那就别...

《嫡女夺珠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门口,盛君烨和盛云珠,以及郑家兄妹郑子谦和郑慧,四人齐齐站着,惊讶的看着他们。

开口的是盛君烨。

盛君烨昨天在陆泱泱这里吃了不小的亏,本来打算再也不过来了,但是出门碰到盛云珠带着郑家兄妹逛花园,又一副心疼的模样要来给陆泱泱送衣服料子,说都是怪她没准备好,才害陆泱泱受了罚,坚持要过来。

盛君烨没办法,只得一起跟了过来。

只没想到一进来,便看到陆泱泱跟盛云娇还有言樾三人挤在一起。

盛云娇跟盛云珠不对付,作为弟弟的盛君烨自然也不喜欢盛云娇。

现在又看到盛云娇跟陆泱泱混在一起,盛君烨当即就露出不喜来。

盛云娇眼珠子一转,转头冲着盛君烨他们说道:“我们在说下个月打马球比赛的事情,言樾刚刚邀请我跟泱泱一同去,哎呀,这马上天气就热了,想必你们是不去的吧?那就别来打搅我们商量策略了!”

言樾面色古怪,他什么时候邀请她了?

不过瞥见陆泱泱一副感兴趣的模样,他便鬼使神差的点了头:“是,下个月初在观风园,我请盛四姑娘跟陆姑娘一同去观赛。”

盛云珠忍不住攥紧了手指。

观风园是荣亲王的产业,荣亲王是当今皇帝嫡亲的弟弟,一向喜爱玩乐,还特地将观风园这座先帝赏赐给他的皇家园林,改造成了一个特别大的马球场,年年都要举办几次马球比赛,接受邀请的,几乎都是京城数得上的权贵,就连几位殿下,都会经常过去。

靖国风气开放,男女大防并不严重,因此不光有男子马球比赛,还有女子比赛,不少京中贵女也喜欢往观风园去看比赛。

但除非是有家中兄弟带着,寻常人并不容易拿到观风园的请柬。

盛云珠也不过幼时跟着大哥去过几次,二哥不喜欢这些,盛君烨年纪还小,因此她都有足足两年没去过观风园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陆泱泱这才刚回京,还是凭着这么一副乞丐一般的丑陋模样,竟然能够得言小侯爷的邀请,进入观风园!

盛云珠嫉妒的手心的帕子都要绞碎了。

陆泱泱这些年过的不容易,她又谈何容易!

她费尽心机才获得盛国公府众人的宠爱,才勉强在盛国公府站稳脚跟,还没有等她嫁给那个天潢贵胄的三皇子,陆泱泱这个祸害就又回来了!

盛云珠不禁再一次悔断了肠子,若早知陆泱泱还有回来的一日,当初她就该亲自动手,捂也把她给活活捂死!

盛云珠心里恨意滔天,却不敢在面上表现出丝毫,只能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嫉恨,揉着嗓子给陆泱泱道喜:“恭喜泱泱妹妹了,真没想到泱泱妹妹一来京城,就能得到小侯爷的邀请去观风园,我可真是羡慕妹妹的好人缘。这些日子母亲病着,我帮着母亲打理家务,没有照顾好妹妹,实在是愧疚难安,特地捡了几样我最喜欢的料子过来送给妹妹,正好让针线房一道给妹妹做了衣服、”

她一副温婉大姐姐的模样,从丫鬟怀中取过一匹浅碧色的料子,微笑着对陆泱泱说:“这匹碧水纱是宫中赏赐的,轻薄柔软,最是适合做夏衣了,我一直舍不得用,今天就送给妹妹做衣服吧。”

“盛云珠,你什么居心,这碧水纱的颜色……再说了,这些本来就是……”盛云娇一贯讨厌盛云珠这假大方,假模假样的样子,她明知道陆泱泱皮肤黑,穿浅碧色更显黑,还要特地拿这种料子过来,不是故意的谁信?

再说了,这些本来就该是陆泱泱的!盛云珠却话里话外都在彰显她的位置,真的是叫人恶心透了!

盛云娇恨不能直接把她那张虚伪的皮给撕了,但是话到了嘴边,还是得顾及盛国公府的颜面。如今盛国公府并没有承认泱泱的身份,她再怎么不懂事,也不能把泱泱的身世给嚷嚷出去。

自己人知道也就罢了,偏言樾还在场呢!

盛云娇又气又怒,却只得憋回去,气的她攥紧了拳头,狠狠地瞪了盛云珠一眼。

盛云珠还没说话,郑慧这个一向以盛云珠马首是瞻的狗腿子就立马帮腔:“也就是珠珠表姐大方不计较,有些人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的上这么好的料子!白白糟蹋了好东西,臭虫就是镶上金边,那也是臭的!”

“慧表妹,别这么说。”盛云珠轻声喊住郑慧,然后委屈的往陆泱泱这边看了一眼,“我知道泱泱妹妹不喜欢我送的东西,但我是真心实意来给妹妹送东西的……”

“表妹,你又何必对她一个外人这么好?”郑子谦不明白盛云珠为什么要迁就这么一个不知道打哪儿来的野丫头,就陆泱泱那模样,他看一眼都觉得脏。

他不赞同的说:“你是国公府的姑娘,你才是这里的主人。”

“主人,她好意思吗?她要脸吗?”盛云娇炸毛的喊道。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盛君烨及时出声打断了他们,自从昨天的事情之后,他现在看到陆泱泱都觉得别扭,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尤其是眼前这一幕,明明是盛云珠关心陆泱泱,特地跑来给她送衣服料子,还是最好的料子,可盛君烨就是说不出的感觉哪里很别扭,让他有点不舒服。

“三姐,既然她不想要,你就拿回去好了,她的东西,母亲会准备的,你就不要操心了!”盛君烨冲着盛云珠说道。

盛云珠眼眶一下子红了:“对不起,我,我只是想着母亲病了,想对泱泱妹妹好一点,我……”

“表演够了吗?”陆泱泱从桌子上捡起那根刚才还滴着墨汁的毛笔,冲着盛云珠脸上就砸了过去,“我昨天说什么来着?”

盛云珠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可还是迟了,沾着墨汁那一端,直接砸到了她白嫩的脸上,在她脸上扫过,染上了一团黑,从唇角直接扫到了鬓边。

“啊——”盛云珠惊叫出声。


盛云娇喊道:“有事儿,当然有事儿!”

她扒开言樾,冲着程二姑娘就吼道:“程二,你给我等着,我非打的你满地找牙不可!”

程二姑娘也被吓坏了,她是冲动了些,但也不是动不动就动手的,她知道自己力气大,若是打了人,还是这些娇滴滴的小姑娘,保不齐要惹祸。

今日,今日她就是被盛云娇给气坏了。

盛云娇最讨厌人的地方,不管是她性格骄纵,得理不饶人,她还有一张让人忍不住去撕烂的贱嘴!

