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水亭的只有一座木桥,踩在上面吱吱呀呀的,白漾漾觉得好玩,桃夭却有些担心:
“主子,这里看起来荒僻失修,我们略坐坐就回去吧”
“好,我就看看”
木桥走到一半,不知哪里来了一只小猫:
“喵~”
把桃夭吓了一跳,白漾漾却笑了起来,说:
“又是你,小白猫”
“喵~”
又是这个女人。
白猫轻巧一跳,跳到栏杆上,优雅地走了回去。
白猫既然在这里,想必那银发少年也在这儿。
掀开白纱,果不其然,银发随风飘荡。
他有一张极其完美的侧脸,他的睫毛是苍蓝色,轻轻垂下来,有种雪碎的温柔。
说起来,她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但他却知道她的,他说:
“晚上好,白姑娘”
“晚上好,嗯······小伙子”
白漾漾恨死了自己,憋了半天憋出来这么个称呼。
江蔺却眼前一亮,双眸金银交错,他试探地问了一句:
“宫廷玉液酒?”
白漾漾瞳孔地震,回了一句:
“一百八一杯?”
“这酒怎么样?”
“听我给你吹?”
“后面别说了,我记不住了!天啊,你也是?”
碍于桃夭在身边,白漾漾不好说得太详细。
“我也是,我叫江蔺,现在是皇帝的男宠”
江蔺苦笑一声,眼眸里有破碎的悲伤。
“夭夭,你去外面守着好不好?”
“可是······”
桃夭犹豫地看了一下江蔺,虽说是男宠,但到底不是太监,主子跟外男待在一块儿······
还是帮主子遮掩些吧。
“好吧,主子快些出来”
“坐”
水亭里只剩了他们二人,还有一只摇着尾巴的白猫。
“你为什么做了男宠啊?”
白漾漾一句话,就扎到江蔺的心窝上。
“我也不想做!”
江蔺一脸愤慨,他一个直男,雌伏在一个大胖子的身下,这三年,他死的心都有了。
“你仔细说说”
白漾漾摸着肚子,一副知心大姐的样子。
江蔺叹了口气,他是三年前穿过来的,一穿过来,身份就是宫里的伶人,被豢养在一座院子里,那院子里养着许多和他一样的人,那院子表面上是叫伶人馆,用来唱戏的,但其实都是宫里的太监为了讨好皇帝而到各地搜罗的美少年。
他到了年纪,因着这副万里挑一的皮囊,被那个死胖子宠幸。
江蔺一脸生无可恋。
“你呢?你瞧着过得不错,连孩子都怀了”
江蔺的视线落到她的肚子上。
“我······肃王对我,还算不错”
“我在宴会上看到了,肃王的眼神一直向下飘,我原本还奇怪他在看谁,想来是你了”
白漾漾双颊微红,低下了头。
“不过,你不会爱上了他吧?”
江蔺话锋一转,温柔的话语带上了锋芒。
“我们和他们终归是不同的。在他们眼里,我们永远是奴才”
“他们嘴上说爱你,不影响他们晚上和另一个人上床”
“我劝你看清”
江蔺伸手为她倒了一杯清茶,衣袖滑落腕间,露出星星点点的红痕。
皇帝玩挺花呀······
“我知道,可是穿过来以后,肃王已是我最好的选择了,只有依靠他,我才能活下去”
白漾漾垂眼看杯中清茶,夜风吹过来,有点冷。
“说的是,你是女子,能生孩子,孩子便是你以后的立身之本,再多问肃王要赏赐,这日子也不是不能过”
“我就不一样了”
江蔺无奈一笑。
“我在宫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致我于死地,当然,我也想让那个狗皇帝死”
“你小点声!”
“怕了?”
“当然怕了”
“既然如此,我之后要做的事,你怕是帮不上忙了”
“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