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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软公主又被权臣欺负了赵宜宁顾峥 全集

萧绾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不出也好,会少许多糟心的事。赵宜宁每日还得去尚学殿读书,见多了她母妃没见到的冷眼,听多了冷嘲热讽。还好她一贯擅长装傻充愣,赵宜欢她们见她左耳进右耳出,也就不屑于继续挖苦。赵宜宁又熬到了一天下学的时候,她走出尚学殿,碰到了巡视前庭的江尧。江尧见到赵宜宁,皱了下眉头。几日不见,他看着公主仿佛瘦了不少,哪怕公主一直让自己保持若无其事的样子,他也看得出,公主不过是把一切都藏在了心里。他陪着公主在园子里走了走,道:“公主,这些天的事属下都听说了。”赵宜宁点了下头,秋日深了,整个御花园都变得光秃秃的,落叶满地,任奴才们怎么扫都扫不干净,“公主会嫁去北袁吗?”江尧沉沉地问。“父皇不肯见我,我不知道前朝如何。”“属下听说,使臣的态度很是强硬,说北袁...

主角:赵宜宁顾峥   更新:2024-11-12 16: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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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赵宜宁顾峥的其他类型小说《娇软公主又被权臣欺负了赵宜宁顾峥 全集》,由网络作家“萧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出也好,会少许多糟心的事。赵宜宁每日还得去尚学殿读书,见多了她母妃没见到的冷眼,听多了冷嘲热讽。还好她一贯擅长装傻充愣,赵宜欢她们见她左耳进右耳出,也就不屑于继续挖苦。赵宜宁又熬到了一天下学的时候,她走出尚学殿,碰到了巡视前庭的江尧。江尧见到赵宜宁,皱了下眉头。几日不见,他看着公主仿佛瘦了不少,哪怕公主一直让自己保持若无其事的样子,他也看得出,公主不过是把一切都藏在了心里。他陪着公主在园子里走了走,道:“公主,这些天的事属下都听说了。”赵宜宁点了下头,秋日深了,整个御花园都变得光秃秃的,落叶满地,任奴才们怎么扫都扫不干净,“公主会嫁去北袁吗?”江尧沉沉地问。“父皇不肯见我,我不知道前朝如何。”“属下听说,使臣的态度很是强硬,说北袁...

《娇软公主又被权臣欺负了赵宜宁顾峥 全集》精彩片段


不出也好,会少许多糟心的事。

赵宜宁每日还得去尚学殿读书,见多了她母妃没见到的冷眼,听多了冷嘲热讽。

还好她一贯擅长装傻充愣,赵宜欢她们见她左耳进右耳出,也就不屑于继续挖苦。

赵宜宁又熬到了一天下学的时候,她走出尚学殿,碰到了巡视前庭的江尧。

江尧见到赵宜宁,皱了下眉头。几日不见,他看着公主仿佛瘦了不少,哪怕公主一直让自己保持若无其事的样子,他也看得出,公主不过是把一切都藏在了心里。

他陪着公主在园子里走了走,道:“公主,这些天的事属下都听说了。”

赵宜宁点了下头,秋日深了,整个御花园都变得光秃秃的,落叶满地,任奴才们怎么扫都扫不干净,

“公主会嫁去北袁吗?”江尧沉沉地问。

“父皇不肯见我,我不知道前朝如何。”

“属下听说,使臣的态度很是强硬,说北袁新帝和太上皇格外看重这桩婚事,倘若陛下阻拦,就是与北袁为敌。”

“是吗?”

“依属下看,陛下似乎并不希望公主远嫁。”

赵宜宁望了望光秃秃的树枝,那上面还挂着一片枯叶,“我也不想嫁,我还在呢,母妃都面临如此困境,我若走了,谁陪她呢?”

她话音落时,一阵风袭过,最后一片叶子也翩然落地。

“是侄儿从前高看她了,竟对她倾心,如今看来得亏当初阴差阳错换了人,否则陛下此番恐怕还会迁怒咱们元家。”

“也不知陛下是怎么了,如此打贵妃的脸,唉,也是贵妃自己没眼色,还以为自己如当初一般美艳动人,让陛下我见犹怜,这次陛下偏就不惯着她。”

花圃那头传来声音,离赵宜宁越来越近。

不一会儿,来人就走进了赵宜宁的视线。

是元昭仪一家子在散步,赵宜欢在,元诚也在。

元昭仪扬唇一笑,“这不是九公主吗?”