跟只乌鸦一样,叫的人烦死了!

这不,她本来刚刚都吓懵了,被盛云娇一刺激,又撸起了袖子,“你有本事就过来,我倒要看看,是谁打的谁满地找牙!”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言樾头大的喊了一声,然后对着程二姑娘说道:“程二姑娘,不管怎么说,动手都是不对的,你应该向盛四道歉。”

“这还差不多!”盛云娇瞬间得意了,贱嗖嗖的看着程二姑娘,等着她道歉。

程二姑娘不光长得高,今年也十四岁,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了,言樾虽然在京城名声不怎么样,但奈何他长了一张极其招惹小姑娘的脸,尤其是那双桃花眼,看人的时候像是带着电,看的人酥酥麻麻的。

程二姑娘好颜色,对着言樾这张脸早就红了脸,但是言樾这么一插手,明显是向着盛云娇的,她瞬间就委屈上了,“呜呜呜,你们都欺负我,我要找我三哥去!”

然后捂着脸转身跑了。

“程二你站住,就只会告状是不是?你还没跟我……”盛云娇气嗖嗖的要骂人,被言樾给拽住了。

“你也少说两句吧!刚刚要不是泱泱在,你不光是脸废了,你可能直接被人给打傻了!”言樾毫不留情的讽刺道。

他都想不到,他什么时候沦落到来调解小姑娘之间的矛盾了,真是稀奇。

他从前最厌烦跟她们玩了!

“你才被打傻呢!”盛云娇嘀咕了一声,她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立马转身抱住陆泱泱的胳膊,凑过去脑袋在她耳边蹭了蹭:“泱泱,你可真是我的大福星!我跟你说,那个程二她虎的很,听说她出生的时候,因为跟她爹长得太像了,可把程夫人给愁坏了,于是就给她取了个名字,叫书锦,程书锦,指望着她日后能够知书达理,锦绣内敛,结果怎么着?”

陆泱泱扫了她一眼:“你可真八卦。”

盛云娇眨眨眼:“这怎么能叫八卦呢,我就是消息稍微灵通了那么一点点。我跟你说,你别看程书锦虎了吧唧的,她还有个姐姐,叫程若雪,那可是十足的一个小白花,跟程书锦堪称两个极端。盛云珠那些什么娇柔造作十有八九都是装的,程若雪可不一样,她是真的一眼看上去,就跟那朵娇花一样,叫人心生怜惜。按理说,程若雪跟盛云珠应该臭味相投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都十分的讨厌对方。”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虽然程若雪也挺烦的,但是改天我可以介绍她给你认识,今天这种场合她应该是不来的。”

盛云娇叽叽喳喳的说着,跟在她们身后的言樾被迫听了一耳朵的八卦,好几次欲言又止,又狠狠憋住了。

等他们到了马球场的时候,球场周围的看台上都已经布置好了,荣亲王不愧是个会享受的,在看台上全都安置了遮阳的顶棚,还备好了瓜果零食,场面十分的壮观。


“啊——”

盛云珠惊得站不稳,身子一软,险些跌倒在地上。

陆泱泱及时的拽住了她的袖口,轻薄如烟霞的料子,衬得陆泱泱那双黑瘦的手格外丑陋,甚至只是这么轻轻一扯,陆泱泱手指上的厚茧就将那布料刮出一道丝。

“呀,这布料可当真是了不得,真是轻盈又脆弱,就是不知道……”陆泱泱微微一用力,竟是生生将盛云珠这一整只袖子给扯了下来,盛云珠刚刚被她拽住的那点力道彻底失衡,往后跌坐在了地上,露出一条光洁细嫩的胳膊来。

“啊——”盛云珠又是一声尖叫。

陆泱泱手里摩挲着那轻薄的布料,轻飘飘的丢在盛云珠身上,“就是不知道,这偷来的料子穿在身上,是不是真有那么舒服啊?你说呢?”

“你,你……”盛云珠自从来到京城,成为国公府的姑娘开始,何曾受过这样的欺辱和委屈,她恨不得将陆泱泱另外半张脸也给挠花了,可此时这么多人等着看她笑话,她再也忍不住捂住脸呜呜的啜泣起来,

“母亲,母亲送我走吧,我,我万不该当年年幼不知事,占用了妹妹的东西,我走就是了……”

“珠珠,这与你无关,你当年年幼……”美妇人,盛国公府的当家主母兰氏疼了盛云珠多年,自是舍不得,赶忙弯身想要拉她起来安慰。

陆泱泱淡淡嗤笑一声:“夫人这话说的很是有理,她当年年幼,所以我当年,三岁高龄,被人按着毁了容,扔进山里自生自灭,都怪我年纪太大,懂得太多,才被人抢了身份,活该去死。”

“泱泱,我……娘亲不是这个意思,是娘亲不好,是娘亲当年疏忽了,你要怪,就怪娘……”兰氏当即忘记了去扶盛云珠,双眼慌乱无措的想要跟陆泱泱解释。

陆泱泱点头:“那不然呢?夫人是觉得我不该怪你吗?”

“我,我……”兰氏懦懦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够了!”李老夫人厉喝一声,目光凌厉的瞪着陆泱泱,仿佛要将人瞪出个窟窿来,“把她送……”

这时,盛国公高大的身影从门外走进来。

“呜呜,夫君,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求你,留下泱泱吧,她才是我们的亲生骨肉啊……”兰氏见到盛国公,哭着扑到了盛国公怀中。

盛国公将她扶住,看向指着陆泱泱要将人赶出去的李老夫人,微微蹙眉,“母亲,国公府的血脉不能流落在外,既然接了回来,便按照之前所说,改了名字记上族谱。”

“你们想给我改名字?”陆泱泱问道。

盛国公皱眉看向她。

陆泱泱丝毫不惧他的目光,反而是目光一转,指向盛云珠:“那她呢?既然我是国公府血脉,那她这个冒牌货,如何处置?也要改了名字,清出族谱,送走吗?”

“休得胡言!”李老夫人喝道。

兰氏满脸恳求:“泱泱,珠珠在盛家多年,代你承欢膝下,当年的事情并非她的错,往后你们姐妹一起……”

“一起什么?一起给你们当好女儿?”陆泱泱笑出了声:“是我看起来很像冤大头吗?跟偷了我人生的人姐妹相称,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告诉你,休想!”

“孽障!”李老夫人气的唇角哆嗦,冲着盛国公道:“如此孽障,留她作甚?将她远远的送走,再别回来!”

“我也不稀罕!”陆泱泱扭头就走。

“站住!”盛国公府喝了一声,冷声问道:“你想如何?”

