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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重生,王爷带全府一起火葬场无删减+无广告

大牛宝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夫人重生,王爷带全府一起火葬场》,现已完结,主要人物是谢令窈江时祁,文章的原创作者叫做“大牛宝”,非常的有看点,小说精彩剧情讲述的是:嫁进府里的十年,有一年的相敬如宾,两年的争吵不休,接下来便是源源不断的冷漠无视和相看两厌。婆母无休无止的刁难,夫君心心念念的情人的嘲讽,和干不完的杂事算不完的账,让她厌透了当下的生活。她一跃跳入冰冷的湖水中,草率的结束了自己的一生。再睁开眼时,才发觉自己重生回到了十七岁那年。她还没有出嫁,她的人生还有希望!...

主角:谢令窈江时祁   更新:2024-12-07 11: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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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令窈江时祁的现代都市小说《夫人重生,王爷带全府一起火葬场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大牛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夫人重生,王爷带全府一起火葬场》,现已完结,主要人物是谢令窈江时祁,文章的原创作者叫做“大牛宝”,非常的有看点,小说精彩剧情讲述的是:嫁进府里的十年,有一年的相敬如宾,两年的争吵不休,接下来便是源源不断的冷漠无视和相看两厌。婆母无休无止的刁难,夫君心心念念的情人的嘲讽,和干不完的杂事算不完的账,让她厌透了当下的生活。她一跃跳入冰冷的湖水中,草率的结束了自己的一生。再睁开眼时,才发觉自己重生回到了十七岁那年。她还没有出嫁,她的人生还有希望!...

《夫人重生,王爷带全府一起火葬场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夫人落水了!”
“快来人啊,夫人落水了!”
谢令窈没在冰冷彻骨的池水中,充耳不闻丫鬟惊慌的呼救声,没有了刚掉进池塘时的慌张恐惧,此刻竟连挣扎都没有了,她任由吸满冰水的厚重冬衣、披风裹着她沉入水底,任由无穷无尽的水涌进了她的口喉。
嫁给江时祁的这十年,没劲透了。
谢令窈最后还是被救了起来,只是也活不了了。
她本就在生江昭舟的时候落了病根儿,这些年身子一年不如一年,要不是江家家大业大,即便江时祁厌她至此,也没有断了她的药,她早在五年前就去了。
今日是太夫人的寿宴,江府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宾客盈门,喜庆洋洋。
谢令窈孤零零地躺在床上,进的气还没出的气多,江家连大夫都没为她请。
沈宛初说,今天是个大好的日子,请大夫上门不吉利。又说今日宾客众多,府里人手不齐,把她院里的人都叫走了。
哦对,沈宛初就是江祁时那个捧在手心里的表妹。
他的柔情、他的耐心、他的宠爱全加诸在了沈宛初身上,纵得她无数次当着家中下人的面挑衅谢令窈、无数次嚣张地抢去本属于谢令窈的东西、无数次教唆江昭舟远离谢令窈这个母亲。
谢令窈知道她想做什么,无非就是想要她死,想鸠占鹊巢和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江时祁喜结连理。谢令窈有的是手段对付她,只是她一颗心早就冷了,连对她出手都不屑。
人的心一旦冷下去,什么便都无所谓了。
谢令窈用最后的力气侧了侧头,窥见窗外透进来的点点春光,心头是从没有过的平静。
原来春天早就到了,只是她好冷啊,冷到她以为自己还身处寒冬。
她当年就是春天嫁给江时祁的,怀揣着少女最羞涩又最诚挚的爱慕以及对婚姻美好的憧憬嫁给她连做梦都要念着的男人,江时祁。
可嫁进来之后呢,只有那个男人十年不变的冷脸,只有婆母无休无止的刁难,只有深宛初三天两头的嘲讽纠缠,只有府里干也干不完的杂事,算也算不完的账。
她好累。
嫁进来的十年里,有一年的相敬如宾,两年的争吵不休,以及接下来的彼此冷漠无视相看两厌。
她可以如了江时祁和沈宛初的愿,在府里当个死人,权当看不见他们二人的苟且。
可江时祁不该一次又一次地包庇沈宛初,纵得她害死一手把自己带大的李嬷嬷,不该亲口下令,让人打死跟了她十五年的丫鬟碧春!不该教唆她的舟儿连她的面都不肯见!
谢令窈感受到自己越来越冰凉的身体,越来越缓慢的心跳。
她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她本来也没想活,可她又有些不甘心,凭什么死的是她?
谢令窈意识已经模糊了,她恍惚间看见似乎有人大步推开门,疯了似地朝她扑过来。
“江祁时,若是有下辈子,我绝不嫁你。”
谢令窈意识彻底溃散前,她回光返照般突然有了力气,不理会砸在自己脸上一滴又一滴的泪,喃喃道:“舟儿,我的舟儿。”
尽管她的舟儿已经不愿意再见她,她还是好想再看他一眼。
谢令窈生于春日,嫁于春日,死于春日。
“舟儿,舟儿!”