除了元昭仪同她打了声招呼外,旁的人没一个拿正眼看她的。

赵宜宁也懒得理会,从他们身边走过。

“九公主若去了北袁做皇后,陛下定会当没这个女儿;若不去,多次姻缘不顺,是命数有缺,大启境内只怕也无人敢娶公主。”

身后传来元诚的冷嘲热讽,赵宜宁止步不前。

她回头看了一眼,浅浅一笑,“那自然比不得少将军姻缘美满,无论少将军到哪儿,身边总有莺燕相随,阖宫的人都瞧见了。”

元诚闻言不悦,赵宜宁看见了,那又如何,陛下再是厌恶了她们母女,她也是公主,不是他这个臣子能一而再再而三冒犯的。

元昭仪也对元诚摇了摇头,让他别口无遮拦。

九月初九,重阳佳节。

佳节是旁人的佳节,昭华宫里冷清得很,她们母女受冷落这些时日,连打扫庭院的奴才都开始懈怠,到处都是落叶。

这次的重阳家宴由元昭仪操办,她母妃难得清闲。

赵宜宁陪着她母妃在殿里喝茶。

再有五日袁国使臣就要启程归国,在此之前大启必须给个答复。

外头来了个小太监禀道:“贵妃娘娘,今日重阳佳节,元昭仪在菊园设宴,请娘娘和九公主前去赴宴。”

这些天她娘拒绝了好些宴聚,也不见那些前来请安的嫔妃。

赵宜宁原本以为她娘今日也会回绝,没想到她娘竟一口答应了。

“阿娘,依女儿看,这样的场合不去也罢。”

“若是不去,这宫里的人只怕都只认辰熙宫,忘了本宫还没死。”


赵宜欢眼中的怒火更胜,直直地盯着赵宜宁,“老九,和怀瑾哥哥有婚约在,你很得意是吗?”她扬唇冷笑,“裴哥哥不会娶你的,你哪点配得上他,妄想用一纸婚约困住他,做梦!”

见小十二哭得厉害,赵宜宁把小十二护到身后,转眼看向旁边。

这个话题,她不想同赵宜欢争辩。

赵宜宁不理会,让赵宜欢满心的怒火无处发泄,她正在气头上,忽然瞧见赵宜宁发髻上有支玉簪。

赵宜宁素来不喜欢穿金戴银,今日头上只插着几只朱钗点缀,外加一支玉簪。

簪体雪白如雪,在乌黑的发丝上格外显眼。

“这个玉簪是怀谨哥哥送给你的吧,你也配戴,摘下来!”赵宜欢就像失了理智般伸手来抢。

赵宜宁撇开赵宜欢的手,为防赵宜欢再抢,她摘下玉簪握在手里。

赵宜欢却仍不肯罢休。

清秋忙喊道:“五公主自重!”

这话对赵宜欢而言毫无作用。

江尧巡视宫闱,正好路过这儿,看见这一幕,他箭步过来,拽住赵宜欢再将之推开,好让她离九公主远些。

赵宜欢被江尧一推搡,脚下不稳,跌倒在地,她指着江尧怒道:“大胆江尧,你不要命了!”

江尧挡在赵宜宁面前,横剑冷言:“五公主,保护九公主是卑职的职责,也是陛下的旨意,还请五公主对九公主客气些。”

赵宜宁看着地上的赵宜欢,不言一字,由着清秋替她拍平衣裳上的褶皱。

被个侍卫推搡,赵宜欢颜面尽失,更加失了理智。

她看着江尧,恨得咬牙切齿,“我要去见父皇,让父皇杀了你!”

江尧拱手:“五公主请自便。”

“发生了何事?”

裴怀谨的声音传来,赵宜欢愣了一下,立马低下头微微啜泣起来,和之前那等强势泼辣的模样判若两人。

裴怀谨走近,看了赵宜宁一眼,见赵宜欢跌坐在地上梨花带雨,他忙俯身去扶,“五公主这是怎么了?”

“谨哥哥你来得正好,我不过同九妹妹争执了两句,九妹妹竟敢唆使这个侍卫欺辱于我!”