陆泱泱转过头,扫了众人一眼:“很简单,我可以留下,但我陆泱泱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也不上你们盛家族谱,除非你们现在把这个冒牌货赶出去!”

盛云珠捂着脸哭的肝肠寸断:“祖母,父亲,母亲,是云珠福薄,不能继续给你们尽孝了,你们把云珠送走吧,我本就该给妹妹让位……”

“珠珠,你别这么说,你这不是在剜娘的心吗……”兰氏虚弱的靠在盛国公身上。

“行,那便依你所言,你既不愿入族谱,那往后,你便只能是盛家的表小姐,如此,你可不要后悔!”盛国公沉声道。

陆泱泱冷嗤一声:“宁可选择一个仇人之女,都不要亲生女儿,你们都不后悔,我有何可后悔?”

“给她安排个院子,你们都出去。”盛国公道。

兰氏扶着嬷嬷的手,期期艾艾的看着陆泱泱:“泱泱,你跟娘走……”

陆泱泱这次没再说什么,跟着她走了出去。

一屋子人看着盛国公的脸色,也不敢多待,很快便散开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李老夫人跟盛国公母子。

李老夫人捂着心口:“那丫头那副样子,又在外养的野了,你何苦要多此一举留下她?这事京中又无人知晓,便当没有这个孩子……”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留在家里,将来即便闹出来,也有个说法,若是被有心人利用,更难预料。”盛国公略微沉吟了下,又道:“太子伤了腿,怕是难以痊愈了,早先皇后娘娘在世时,跟兰氏提过亲事,皇上也知道。原本是桩好事,但如今……若皇上旧事重提,总要择一个嫁过去。”

李老夫人微愣,点点头:“我知道了。”



早在陆泱泱回来之前,兰氏就已经让人给陆泱泱收拾院子,只是她心急病倒,未能亲力亲为,这院子便落的偏了些。

等兰氏兴致勃勃的带人过去,这才发现,她所谓费心给陆泱泱收拾的院子,竟然都已经偏到了国公府西边的围墙,大是够大了,但不知道荒了多少年,院子里刚拔完了草,如今看上去只剩空荡荡的一片。

兰氏脸色涨红,小心翼翼的去看陆泱泱:“泱泱,娘,娘前两日病了,没,没准备好,不如今晚,你先住在娘的院子里,明日,明日娘再让人给你……”

“不用,这里很好。”陆泱泱打断她,说道:“夫人,国公既然已经说了,往后我只是盛家的表小姐,那夫人还是注意一下,别叫人误会。”

然后头也不回的进了院子。

兰氏又红了眼,这时,换了衣服带着人匆匆赶过来的盛云珠忙贴心的扶住兰氏:“母亲,我来给妹妹送点东西。”

兰氏欣慰的看着她:“还是珠珠懂事,珠珠,你妹妹心中有怨气,你可千万不要怪她,往后要多照顾她些,若,若她实在不愿,你也别来招她的眼,她受了苦,往后我只愿她开心就好。”

盛云珠气的攥紧了手指,面上还是善解人意的点头:“母亲放心,我知道的。”

兰氏这才放心的扶着嬷嬷的手离去。

盛云珠带着人走进院子,让人在院子里等着,自己进了屋。

陆泱泱坐在椅子上,仿佛正在等她。

盛云珠咬牙:“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泱泱唇角翘起,削瘦的小脸配上那块狰狞的伤疤,透出一抹叫人心惊的诡异:“我当然,是来夺回属于我的东西。你说呢?”

“小、偷。”


“你们在做什么?”

身后传来一道凌厉的声音。

几个孩子这才反应过来方才发生了什么,年纪小点的那个男孩当场就要哭,但瞥见来人是谁,又生生憋了回去,瑟缩的看向来人。

刘嬷嬷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国公爷。”

周围一瞬噤若寒蝉。

“奴婢,奴婢奉老夫人之命,接,接姑娘回府。”刘嬷嬷脑袋几乎都趴到了地上,战战兢兢的回道。

陆泱泱转过身,仰起头。

国公爷,她的……父亲?

盛国公此时显然也看到了这群人当中唯一特别的那个,只是扫见陆泱泱的模样,他本就严肃的脸,愈发冷凝了几分,显然是有些意外,自己流落在外的女儿,竟然是这副让人意外的模样。

他顿了一瞬,淡淡说道:“既然接回来了,那就好好安置吧。”

说完,他便抬腿,带着人大步离开。

除了扫过的那一眼,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留给陆泱泱。

陆泱泱约莫是有点明白,梦里的那个“她”为何会嫉妒成狂了,她自幼无父无母,也曾对自己的父母生出过一点幻想的,但也就是这么一个照面,“父亲”的形象便碎掉了。

“你竟然敢打我,我要打死你!”那个看着六七岁,长得虎头虎脑的男孩跟个炮仗一样冲着陆泱泱撞了过来。

陆泱泱抬脚就给他踹出去两米。

“啊——五哥哥救命啊!”

场面再度失控。

“你……来人,把她拿下!”被叫五哥哥的漂亮男孩怒喝道。

“五少爷,五少爷,老夫人在等着,我们,我们且先去见过老夫人,再,再请她做主也不迟……”刘嬷嬷跪着爬过来抱住那男孩的腿,哀求道。

刘嬷嬷本来还想带着陆泱泱收拾下再去见人,可眼下在门口闹成这样,还撞上了国公爷,若是继续闹下去,还不知该如何收场。

她再不敢迟疑,只想赶紧把人领过去好交差。

“我,我要让祖母打死你这个丑八怪!”几个年纪小点的男孩,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喊着朝院子里跑去。

陆泱泱跟着进了府,绕了有一刻钟,才到了国公府的老夫人李氏的住处,此时里面正热闹。

刘嬷嬷领着陆泱泱进去。

喧闹的屋子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陆泱泱站在堂中,十几道视线齐刷刷的落在她身上。

嫌恶的,鄙夷的,不屑的,嗤笑的,种种眼神直白的不带丝毫掩饰的落在陆泱泱身上,甚至还有悄悄拿了帕子遮住口鼻的。

陆泱泱站在那里,大概就能想到,梦中的“她”面对这一切时,那种谨小卑微和无助。

“跪下!”老夫人李氏冲着陆泱泱沉声喝道。

陆泱泱迎着她的视线,没动。

“放肆!我念你自幼流落在外,吃了苦,巴巴的将你接回来,你竟不知感恩,公然欺辱自己兄弟,我盛家,可没有你这等教养!”李老夫人目光凌厉的刺向陆泱泱。

“欺辱?”陆泱泱笑了一声,“老夫人说的是,你的好子孙们拦在门口冲着我又打又骂,那看来我倒真是你们盛家人了,不然也不会有这等教养。”

“牙尖嘴利!牙尖嘴利!”李老夫人瞬间动了怒,旁边的嬷嬷忙上去给她顺抚着胸口。

“拉出去,拉出去,此女目无尊长,不悌弟妹,既还没有认回来,往后也不必认了!”李老夫人喘着气摆手。

其余众人皆是幸灾乐祸。

“我儿!”这时,一个美妇双目含泪,被人搀扶着进了屋内,激动的打量着陆泱泱,竟是不顾陆泱泱那一身破烂狼狈,扑过来将她紧紧搂在了怀里,崩溃的喊出声:“我的儿啊!”