太后怎么会见她?
哪怕是前世,江时祁身居高位,太后也鲜少单独见过她,唯有一次还是因为江时祁行事太过凌厉,太后动不了江时祁,却把她召进宫敲打,意欲让她多加劝导。
那时她既气江时祁连累了她,又笑太后看错了人。
江时祁那样的人,怎么会被她劝解?别说她,就连太夫人都不能改变江时祁的决定,他这个人啊,主意大得很,怎么能因为旁人的劝诫就改变自己的处事方式?
尤其还是她这个江时祁弃若敝屣的糟糠之妻,江时祁与她说话都厌烦,又怎么愿听她的话?
于是谢令窈只有自认倒霉,白白因江时祁挨了太后一顿训斥,回了侯府只当吃了个哑巴亏,不曾对人说过。
若是旁人,谢令窈还能凭着多活了一世能从容应付过去,可若是太后,她还真是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太后的手段她就算不曾亲眼见过,可也有所耳闻,她能从先皇的一个低位嫔妃做到一国之母,靠的从来都不是帝王虚无缥缈的爱,而是实打实的厉害手段。
靠着非凡的手段和策略,成功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名正言顺的嫡子,扫除一切障碍帮他登上帝王之位。
正因如此,她对皇上来说,不仅仅是一个母亲,还是一个坚定的盟友。直至现在,皇上也对她百般尊重孝顺,不许任何人忤逆她。
谢令窈对太后是又敬又怕,毕竟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自己的生死,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任何的诡计和手段都是枉然。
今生她不过是一个初来乍到的商户女,太后根本就没有理由认识她。
突如其来的召见,让谢令窈下意识皱紧了眉。
太夫人见谢令窈的表情,也不像是知道内情的样子,不禁更加疑惑起来。
江时祁见谢令窈苦恼而又茫然的样子,平静出声:“明日我会亲自送你入宫。”
谢令窈无声地点了点头,她在感觉到生命被威胁的时候,下意识地觉得江时祁还是可靠的,毕竟那十年再不好过,她也安安稳稳地在侯府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
心里千疮百孔,身上却是锦衣华服。
太夫人细细叮嘱了谢令窈一些进宫的注意事项后,眼见已快到子时,便让三人都回自己院子去休息。
谢令窈和江时祁一前一后出了门,梧桐居和浩瀚阁在一个方向,她避无可避,只能错一步缓缓走在江时祁身后,并不断在心中祈祷他能加快步伐拉开与她之间的距离。
不会令她失望的是,江时祁始终与她保持着这么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并没有撂下她走开的意思。
夜色之中,江时祁骨骼分明的修长手指轻飘飘地举着一个灯笼,昏黄的烛火照亮着二人脚下的路。
“你不用害怕,太后并没有传闻中那样可怖。”
谢令窈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江时祁是在跟她说话。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一阵风吹过来似的。
“嗯,我知道了。”
江时祁突然停了下来,幸亏谢令窈一直警惕地盯着江时祁欣长的背影,不然她就这样直直撞上去了。
江时祁微微垂下头,对上谢令窈微微仰起的小脸,上面明晃晃地写着疑惑。
他在心里低低叹了口气,问她:“谢小姐,冒昧问一句,江某是不是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过你?”
谢令窈遏制住想要抽搐的嘴角,何止是得罪?"



“啪!”

谢令窈的巴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扇了过来,哪怕江时祁迅速躲开,也被她重重打在了下巴上。

“好痛。”

谢令窈捧着自己的手,蹲在地上气愤又可怜地控诉。

又挨打又挨骂的江时祁压着想要把她从阁楼上扔下去的火,磨了磨后槽牙:“谢令窈,你疯了么?”