裴怀谨眉宇深锁,看着赵宜宁问,“九公主,五公主此话当真?”

“谨哥哥,我没有,我……”

赵宜宁还没说完,裴怀谨肃然打断她的话,“不管发生了何事,五公主是九公主的姐姐,九公主都不该纵容奴才以下犯上!”

赵宜宁唇还微张着,被裴怀谨劈头盖脸一顿训斥,她忽然不想再解释,也觉得没必要解释。

江尧朝着裴怀谨抱拳,“裴世子,此事与九公主无关,冲撞五公主的是卑职,裴世子有什么不满尽管训斥卑职!”

赵宜欢从地上站起来,还在埋头抽泣,一副柔弱不已又委屈至极的模样。

裴怀谨好似心疼了,给了她一方锦帕擦眼泪。

赵宜宁沉默不语,目光落在了锦帕上,锦帕一角绣着合欢花。

裴怀瑾安慰赵宜欢道:“五公主,九公主平日千恩万宠,难免骄纵,还请五公主看在臣的份上,别同她计较,今日之事还请多担待。”

赵宜宁神色淡然,“谨哥哥,你不用替我说话,我们直接去父皇那儿说吧。”

赵宜宁转身就走,没有给谁阻拦她的机会。

承元殿前,赵宜宁走上丹壁,顺便将手一松,任那支玉簪在台阶上磕了个支离破碎。

他若珍视,她必珍视,他若不屑,玉石在她眼里也好比碎石一堆,没什么可遗憾的。

“九公主这是做什么?”裴怀谨在身后问。

赵宜宁置若罔闻,头也不回地到了承元殿外。

总管太监张福泉刚好从里面出来,看见赵宜宁来了,拱手:“见过九公主,公主来得正好,陛下正要派奴才去找公主。”

“父皇要见我?”

张公公回头看了看,压低声音道:“信阳长公主和太傅大人在里面,是为了今日尚学殿课考的事来的。”

“晋嘉来了?”

她父皇的声音从殿内传出。

赵宜宁走进大殿,敛裙跪下叩首,“儿臣给父皇请安。”见信阳姑母也在,又拜,“姑母万安。”

“九公主来得正好,我和太傅刚看完你的策论,特地来你父皇这儿,与你父皇一同探讨你的课业。”

“你先起来。”

“谢父皇。”赵宜宁站起来,见她父皇的书案上摆着一份策论。

她站得远,只看得见密密麻麻的字,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答卷。

裴怀谨和赵宜欢也跟着进了承元殿。

赵宜欢应该是跟来告状的,不知是不是被严肃的气氛给镇住了,暂时没有说话,行礼请安。

启帝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赵宜欢垂着眸子,“回父皇,儿臣和怀瑾哥哥是跟着九妹妹来的。”

信阳长公主言:“这儿没有五公主的事,五公主且先到旁边等候。”

赵宜欢点点头,站到了殿旁。

信阳长公主走了两步,到了赵宜宁面前,看着赵宜宁说:“九公主读书的本事欠缺些,我与太傅都知道,陛下也心知肚明,可九公主今日的策论真是让人眼前一亮。”

赵宜宁听着这话怪怪的,索性直接问:“姑母这是在夸晋嘉,还是想说别的?”

启帝看了看策论,“晋嘉,你的这篇策论当真是你所写?”

“皇兄还能不认得九公主的字?连我这个不常见她的姑母都认得。”

赵宜宁云里雾里,“父皇,儿臣的策论怎么了?”

还没人给她个答案的时候,外面又传来通禀:

“陛下,安国公来了。”

赵宜宁回头瞧了瞧,安国公身着朝服站在外头,身边还跟着几个大臣。

朝中的大臣她不认得几个,他们身材魁梧,看着像武将,又是跟着安国公来的,应该裴家的下属。

他们说是找他父皇商议南疆的事,瞧见她父皇有别的事要打理,本来想回避,却被她长公主一句“不是外人”给留下,也站到旁边等待。

赵宜宁还是一头雾水,她早知道答卷恐怕不能让姑母满意,但也不至于如此不堪,气得她姑母来找她父皇告状。

“父皇,儿臣可以看看策论吗?”