陆泱泱只觉得被一阵香风席卷,撞入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之中。

这是……她的母亲。

梦中,是起寥寥对她怀有善意的人,可惜到后来,也只剩下失望。

所以……也没什么值得期待。

陆泱泱艰难的将人拉开,说道:“我叫陆泱泱。”

美妇人愣住。

然后小心问道:“央……是哪个字?”

“噗——”不知从哪儿传出一道嗤笑,“大伯母,她一个在乡下长大的,知道字长什么样吗?”

“瞻彼洛矣,维水泱泱的泱。”陆泱泱面无表情的看向那个嗤笑的姑娘:“我可能不认字,但你想必也没学过《诗经》。”

“你……乡巴佬,你胡说什么呢!”那姑娘怒目冲冲的瞪着陆泱泱。

“四妹妹,母亲自得知泱泱妹妹受苦,忧思成疾,你怎么能这么说泱泱妹妹呢?”一道温婉的声音满是不赞同的说道。

“噗,三姐姐,往后我说她的时候你可最好是少插嘴,不然这乡巴佬还不一定算谁的,你说是不是?”

陆泱泱扫了眼开口的人,目光落到那个跟随母亲前来的少女身上。

三姐姐,国公府三姑娘,盛云珠。

她面容秀美,十三岁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比她高了半头有余。

陆泱泱对上她的眼睛。

小时候那些模糊的记忆,在这一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珠珠是我,你是草丫。”

是了,在被奶娘扔进山里之前,她还有个名字,叫何草丫。

这也是眼前的这个“盛云珠”上一世的名字,重生之后,她知道国公府要来人,便从会说话开始,就抢走了“珠珠”这个名字,然后让奶娘为了这个李代桃僵的计划上钩,毁了她的容貌,让她成为“草丫”,怕她误事,在国公府来人时,将三岁的她扔进山里自生自灭。

害她至此,竟然还有脸出现在她面前!

梦中她嫉妒盛云珠成狂,才做出那么多错事。

可这怎么能叫嫉妒呢!

这该是恨之入骨。

“她说的没错,乡巴佬这三个字,到底说谁还不一定,你说是吗?”陆泱泱目光清凌凌的盯着盛云珠,吐出三个字,

“何、草、丫。”

盛云珠脸色煞白,蓦的后退两步,不可置信的望着她,如同见了鬼一般。

“你,你……”她唇角哆嗦,声不成调。

陆泱泱往前跨两步,踮起脚尖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

“想问我,是不是跟你一样,重生了吗?”


直到两年后那场风波彻底过去,盛家一家子回到京城,才终于有机会去寻找当初被送出去的孩子。

只他们谁也想不到,怎么都想不到,那何奶娘竟然如此胆大包天,敢偷换国公府的血脉。

还敢堂而皇之的在国公府里仗着这份恩典,逍遥自在。

“走,去见国公。”兰氏咬紧牙关,抓着惠嬷嬷的胳膊定声道。

惠嬷嬷无法,只得带着她去了盛国公的书房。

盛国公今日休沐,但家中事多,这会儿正在处理事情,见她来了,下意识的皱了下眉,然后急忙起身过来扶住她,声音有些不悦:“你身子不好,不在院子里待着,乱跑什么?”

兰氏猛的推开他,后退两步,冷冷的看着他:“乱跑什么?我倒是不知道,国公爷这样威风,我若不来,岂不是我的女儿什么时候不明不白的死了,我都不知道!”

“你乱说什么?”盛国公沉了脸,扫了惠嬷嬷一眼。

惠嬷嬷急忙跪下,垂着头不敢吭声。

“你不必看她,我怎么也是这府里的女主人,若连这点事都无法知道的话,那我岂不是真的眼盲心瞎?”兰氏冷声道,然后又自嘲着说:“不,我当真是眼盲心瞎的。”

她一只手揪住胸口的衣服,恨不能狠狠地锤几下,才能勉强的喘口气。

片刻,她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又生怕自己后悔一样,定声说道:“把云珠送走,送她回她该回的地方,如若不然,送回老家或者送到江南都可以,把她送走。盛家的嫡长女,是泱泱,只能是泱泱!”

这个话,憋在她心里,从知道泱泱的存在开始,就生出过这样的念头。

只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养了十多年的孩子,她又实在忍不下心。

到泱泱回来,看着她那样讨厌云珠,看着云珠脆弱受伤的哭倒在她面前,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舍不得,她不忍心,只能幻想着或许老天垂怜,或许她们姐妹也有机会好好相处。

可从昨日到现在,一桩桩一件件,她即便是闭上眼睛堵住耳朵,她也不受控制的去想,泱泱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见不到的时候,只能靠想,见到了,又觉得或许也没那么糟糕,但这种念头就像是在一下一下的抽打她的脸。

十三年啊,她的女儿,无依无靠,拼尽了全力活着走到她面前,她竟然不能体会她的怨,她的恨……她有什么资格做母亲?

“你疯了不成?胡说什么!云珠是盛家嫡女,这一点,满京城都知道,不可能变,你趁早死了这条心!”盛国公脸色十分难看,不满的看着妻子,甚至隐隐带着一丝的不耐。

“我是疯了,我疯了才会不顾自己亲生女儿的意愿,把仇人的孩子养在家里,她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我们做父母的,把仇人的孩子当个宝,她又凭什么要认我们!你有什么算计我不管,我只这一个女儿,我必然要认她,我要让整个京城都知道,泱泱是我的女儿,是我的亲生女儿!”

“你若不满意,那我们和离,我带着泱泱回兰家就是了!”

兰氏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嘶喊出来的。

吓得惠嬷嬷急忙死死抓住她的腿,“夫人,夫人万万不可啊!”