“江时祁。”

谢令窈的声音颤了颤:“你蹲下。”

江时祁:“……”

真是见了鬼了。

江时祁不打算再理这个酒疯子,他悲惨的下巴已经长过教训了。

江时祁转身欲走,准备下去让楼下的两个各自丫鬟把自家醉酒的小姐扶回去休息。

可谢令窈哪里会让他如愿。

江时祁扯了扯被谢令窈死死拽住的衣角,耐心即将耗尽,冷冷开口:“谢令窈!松手!”

“江时祁!你蹲下!”

喝醉了的谢令窈蛮不讲理又死缠烂打,若非经年累月的礼教和涵养束缚着江时祁,他已经全然不讲风度地把人踹开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谢令窈抿了抿唇瓣,可怜兮兮地请求:“你蹲下,我有话跟你说。”

江时祁犹豫了片刻,确定谢令窈此刻是蹲着的,并不好对他动手,而且只要他保持着警惕,是完全可以躲开谢令窈的攻击的。

江时祁冷着一张俊脸蹲下。

“你脸疼吗?”

“不疼。”

他疼的是下巴。

那样小的一只手,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力气?

谢令窈伸出葱尖似白嫩的指尖,指了指江时祁的下巴,眨巴眼睛眼睛:“这里红了。”

江时祁曲起食指自己碰了碰下巴,还好,至少没有肿。

江时祁没好气地别开眼:“你想要说什么?”

“江时祁。”

江时祁软了态度,叹了口气,无奈道:“说吧。”

“受死吧!”

谢令窈乍然逼近,两只手直直朝江时祁的脖子袭去。

江时祁:“……”

幸好他还没有蠢到被谢令窈三言两语迷惑过去,这个醉鬼还知道先与他攀谈以放松他的警惕,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江时祁气笑了,幸亏他早有准备,应付起谢令窈迷迷瞪瞪的纠缠还不算狼狈。

这种时候他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了,终于,他找到机会把谢令窈的两只手腕叠在一起,只用一只大手便把她被禁锢的两只手提过她头顶。

“江时祁!你放开我!”

江时祁一想到自己大晚上不睡觉,亲自送上门来找打就怄得不行,偏手里这个不老实的还在死命挣扎,张牙舞爪地还想继续攻击他。

江时祁黑沉着脸陷入两难,他若是就这样扯着她不放直接喊了底下那两个丫头上来,若她们嘴上不严,指不定明日会传出些什么流言蜚语来。

可若他现在松开……谢令窈现在是愈战愈勇,他不想再被无休止地纠缠,也不想谢令窈如此失态的模样被人看去。

“江时祁!江时祁!江时祁!你放开我!我手疼~”

谢令窈已经开始不安分地准备上脚了。

“闭嘴!”

江时祁认命地把谢令窈的手重重甩开:“你若再闹,别怪我直接把你捆了!”

“王八蛋!”

可怜深闺养大的娇娇女,连骂人都不会。

谢令窈含泪揉着手腕,眼尾泛红,钗环、衣裳在拉扯中早已变得凌乱不堪,

江时祁别开目光,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她这个样子走出去,实在是不难让人多想。

“系上。”

“我不!”

“谢令窈!”

“江时祁!”

这边江雨霏自谢令窈抬手给了江时祁那一巴掌的时候就被吵醒了,只是那个场面太惊悚,她没敢动弹。


尤其还是她这个江时祁弃若敝屣的糟糠之妻,江时祁与她说话都厌烦,又怎么愿听她的话?

于是谢令窈只有自认倒霉,白白因江时祁挨了太后一顿训斥,回了侯府只当吃了个哑巴亏,不曾对人说过。

若是旁人,谢令窈还能凭着多活了一世能从容应付过去,可若是太后,她还真是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太后的手段她就算不曾亲眼见过,可也有所耳闻,她能从先皇的一个低位嫔妃做到一国之母,靠的从来都不是帝王虚无缥缈的爱,而是实打实的厉害手段。

靠着非凡的手段和策略,成功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名正言顺的嫡子,扫除一切障碍帮他登上帝王之位。

正因如此,她对皇上来说,不仅仅是一个母亲,还是一个坚定的盟友。直至现在,皇上也对她百般尊重孝顺,不许任何人忤逆她。

谢令窈对太后是又敬又怕,毕竟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自己的生死,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任何的诡计和手段都是枉然。