启帝点了头,示意张福泉拿过去给她。

赵宜宁接过答卷,一眼瞧过去是熟悉,第二眼便是陌生。


怪不得知府衙门这么大动静,丞相的亲族遇刺,他们若不给个交代,就得把自己交代出去。

赵宜宁蹙眉,“你们抓刺客就抓刺客,欺负百姓做什么,顾家的人命是命,他们的命就不是?”

官差连忙拱手:“是小的处置有失妥当。”

江尧瞧了瞧天色,对赵宜宁轻言。“主子,时候不早了,咱们不妨先走,回头再处置。”

“二位是要出城?”官差即道,“卑职这就开城门送二位出去。”

他匆忙下令开城门,好似巴不得他们赶紧走。

城门里面是黑压压一群人,结果城门一开,外头竟也有好多人,还是犹如铜墙铁壁般的军队。

他们个个身着玄甲,骑在马上魁梧挺拔,让人见之生畏。

赵宜宁瞧了,心里一沉。

江尧也神情凝重。

陛下的亲卫们真切地出现在城里,这阵势,谁见了不心生忌惮。

将领进了城带头下马,朝着江尧和赵宜宁走来。

他扶着佩剑单膝跪下,以为威武浑厚的嗓音道:“末将参见晋嘉公主,公主万安!”

他身后的士兵也跟着行礼,齐声请安。

同样的声若雷霆,可是和梦境里正好相反。

他们话音落时能跪的人都跪了下去,赵宜宁目光所及的地方,万人臣服,只剩下那些起不来的百姓还在地上呜咽。

赵宜宁唤了他们免礼。

将领起身抱拳:“公主离开行宫的事,陛下已经知道了,请公主速回行宫。”

赵宜宁点点头,她瞧了瞧那些受伤的百姓,吩咐禁卫把打人的官差拿下,送去府台衙门要个说法。

她让江尧把带的银子分给受伤的百姓,好让他们先去治伤。

赵宜宁穿过人群,登上马车,她依稀听见有官兵在求饶,但是那些求饶的声音很快就被百姓道谢的声音给淹没。

路上,赵宜宁心里总不踏实。

“江尧哥哥。”

江尧正骑马走在车旁,他踢了踢马镫,离她近了些,“公主有何吩咐?”

“我怎么觉得好像发生了什么事?”赵宜宁惴惴不安。

“公主离开行宫,不就是一件大事?”

赵宜宁摇了摇头,不会这样简单。

临州行宫。

临州紧临大启皇都上京,以汤泉闻名天下,先皇在这儿建了行宫,供皇亲国戚泡汤解乏,消遣散心。

同恢弘的门楼比起来,进出的人都显得格外渺小,昭示着在天威面前,苍生如同蝼蚁。

赵宜宁走下马车,所有的侍卫宫婢都在对她行礼,但他们的头都不约而同地埋得很低。

看样子,她父皇好像生了很大的气。

赵宜宁去到行宫大殿,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声音:

“陛下,臣妾担心公主的安危,让婢女留在公主那儿照顾公主,谁知公主……公主为了逃出行宫竟杀了她!”

赵宜宁跨过门槛,抬眼就见大殿正中摆着一具尸首,盖着白布,不知是谁。

她皱了下眉头,在所有人朝她看过来的时候,她仿佛受了惊吓,直往后退,一不留神被门槛绊得跌坐在地上。

“公主,公主……”几个宫女连忙上前搀扶。

赵宜宁却似吓得腿软,不仅站不起来,还把脑袋埋在身边宫女的肩头,不敢去看。

“父皇,这儿……这儿怎么有死人!”赵宜宁呜咽着问。

“宁儿,这是刘美人的宫女,你不认得?”启帝身着明黄色的龙袍,端坐在殿前龙位上,居高临下,神色严肃。

总管太监上前一步揭开白布。

赵宜宁鼓起勇气看了看,又把头埋了回去,“儿臣记得她,她……她怎么死了?”