“兰茵!”盛国公喝了一声,拳头攥紧,背在了身后,强压住自己的怒火:“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别忘了,你不止是那丫头的母亲,你还是盛国公府的夫人,是君尧他们的母亲!君尧年底就要成婚,你这样闹,到时候让人怎么看国公府的笑话,怎么看君尧的笑话!你简直……简直……”


兰氏站在门口,伸手用力的抓住了惠嬷嬷的胳膊,才撑住自己站不稳的身体。

惠嬷嬷原本准备抬手敲门的动作也随之僵住。

兰氏是这国公府的国公夫人,早上发上的事情,她即便是在病中没能去请安,也自会有人去给她汇报。

尤其是盛国公今日还叫人对陆泱泱动了手,这府里可藏不住什么秘密,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就传遍了整个府内。

到处都有人说,看来盛国公对这个亲生女儿是真心不喜,不然即便是顽劣如五少爷那样的,国公爷气狠了打他板子,也从未有过这种叫身边的小厮直接动手的。

要知道,国公爷可是在战场之上拼杀了半辈子的人,他身边的小厮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小厮,各个都是曾经军中的高手,盛国公的亲卫。

这样的人动手,陆泱泱怕是不死也半残!

纵然后面还有什么言小侯爷救场之类的事情,但是重点还是陆泱泱遭了厌弃。

兰氏一听哪里还能坐得住,当下就不顾身体要爬起来,要去找盛国公算账。被惠嬷嬷拦了又拦劝了又劝,才说动她先来看看陆泱泱怎样了。

两人一路过来,到院外时,正好冯嬷嬷带着一群仆妇丫鬟把盛云珠他们给带走了。

因此整个院落里都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小丫鬟在。

大白天的,他们这样的大户人家,是不可能将正厅的门给关了的,兰氏生恐女儿出了什么事,便也没叫丫鬟通报,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正要让惠嬷嬷敲门,就听见了里边盛云娇跟陆泱泱的声音。

兰氏红着眼睛,身体轻颤,她缓了缓,指着外面让惠嬷嬷扶她离开。

到了院外,兰氏再也忍不住眼泪落了满面。

“嬷嬷,嬷嬷你听到了吗?你听到泱泱说什么了吗?她那么大点的孩子,饿习惯了,饿到见到吃的东西控制不住自己。”

“我初初见她时只觉得她虽然瘦弱,但精神尚可,觉得她起码是活下来了,这就是祖宗保佑了。可我竟是一点不知道,她是怎么活下来,是怎么长大的……”

“我还有功夫当着她的面去可怜别人家的孩子,我,我有什么脸面见她……”

兰氏哭倒在惠嬷嬷怀中,声音哽咽:“我祖父幼时游历九州,常给我讲这途中遇到的趣事儿,说有些人有些怪癖,并非是刻意为之,也并非是人品使然,而是得了一种怪病,一种心病。刑部那些刑狱官审犯人的时候,为了让犯人招供,就会长期给他们暗示,制造恐慌,从而击溃他们的心神,让他们染上这些怪癖。”

“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她出身富贵,京城世家的姑娘,即便不曾千娇万宠,也不会,也不会……”

兰氏说不下去,她兰茵的女儿,堂堂国公府的千金,即便抛开了这个,他们兰氏一族也是绵延数百年的大世家,何曾,何曾……

“夫人,这不能怪你,当年那种情况,你也是为了保全小姐,……”惠嬷嬷拿着帕子帮她擦眼泪,轻叹了一声。

当年京中战乱,夫人身怀六甲被人挟持,在破庙之中艰难的生下孩子,为了孩子的性命,只得收拾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让何奶娘带着孩子先走,兴许还能留下一命。

这之后,夫人被国公爷救回,但是京中一时半会儿待不得,只能先随国公去了任上。


“姑娘倒也不必妄自菲薄,太明书院招生,并不拘泥于学问。”

“那……你的意思是,能走后门?”陆泱泱问道。

沈嬷嬷:“……”

相处了这几天,沈嬷嬷也发现了陆泱泱的性格,她聪明是极聪明的,只是有的时候,实在是太过耿直了,完全不会绕弯子。

这样的性格,在这个满是算计,到处都是弯弯绕绕的地方,真不知道是好是坏。

“后门倒也能走,夫人说了,若你当真是考不上,她便帮你讨个名额去。”沈嬷嬷知道跟陆泱泱这样的人相处,兜圈子没有用,便也没打算隐瞒她:“不过太明书院招生,若有一技之长者,也是能够破格录取的。”

“便是平民家的姑娘,若有什么特殊之处,能够通过太明书院的考核,也是可以入学的,并且不收束脩,还有补助。”

“姑娘的学问一时半会儿是补不上来的,但也可以从别的方面努努力,至于读书,只要姑娘能在入学之前,把字练的能够让人看懂,也就差不多了。我观姑娘最擅长算学,到时候不如就往这方面去考,也是可以的。”沈嬷嬷提议。

“算学?”陆泱泱疑惑,她会什么算学?

算数吗?

那还不是小时候被那个疯婆子给逼的,天天让她背什么数字,别的好处她是没见着,但是算账倒是挺溜的。

“我看姑娘的针法也挺不错的,只是绣花没有形状,想来是从前没有绣过图样,这个也是可以学一学的。”沈嬷嬷想了想,又提出了个她觉得可行的建议。

“不行不行,我那是缝针练的,我可不会绣什么花样。”陆泱泱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她从小到大动过的针线就是缝针,缝直线,缝曲线,让她绣花,饶了她吧,她看见花都晕。

沈嬷嬷想起这几天试过的,陆泱泱那缝的板板直直的一条条线,也愣是噎住了,见她当真是不喜欢,也就作罢了。

“那便算了,女红厨艺这些,都不过是消遣,姑娘懂一些也就够用了。”沈嬷嬷体贴的将准备好的书都摆好,“那姑娘还是读书吧。”

陆泱泱:……

从前没有书读的时候,觉得还蛮有趣的。

现在每天被迫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字,她好像隐隐有点明白盛云娇那个学渣的感受了。

怪不得盛云娇每次跑来找她,看她在读书,都悄悄溜走。

……

一忙起来,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陆泱泱这段时间被困在院子里,倒是难得安静。

不知道李老夫人是不是气狠了,竟然没有让她再过去请安,就连兰氏那边,也是得了功夫亲自过来坐一坐,并未让陆泱泱去请安。

陆泱泱乐得自在,学的倒是很充实。

直到这天一大早,盛云娇就迫不及待的拍开了她的门。

盛云娇穿着一套鹅黄云纹的骑装,头发高高的梳起来编成了一根根的小辫子,里边缀着彩线,看上去十分的俏丽活泼。

盛云娇将一套月白色云纹的骑装递给陆泱泱,这套衣服的颜色偏柔和,并不亮眼,正适合陆泱泱这种黑皮。

“喏,送你的,快点换上,我们去观风园可要半个时辰呢,要是晚了,可就赶不上好戏了!”