今生她不过是一个初来乍到的商户女,太后根本就没有理由认识她。

突如其来的召见,让谢令窈下意识皱紧了眉。

太夫人见谢令窈的表情,也不像是知道内情的样子,不禁更加疑惑起来。

江时祁见谢令窈苦恼而又茫然的样子,平静出声:“明日我会亲自送你入宫。”

谢令窈无声地点了点头,她在感觉到生命被威胁的时候,下意识地觉得江时祁还是可靠的,毕竟那十年再不好过,她也安安稳稳地在侯府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

心里千疮百孔,身上却是锦衣华服。

太夫人细细叮嘱了谢令窈一些进宫的注意事项后,眼见已快到子时,便让三人都回自己院子去休息。

谢令窈和江时祁一前一后出了门,梧桐居和浩瀚阁在一个方向,她避无可避,只能错一步缓缓走在江时祁身后,并不断在心中祈祷他能加快步伐拉开与她之间的距离。

不会令她失望的是,江时祁始终与她保持着这么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并没有撂下她走开的意思。

夜色之中,江时祁骨骼分明的修长手指轻飘飘地举着一个灯笼,昏黄的烛火照亮着二人脚下的路。

“你不用害怕,太后并没有传闻中那样可怖。”

谢令窈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江时祁是在跟她说话。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一阵风吹过来似的。

“嗯,我知道了。”

江时祁突然停了下来,幸亏谢令窈一直警惕地盯着江时祁欣长的背影,不然她就这样直直撞上去了。

江时祁微微垂下头,对上谢令窈微微仰起的小脸,上面明晃晃地写着疑惑。

他在心里低低叹了口气,问她:“谢小姐,冒昧问一句,江某是不是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过你?”

谢令窈遏制住想要抽搐的嘴角,何止是得罪?

嘴上却道:“不曾,我与江公子不过初次见面,何谈得罪?”

江时祁想要开口问:那你何故对我如此冷淡?

可话到嘴边他又惊觉这般矫揉的话他委实是问不出口,明明知道她已有退亲之意,本就不该对他热络亲热,可见过她对旁人巧笑嫣然的模样,他竟又生出一丝不甘。

那李之忆真的就那般好?

可到底是江时祁,在诡谲朝廷亦能从容不迫,神色不变,让人半点窥探不出情绪,又何谈在谢令窈一个小姑娘面前?


安嬷嬷匆匆来又匆匆走,一身肥肉甩得飞起。

李嬷嬷冲着她肥硕的背影啐了一口,转身给谢令窈回话去了。

“宁姐儿,方才江家来了个肥婆子来接您,我和碧春把她打发了。”

“好,你去休息吧,他们一时半会儿不会再来了。”

谢令窈半眯着眼在床上打了个滚,又裹着被子睡了过去。

多少年了,她再也没睡过一个这样舒坦的觉,她实在是太贪恋这种年轻健康的滋味儿了,怎么睡也睡不够,怎么吃也不怕胖!

年轻就是好啊~

谢令窈在客栈住了四天,除了睡就是吃,把路上遭罪掉下去的几两肉都长了回来,脸色也好得不得了,肌光胜雪,白里透红。

不管上不上妆都让人移不开眼。

终于在第四天的时候,江家憋不住了。太夫人亲自派了人,浩浩荡荡来接谢令窈去江家。

这次谢令窈也没拿乔,爽快地跟着走了。不过却没坐江家备下了马车。

她早在前两日就让碧春去置办了新的马车,在她的指点装饰下,大气而不失优雅,低调又不失奢华。

她坐着自己的马车,走在队伍中央,被请到了正门口。

想前世,她就是太在意江时祁,明知道这些都是江家耍的把戏,为了能成功嫁给他,什么都忍了下来。

最后换来的是什么?

被江家晾在简陋的客栈里两天,然后脸色蜡黄被一顶软轿从侧门抬进江家。风尘仆仆的样子,看着不像是来成亲,倒像是来逃难来的。

所以在第一次见面,谢令窈就给江府这些不怀好意的人留下一个穷乡僻壤来的穷亲戚上门打秋风的印象,府里那些势利的下人,在背后说她说得可难听了。

可怜前世她听了这些闲话只知道偷偷躲起来哭,要换做现在……呵!