“刘美人说这个宫女为了阻止你离开行宫,被你给……”

赵宜宁早就留心到了,那尸首旁边还跪着一个人,正是宫女的主子,刚才告状的刘美人。

“呜呜,父皇在说什么,儿臣怎么听不明白,儿臣跑出行宫,关一个宫女什么事?”赵宜宁直摇脑袋。

刘美人跪在地上,“臣妾本想着,贵妃娘娘身在上京,公主无人照顾,臣妾挂念公主才留下莺儿在公主殿中照顾,没想到公主她非但不体恤臣妾的良苦用心,还对臣妾的婢女下此狠手。”

“刘美人你几时让你的婢女照顾我了?我今日压根儿就没见过她!”

启帝看着赵宜宁,脸色沉,话音也沉:“晋嘉,你和父皇说实话,若是这个婢女以下犯上触怒了你,她纵然死个千百次都不足惜,父皇只要你说实话。”

赵宜宁摇头,“父皇,儿臣怎么敢!”

启帝沉了口气,见女儿畏惧的模样,他也不信一向胆小怕事的小九会做出杀人这等事。

赵宜宁看向刘美人,“刘美人你看见我杀她了?你若是看见了,为何当初不阻拦,偏要等我离宫之后才来找父皇?”

“臣妾并没有看见,当初臣妾留下莺儿守着公主,臣妾好来服侍陛下用膳,没想到等臣妾回去的时候,发现莺儿已经惨遭不测,而公主也不见了人影。”

“所以这个宫婢遇害是在午时?”赵宜宁问道。

刘美人见启帝有所迟疑,忙言:“陛下,公主年纪尚小,当然没胆量亲手取人性命,可是公主身边的江侍卫对公主忠心不二,但凡公主的吩咐,他便是拼了性命也要遵从!”

“江尧人呢,带他来,朕要问话!”

赵宜宁是一个人来的,她早就察觉到这儿不对劲,半道把包袱给了江尧,且支走了他,不然他们两个都被困在这儿,容易束手无策,想必现在他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总管太监领了命去传话,这个间隙,她父皇正烦扰,没有作声,只有刘美人还在那儿微微啜泣,殿中姑且还算安静。

整个大殿雕梁画栋,比起富丽堂皇的皇宫还差了些,但也是平民百姓做梦都到不了的天堂。

她赵宜宁,大启崇庆帝最疼爱的晋嘉公主,本该是这儿的小主子,如今却瘫在地上,毫无征兆地成了罪人,被扣上的还是杀人的帽子……

这就是宫闱,她长了十六年的地方!


自她退婚以来,她娘没有哪天不为她操心,开着殿门时,她娘高高在上,关上殿门,她娘就和佩如姑姑唉声叹气。

她喜欢当下的太平日子,可人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她娘担心她的将来,她也同样担心她娘的今后,担心那个梦会成真。

她娘忽然反握住了她的手,且握得更紧。

赵宜宁察觉到了异样,她看着她娘问,“怎么了母妃?”

萧贵妃唇边浮出笑容,摇了摇头,夹起一块酥饼放到她碗里,“母妃今日让御膳房做的都是你爱吃的。”

赵宜宁却觉得她母妃好像藏着什么话,不肯对她讲。

她转眼间看见了对面席上的一人,赵宜静,她的六姐,算起来她都大半个月没见过赵宜静了。

元淑妃将赵宜静软禁在辰熙宫,连尚学殿都不许赵宜静去。

今日若不是她向父皇进言,说让赵宜静出来和大家聚聚,纾解忧思,元淑妃还想将她困在辰熙宫里。

伤心自然伤心,赵宜静整个人仿佛瘦了一大圈,眼周黑黑的,不知熬过了多少个不眠夜。

而且赵宜静现在应该很恨元淑妃,却不得不装作没事人,和杀母仇人邻桌。

元淑妃忽然举杯笑说:“陛下,再过两日欢儿就要大婚,臣妾真舍不得,也替贵妃娘娘高兴,九公主的婚约一解,公主就能再多陪贵妃娘娘。”

“朕的公主里,晋嘉最为乖巧,要朕把这么好的女儿嫁出去,朕也舍不得,所以晋嘉的驸马人选,朕和贵妃定会好好斟酌。”启帝言道。

信阳长公主端起酒抿了一口,轻笑一声,“乖巧?皇兄当真觉得九公主乖巧?有哪个乖巧的公主会因一点小事忿而退婚,逼父皇收回成命。”

启帝不悦,“信阳,莫要胡言!”