盛云娇催促道。

陆泱泱这才想起来答应他们一起去看马球比赛的事情。

她从前每天都在忙着活着,哪有机会见识这样的盛况,所以对这个比赛她可是充满了期待的。


言樾疼的脸都扭曲了,他忍不住深深的后悔起来,抖着声音说:“你,你是不是骗我的?你根本没有医过人?”

他是不是脑子被驴给踢了,他才能相信一个乡下来的杀猪的姑娘,能给他治腿?

哪个隐世名医不是胡子一大把,就陆泱泱这么一个看着顶多十岁出头的小丫头,她就算是从娘胎里开始学,她能学几天?

陆泱泱没搭理他,又一根针扎进去。

伴随着陆泱泱的针越扎越多,言樾的整条腿,没一会儿功夫,就跟只刺猬一样,全是刺儿了。

然后陆泱泱开始拔针。

有黑红色的血顺着针孔流出来。

“血,血……”言樾的声音更抖了。

陆泱泱翻了个白眼:“怎么?你晕血?”

“不,不是,我,我是不是,中毒了?”言樾吓得脸色惨白惨白,又疼又恐慌。

“只是疏散下淤血而已,你堂堂男子汉,至于吓成这样吗?”陆泱泱有点不理解,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真矫情。”

然后去找了个盆过来,放在言樾的腿下边,让淤血顺着针孔流出来。

伴随着一根又一根的针拔出来,言樾的半条腿,都被黑红色的血给染红了。

陆泱泱洗了干净的帕子,过来帮他擦掉了血迹,剩下了一腿的针孔。

她又伸手按了上去。

“啊——”这次,言樾终于憋不住喊出了声。

“闭嘴!”陆泱泱吼了他一声,将帕子丢进了水盆里。

“好了,我给你写个药方,你让人抓了药捣碎,每隔两个时辰换一次。另外两个药方,一个煮了一天喝三次,另一个用来泡脚,一天泡两次。三天之后,你就可以下地走了,但是十天之内,还是不能骑马,十天之后可以,但最好注意不要有太剧烈的运动。”

陆泱泱说完,转身去找纸笔,却发现这屋子里根本没有。

她走到门口,把门拉开,伸着头趴在门上的盛云娇一头栽进来,差点扑到地上。

陆泱泱:“你在干嘛?”

盛云娇险险站稳,一脸讪讪的问:“那个,治好了吗?”

“好了啊,去帮我拿个纸笔过来,我这里没有药,得他自己去抓药。”陆泱泱说道。

“凭什么让我去,我……”盛云娇伸着脑袋,好奇的往窗口的软塌那边看,只见到言樾脸色惨白如纸,旁边还放着一个铜盆,盆上搭着的白色帕子,已经被染成了深红色,一股浓浓的血腥气迎面扑来。

“他他他……”盛云娇紧张的抓住陆泱泱的胳膊,吞了口唾沫:“他没事吧?”

“没什么事,一点小问题而已。”陆泱泱催促她:“你快点,我都要饿死了!”

“我已经让丫鬟去给你取饭了,很快就回来,我现在就去给你拿纸笔!”盛云娇忙不迭的点头,转头朝外走。

走到门口才反应过来:“不对啊,我干嘛那么听那个小矮子的话?”

盛云娇嘴上这么说,还是赶紧吩咐人去跑腿,把陆泱泱吩咐的纸笔都给送了过来,然后眼巴巴的盯着陆泱泱。

陆泱泱用笔蘸了墨,就在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了起来。

“你你你……”盛云娇指着陆泱泱的字,整个人都傻了:“我当你读了多少书,多有学问呢,昨儿还嘲讽我,你的字就写成这样?还缺胳膊少腿?”

只见桌子上摆好的白色宣纸上,陆泱泱的那手字,堪称狗爬,不光大小不一,还缺胳膊少腿,毫无章法的堆在一起,不像是写出来的,倒像是拼出来的。

陆泱泱虽然脸皮厚,但对自己的字也有点数,嘀咕道:“能看懂不就行了吗?”

盛云娇都麻了:“你自己看看,你确定这能看懂?”

她这么说,连言樾也忍不住好奇,一蹦一跳的拿着拐杖凑了过来,在看到陆泱泱那手字的时候,齐齐沉默了。

他坐下来,轻咳一声,小声问道:“不然,你来念,我来写?”

陆泱泱手里捏着的笔还在往下滴墨水,啪嗒一下,将原本就快糊成一团的字给糊了个通透,简直不忍直视。

陆泱泱尴尬的将笔递给言樾,摸了摸鼻子,指尖的墨水不小心给蹭到了脸上去。

“哈哈哈~”盛云娇毫不客气的笑出了声:“你现在这样子,跟园子里的野猫似的!还别说,可能猫爪子刨过的字儿都比你好看,就这你还好意思嘲笑我?”

盛云娇叉着腰,神气的扬着下巴。

陆泱泱哼了一声:“我就是偷听隔壁书生读了两年书,又没正经上过学堂,字也是在地上瞎练的,有一回那书生受了外伤,我免费给他治了,他才拿出自己用废的草纸和毛笔送给我,我统共也没写过几个字,能写成这样就不错了!”

盛云娇跟言樾再次齐齐愣住。

两人只从言语间知道陆泱泱从前日子不好过,但不好过到什么样,都没什么具体的概念,听着她杀猪正骨什么的,也只是有些新奇。可直到现在,才对那些困苦,隐隐有了些轮廓。尤其是两人都是不怎么爱读书的学渣,先生上课都要打瞌睡,三天两头因为偷懒挨手板的,实在是无法想象,因为读不起书,偷听别人读书识字是一种什么概念。

“我,我回去把我的书都送你好了,你好好学写字,可不能给我丢人!”盛云娇有点别扭的说道。

言樾抓着笔,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想了想说:“等我腿好了,我送你一匹大马,怎么样?”

陆泱泱惊奇的看向他,激动地问:“真的吗?”

言樾攥紧了手里的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太好了!我做梦都想有一匹自己的马呢!我们县太爷出门都只能坐驴车,除了偶尔路过的行商,整个县里都见不着一匹马,前几日来京城,还是我头一次坐马车!”陆泱泱激动的搓了搓小手,不是她没见过世面,实在是……那可是大马诶!

十里八村都没有一匹马!

若是她在青河村那些小伙伴们知道了,还不得羡慕死她啊!

陆泱泱冲着言樾伸出手,“好兄弟!看在这匹马的份儿上,你的腿我包了,肯定给你治好!以后你就是我的朋友,再有断手断脚的事情,尽管来找我!”

“我……”言樾磕磕巴巴的跟她击了一下掌,“倒也不用断手断脚!”

一旁的盛云娇也凑过来击掌:“明明我们才是同盟,你跟他做什么朋友?我呢我呢!”