等着正门被缓缓打开,李嬷嬷才小心翼翼地从马车里把谢令窈扶出来。

门口候着的下人见了谢令窈,眼里纷纷浮现出惊艳来,这等模样的姑娘,整个京都恐怕找不出第二个来!

太夫人身边的吴嬷嬷走在前头引路:“谢小姐,今日因着您来,其他几房的夫人都来了,待会儿您见了,莫要紧张,几位夫人都是再和善不过的。”

谢令窈轻轻颔首:“多谢嬷嬷提点。”

自进了江府,谢令窈的身上就一阵一阵发冷,这个地方承载了她太多太多不美好的回忆。若是有得选,她一辈子也不愿意再踏入!

吴嬷嬷偷偷看了她几眼,见谢令窈目不斜视跟在她身后,一点也没有小家子气地眼睛乱瞟乱打量,心里不免有些惊讶。

商户之女也能养得比京都贵女半点不差吗?

其实谢令窈前世来的时候可不是如此,简洲的礼数和京都大有不同,她在家练习了好久,来了京都却越紧张越出错,白叫人看了许多笑话。

如今她十七岁的壳子里面装了一个二十七的灵魂,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小场面不过信手拈来。

进了屋后,谢令窈便在嬷嬷的指引下一一打招呼,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半点让人挑不出错。

今日来的,都是熟人,都是给她使过绊子的!

前世的婆母周氏和她的几个妯娌,二房的赵氏、三房的葛氏、四房的柳氏。

周氏的侄女儿沈宛初现在不过十四岁,她还没这个心思,这个时候她想的就是给江时祁娶个高门贵女,日后能帮衬他的女子回来。


谢令窈被惊醒,甩了甩昏沉的脑袋,心里烦躁。

晦气!白天见了他,晚上还要梦见他!

看来这江府也不能再住下去了,多见江时祁几次,她怕自己忍不住冲上去一刀捅死他。

她这辈子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可不想为了前世的恩怨毁了现下的安宁。

谢令窈想了想,决定还是要尽早搬出去,只是没有正当的理由,江家恐怕不会同意。

后半夜谢令窈睡得不大安稳,半梦半醒间做了好多梦。

哭哭哭,又是谁在哭,烦死了!

第二日谢令窈刚收拾妥当,碧春慌张来禀,说是江时祁来了。

谢令窈垂眸不语,纤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

“小姐?”

“走吧。”

果然如吴嬷嬷所言,这两日开始倒春寒,外边儿竟又下起了雪。

谢令窈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娇软的身子藏在厚实温暖的白狐大氅里面,只露出半张巴掌大的小脸来。

江时祁没进梧桐居,就在院门口等她。

谢令窈踩着雪出来,碧春撑了伞跟在身后。

江时祁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回身望去,就见谢令窈全身上下毛茸茸的,就连脚上的那双鹿皮小靴都围了一圈厚厚的兔毛,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往前挪,生怕把自己摔了。

江时祁莫名想伸手扶一扶她。

这边谢令窈也抬头看了过去,不愧是她前世深深迷恋过的男人,即便是现在看来,她还是会感叹江时祁脸和身材的无可挑剔,他就那样站着,配上身后的白茫茫一片,就像是一幅水墨画一样。

就是一身黑,像索命的黑无常一样,晦气!

谢令窈站定,红唇轻启:“江公子一早来寻我,可是有要紧事?”

江时祁扫了一眼两人之间相隔甚远的距离,长腿一迈,往前靠了靠。

谢令窈下意识想要后退,幸亏碧春就在她身后挡着,她才没有失态。

“昨日我听祖母说,你想要退婚?”

谢令窈猜到他是为这个而来。

“是。”

“给我一个理由。”

谢令窈对上江时祁黑沉沉的眸子,不闪也不避:“我对江公子无意,这就是理由。”

谢令窈见江时祁似有不解,又道:“或许在江公子看来,婚姻不过就是娶个女子回来执掌家事,打理后宅,娶谁都一样。但对我这等凡夫俗子来说,若要嫁人一定要嫁我真心喜欢的男儿,若非两情相悦,对彼此来说,纠缠一生终是折磨。”

谢令窈前世受尽了婚姻的苦楚,今生是不打算轻易再嫁人的,若情势所迫非要嫁,那就嫁一个她一丁点儿也不喜欢的男子搭伙过日子,因为不喜欢,就不会有期待,眼里就能容下许多事,心也就跟着开阔了。

她宁愿无宠无爱一辈子,也不愿再做一次怨妇。

江时祁看着谢令窈精致的眉眼,终究还是没能说服自己接受她这个理由。

高门大户的婚姻,又有几个能两情相悦?其中无不裹挟着利益与筹谋。

“谢小姐,你我的婚事,是长辈们的一番好意,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再考虑一下。”

“多谢江公子的好意,我心意已决,不会再动摇。”

谢令窈没想到江时祁这般难缠,他不是也不喜欢自己吗?他不是也厌恶这桩婚事吗?