三人正说得高兴,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从门口插进来,

“你们在干什么?!”


盛云娇脸涨得通红,跟只被人捏住了脖子的鸭子似的,震惊的瞪着陆泱泱。

陆泱泱一脸的理所当然:“怎么?不给钱?那你找我干什么?”

“不是,你,你……”盛云娇结巴了。

她比陆泱泱年纪小,但是自小养得好,个子也高,大概是被陆泱泱给刺激的,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指着陆泱泱,手指都快戳到陆泱泱眉心上去了。

陆泱泱往后退了一步,跟她拉开了一点距离,避免真的被她给戳到。

“你这个乡下土包子,你……盛云珠抢了你千金小姐的身份,你不想着把她赶出去,你还管我要钱?”盛云娇脑子都快炸开了,她长了这么大,就没遇见过这么离谱的事情。

要不是陆泱泱来的第一天,就把盛云珠给气到了,把她给爽到了,让她觉得可以利用一下陆泱泱把盛云珠给赶出去,她才不要来找这个土包子呢!

她跟盛云珠年纪相差不多,但从小就是盛云珠的对照组,没少在盛云珠那里吃亏,偏偏她又是二房的,虽然国公府现在还没分家,但是二房到底是比不上大房,很多时候她也只能忍了。她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对付盛云珠,现在好了,盛云珠这个平日里最能装模作样的,竟然是个假凤凰,此时不把她赶出去,更待何时?

所以她耐心的想了一晚上,就跑来找陆泱泱联手了。

她心想着陆泱泱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没见过世面,跟盛云珠又是天然对立的,肯定很好哄。

哪成想,陆泱泱上来竟然是开口管她要钱?

刺激的她连自己原本想说什么都给忘记了。

“是你说要找我联手的啊,没有好处,我为什么要跟你联手?你不给钱,难不成想白嫖?”陆泱泱打量她一眼,这姑娘长得珠圆玉润,穿的戴的一看就很值钱,没想到这么抠门:“你们城里人也不大方啊!”

“你,你……”盛云娇气的快要跳起来了。

好在,她的丫鬟及时的拉了她一下袖子:“姑娘,你还有正事没说,时辰不早了……”

盛云娇这下总算是反应过来,急忙巴啦啦的说道:“我跟你说,我可是诚心诚意来跟你合作的,我告诉你吧,你昨天晚上在厨房闹事儿的事情,已经传到祖母耳朵里了,祖母一向最偏心盛云珠了,你等着吧,不出一刻钟,刘嬷嬷肯定要来找你……”

她话音才刚落下,门外就传来了通报声,

“姑娘,老夫人院子里来人了,请姑娘去一趟。”

盛云娇这时候不好大声说话,拼命冲着陆泱泱挤眉弄眼。

陆泱泱面不改色,只随口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然后继续去看那堆礼物,心里盘算着能捞多少钱。

盛云娇瞪大了眼睛,压低了声音吓唬她:“你还有心思看这个?我跟你说,祖母必定是要罚你。你聪明的话,待会儿就认个错,服个软,先糊弄过去,或者你干脆装个病……”

盛云娇赶紧帮着陆泱泱出主意。

结果她话还没说完,刘嬷嬷便指使人把门给推开了。

她也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两个膀大腰圆,人高马大的仆妇。

确实来者不善。

刘嬷嬷是李老夫人院子里的,也是她亲自去接的陆泱泱,更是亲眼见过陆泱泱不是什么善茬,所以对着陆泱泱,她态度可比去接人的时候好的太多了,

“四姑娘也在啊,表姑娘,老夫人请你过去一趟,表姑娘日后在府里住下,少不得要遵守咱们府上的规矩,还请表姑娘跟奴婢走一趟吧。”

陆泱泱还没说话,沈嬷嬷跟着走进来,冲着刘嬷嬷温声道:“刘嬷嬷说的是,我们姑娘去给老夫人请安是应该的,只是还请嬷嬷通融下,我们姑娘初来乍到,昨儿个时间晚了还没来得及收拾,连身合适的衣服都没有,不如嬷嬷先回去跟老夫人说一声,待我们姑娘收拾好了,再过去给老夫人请安,免得冲撞了老夫人。”

陆泱泱刚刚睡醒,这会儿身上还穿着一身不合身的中衣,刘嬷嬷就算再着急,也没有这样把人带走的道理。

刘嬷嬷倒是不着急,但是架不住一大早,盛云珠就红着眼睛去老夫人那里哭了一通,这阖府都知道,盛云珠是老夫人的心尖尖,即便是闹出真假千金的事情,盛云珠的地位都没有丝毫变化。并且,这事在昨日都已经有了定论,这国公府的嫡出千金还是盛云珠,陆泱泱这个真千金,只落了个远房表姑娘。

孰轻孰重,一比就知道了。

所以方才老夫人那里发了一通火,立即就要把陆泱泱给压过去问罪。

刘嬷嬷也怕陆泱泱发疯,但又不敢耽误老夫人的事儿,只能硬着头皮说:“那是自然,那奴婢就去旁边花厅等一会儿,等着姑娘,只老夫人已经在等着了,还要劳烦姑娘快着点。”

说完,她就急忙带着人出去,等在了外面的小花厅。

看这架势,陆泱泱今天是躲不过了。

盛云娇见此,立马上来表达诚意:“我跟你一起去,你放心,只要你答应跟我联手,往后我肯定罩着你!”

“不用。”陆泱泱十分果断的拒绝了她,转身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今天惠嬷嬷有句话说对了,她往后要在这国公府里生活,可不能一直躲着。

这可不是她办事的风格。

所以陆泱泱麻溜的换好衣服,如同往常一样,随手把有点营养不良发黄的头发给编了个辫子,就出门了。

盛云娇还没走,惊奇道:“你也太恶心了吧?你就穿昨天那身衣服?你这衣服多久没换了,别有味儿吧?天啊,我要离你远点。”

捏着帕子就跑开了。

若是旁人被这么说,早就难堪的要命了,陆泱泱一点反应都没有,还催促刘嬷嬷:“走啊!不是请我过去吗?”

刘嬷嬷欲言又止,只好带着陆泱泱去了李老夫人的荣安堂。

荣安堂里此时正热闹。

这个时辰,原本就是各房来请安的时候,今个儿更巧,盛国公府的姑奶奶盛氏带着一双儿女来了。

因着是李老夫人嫡亲的女儿,也没有递拜帖,直接就进了门。

李老夫人见着女儿跟外孙外孙女,心情也好的很,倒是把陆泱泱给忘了,一屋子人正在说说笑笑。

刘嬷嬷带着陆泱泱走到门外,正打算通报,谁知道陆泱泱直接往前一步,就跨进了正厅里。

一屋子的人“唰”的安静下来。

盛国公府的姑奶奶盛氏,嫁到了郑国公府,如今是郑国公府的世子夫人。

她的女儿郑慧惯来是有些刻薄,见到陆泱泱,当即就惊叫出了声,

“哎呀,这是哪里来的打秋风的丑丫头?”


一屋子人俱是被盛国公的手段给吓到了。

就连李老夫人嘴唇都抖了抖,但是忍住了没吭声。

别看她们平时使唤人打板子用家法,或者干脆是杖毙的,但断不会对着府里的孩子下这样重的手。

唯有盛云珠垂着头,攥紧了帕子,唇角细微的翘起来。

方才喧闹的屋子里这会儿安静的可怕。

陆泱泱胆大包天的笑了一声,

“噗。”

声音十分的突兀。

已经吓得缩到一边的盛云娇瞪大了眼睛,真情实感的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是我技不如人,我认输。”陆泱泱笑完那一声,很干脆的张口说道。

如果说做了那个梦,再跟着进了国公府之后,她内心还有几分比较的心思,还残留着那么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此时此刻,她却是彻底的释然了。

不怪梦里的那个“她”落得那样的下场,因为在这个府里,本来就没什么亲情可言。

梦里的那个“她”所期待的一切,必然是要落空的。

她想要在这个地方活下去,给自己讨一个公道,就要忘记那个梦里有可能发生的一切,她只是陆泱泱。

盛国公盯着陆泱泱看了片刻,吩咐那个长相普通的小厮:“把她带下去。”

小厮按住陆泱泱的肩膀,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正要将人带走,外面传来通报声,“国公爷,言家的小侯爷来了,说是来给陆姑娘赔礼。”

话音才落下,便有个熟悉的声音喊道,“快放小爷下来,这么背着算怎么回事?丢死人了!赶紧的!放我下来!”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言樾都已经进了院子,只不过是被个侍卫给背着,这会儿正挣扎着下地。

侍卫拗不过他,怕伤到他,将他放了下来,旁边小厮贴心的把拐杖给他架好。

言樾架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跳过来,先看到了高大的盛国公,很是礼貌的打了招呼,“言樾见过盛世伯,见过老夫人,世伯这是一大早来给老夫人请安吗?”

盛国公淡淡的点了下头。

言樾开始冲着陆泱泱挤眉弄眼:“你怎么还是这副样子?昨儿你帮了我,我是真心要跟你道谢的,我礼物都给你送过来了,他们说你不在,我就急忙来找你了,我特地来给你道歉的,昨天是我不对,我不该嘲笑你,我给你送了好些衣服料子,还使人买了京城时兴的小吃,我们握手言和行不行?”

陆泱泱再傻也看出来,这什么小侯爷,大概是听说她有可能被为难,专门跑过来给她解围的。

她贪是贪了点儿,但昨日也教训过言樾了,既然对方道歉了,她也不会揪着不放。

“吃食我收下了,别的东西就算了,我不需要!”陆泱泱回道。

言樾不是很相信:“你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怎么会不需要?是不是没人给你做?那你等着,我叫我们府上的针线娘子上门给你量体,做好了再给你送过来。不过你皮肤黑……”

陆泱泱眼睛清凌凌的盯着他。

言樾识趣的及时闭了嘴。

盛国公这才注意到陆泱泱身上的衣服。

依旧是昨日进府时候的那一身。

他直接看向李老夫人:“府里的事情,劳烦母亲多费心了。”

李老夫人顿时脸色涨红,咬着牙吩咐冯嬷嬷:“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带表姑娘回去把衣服给做了,这样见客,像个什么样子!”

李老夫人虽然习惯了说一不二,但早就不管家多年了。这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本该是兰氏这个当家主母来管理的,偏偏兰氏一天天的身体不舒服,如今连自己亲生的女儿都怠慢了,还被这么多人撞个正着。

兰氏倒是躲着清闲,现在只有她在这儿,可不让人觉得是她不上心!

李老夫人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偏偏还有火不能发。

“是。”冯嬷嬷急忙应了一声,走过去恭恭敬敬的对着陆泱泱满脸堆笑:“表姑娘,奴婢送您回去,先把四季的衣服都给做上几身。”

盛国公看了那小厮一眼,小厮立刻松开了陆泱泱,顺手解开了她的穴道。

“多谢老夫人。”陆泱泱很有礼貌的冲着李老夫人屈身行了一礼。

李老夫人微微有点诧异,不过脸色倒是稍微好看了一些。

心想着,这丫头倒也没有那么不可救药。

“起来吧。”李老夫人应了一声。

陆泱泱起身,一脸无害的转身,从那个小厮身边走过去的时候,快速的伸手攥住对方的手腕用力一扭。

“咔嚓”一声,腕骨直接错了位。

小厮震惊的看着陆泱泱。

陆泱泱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然后又轻轻一扭,将他错位的手腕给扭了回去,松开了。

“下次注意点。”陆泱泱微微一笑,从他旁边走了过去。

“哇,你可真厉害,你是不是学过?”言樾眼睛发亮,杵着拐杖还不忘往陆泱泱身边凑,“昨儿我回去找太医了,太医说我那骨头正的及时,不然我这条腿怕是真的废了。你是不是学过医术?不然你怎么这么懂?”

“我给村里的驴正过骨,手法好的很。”陆泱泱头也不回的说道。

“你你你,你敢把我当驴?”言樾憋的一张漂亮的脸蛋都红了,但是又觉得陆泱泱实在是有趣,又忍不住瘸着腿追了过去,“你等等我啊,我跟你一起去!我真给你带吃食了!保准你没见过!”

走了大老远,还能听见他的声音。

盛云珠死死的咬着唇,才遮掩住自己嫉妒的目光。

这才一天,就一天而已。

陆泱泱不光把府内给搅和的天翻地覆,今日一早还得了姑母的赏,让盛云娇那个草包倒戈,甚至还勾搭上了言小侯爷!

她凭什么?

她明明都已经毁了容貌,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了,她凭什么!

盛云珠现在只恨当初怎么不干脆下手再狠一点,毁什么容貌,直接捂死了她,村里夭折的孩子那么多,谁都不会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就不该让陆泱泱还有机会活下来,还有机会回到国公府!

“珠珠,你带你表妹和表哥出去逛逛。”李老夫人有些疲惫,冲着盛云珠吩咐道。

盛云珠只好敛了神色,带着盛氏的一双儿女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李老夫人,盛氏,以及还没走的盛国公。

不等李老夫人开口跟盛国公问话,盛氏就先喜滋滋的问道,

“母亲,大哥,泱泱这丫头我很是喜欢,她容貌有缺,想来往后婚事也困难,不如让她嫁给我家子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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