对了,她与江时祁的婚约,当时请了不少人做见证。

如今江家强盛谢家败落,即便退婚是由她提出的,那些见证人也一定会认为是江家威逼利诱的。


鲜少有人知道,她与太后曾是手帕之交,感情深厚似亲姐妹。

太后其实与她一样,母家身份并不算贵重,进宫后靠着谋算一步一步爬到妃位再到贵妃、到皇后,最后到太后。

她怨太后在无休无止的斗争中失了本心,变得精于算计、冷漠嗜杀。

太后怨她不懂深宫斗争的惨烈,非但不抚慰她,反而还指责她。

昔日姐妹各执己见,竟有二十余年不再见过一面。

如今为了个无亲无故的谢令窈,太夫人却选择了妥协。

只因谢令窈需要一个绝对强大的后盾,让人绝不敢起龌龊心思的背景。

太夫人只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两个儿子也没给她生出个孙女儿来,她没体会过为女儿操心的烦恼,现在因为谢令窈的到来,她倒不得不为其多操些心。

至于惹得人愁绪万千的谢令窈,她却睡着极好,在暖暖的被窝里抱着李嬷嬷给她缝的小枕头,呼吸绵长而又沉稳。

此刻这一方温暖的衾被才是她最贪念的,外面的纷纷扰扰都与她无关。

刚开春的天气瞬息万变,昨日还在倒春寒,今日明晃晃的太阳一大早就挂在了天上。

谢令窈是客人,不用同其她姑娘一样早早就去太夫人那边的请安,她也不惧怕下人们偷偷在背后说她惫懒,索性直接睡到被阳光照醒才睡眼惺忪地坐了起来。

“小姐,今日春光正好,可别辜负了。”

碧春听见房内有了动静,这才笑着捧了衣裳进门。

谢令窈摇了摇还不太清醒的脑袋,迷迷糊糊下了床洗漱坐好,等着碧春为她上妆。

“有人来传过话么?”

碧春手上专心致志地忙活着,口中答道:“太夫人派人来过了,说让您睡醒了去她那里一趟。”

今日天气好,她作为客人,主人家没有晾着她不管的道理,应是安排了侯府几位年轻的姑娘陪她一块儿出去玩儿。

谢令窈没再说话,闭上眼细细琢磨着这几日的进展。

江时祁这个人重信守诺,他既然已经同意了这桩婚事作罢,想必是不会反悔。

侯府太夫人这边本就对她多有指摘,她能主动提出退婚,老人家自是打心里开心,只是碍于情面,暂时闭口不谈。

徐家那边,态度也有明显的松动,问题应该不大。

这样算下去,不出半月,这桩本就不曾广而告之的婚事就可以悄悄解除了,届时,天高海阔岂不是任她飞?

如此一想,谢令窈心情大好,对这个她避之不及的侯府也宽容了一些。

收拾妥当后,谢令窈简单吃了两口糕点才往太夫人那里去。

她到的时候,正巧侯府的几位小姐还都在。

江雨霏笑嘻嘻地拍了拍自己身边儿空着的位置,示意她坐到自己旁边。

谢令窈冲她眨了眨眼,同太夫人见过礼之后才坐下。

“祖母正和咱们几个说呢,天儿暖了,让我们陪你出去走走,可巧正商量着去哪儿你就来了,正好,你可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谢令窈赧然一笑:“多谢太夫人和几位姊妹费心,我初来京都,哪里都不熟悉,不过京都繁华,去哪里都行。”

谢令窈细细回想了一下,她前世在京都的十年间,哪里都去过,可在哪里都是匆匆一瞥,从未有过时间和兴致好好玩玩。算起来,她对这个偌大的京都,还真是一点儿也不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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