“皇兄可知九公主为何张口就要退婚,只因她那日欺负了五公主,而裴世子正巧路过,替五公主说了几句好话,九公主就醋意大发,要与裴世子一刀两断。”

萧贵妃沉了脸色,“长公主身为长辈,竟说晚辈的闲话,怕是不合规矩!”

“若是事实,还怕人……”

萧贵妃肃然打断信阳的话,道:“晋嘉的本性如何,陛下和本宫身为她的父母岂会不知,长公主在此驳陛下的话,莫不是说陛下和本宫都糊涂到家了,连自己的孩儿都看不透?”

“贵妃娘娘言重了,信阳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说个事实而已。”信阳长公主看向赵宜欢,“五公主,你说对吗?”

赵宜欢愣了愣,看了看姑母,又看向她母妃。

她母妃在跟她摇头,让她别说,可是姑母却盼着她能一起告赵宜宁的状。

一面是她的母妃,一面是疼她的姑母。

赵宜欢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如今赵宜宁跟她兄长忽近忽远,他们都摸不清赵宜宁的想法,但为了成事只能讨好。

她可以背地里给赵宜宁使绊子,却不能明着和贵妃母女作对。犯不着为了一点小事再和贵妃撕破脸皮。

可是姑母记了赵宜宁的仇。

“回陛下,没有的事。”

谁都没想到,最先开口的不是五公主,而是坐在亲贵席的裴怀谨。

赵宜宁听声音就知道了,懒得去看,也没心思看。

元诚也在亲贵席,起身拱手:“陛下,臣也没听五公主说起过此事,不知长公主是从哪儿听来的流言。”

元诚帮着赵宜宁说话没什么,赵宜欢气裴怀瑾竟站了出来,是余情未了么?


太阳落山,到了该收场的时候。

萧贵妃扶了扶头上的金步摇,缓缓站起身来,扫了奄奄一息的刘氏一眼,睥睨众妃,“都给本宫擦干净耳朵听清楚,谁敢动我儿晋嘉一根汗毛,本宫便要谁不得好死!”

众嫔妃战战兢兢地称俯首称是。

“宁儿。”

听见她母妃喊她,赵宜宁欠了欠,“母妃。”

“大下午的,刚回来就没了人影,跑哪儿去了?”萧贵妃一改方才的严肃,笑着朝赵宜宁招招手,“饿了吧,跟母妃去用膳。”

赵宜宁绕过刘美人,在嫔妃们的注视下走到她母妃身边。

萧贵妃牵起女儿的手拍了拍,挽在怀中笑叹,“阿娘的乖宝。”她一边带着女儿进去,一边淡淡吩咐,“把那个不知死活的贱人抬下去,本宫得了空再与她细算。”

“九公主真是好命,能投生在贵妃娘娘肚子里,人不聪慧又怎样,有爹娘疼爱,还有谁能欺负了她不成。”

“是啊,还有裴世子那样的好夫婿,就连元妃娘娘的五公主也只有羡慕的份。”

“五公主人倒是聪慧,课业好得连太傅都夸,听闻五公主一直都爱慕裴公子,可那又怎样呢?”

外面嫔妃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萧贵妃只嫌吵嚷,吩咐宫人关上殿门。

赵宜宁跟着她母妃坐到坐榻上,她问道: “阿娘,刘美人招了吗,她为什么要那样做?”

“她平日里对元妃唯唯诺诺,如今嘴倒是硬,我且看她能撑到几时。”萧贵妃轻揽着女儿的肩,“乖宝,这件事有阿娘处置,别放在心上,这次是阿娘疏忽,往后谁也别想在宁儿身上打半分鬼主意!”

赵宜宁点点头。

天明。

赵宜宁睁开眼,她又做了那个梦,大概是因为她昨日见到了顾峥,哪怕只是一眼。

他冷若冰霜的样子,和梦中倒是很像。

现在她身在昭华宫月华台,这儿是她的寝宫。

身下的床宽大软和,天丝织成的床单被面细腻柔软,床幔用的织锦寸锦寸金,上面绣着她最喜欢的重瓣荼蘼。

她所有贴身的东西都用水沉香熏过,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赵宜宁起身撩开床幔,从陈设到器皿,看得见的皆是世上最好的东西。

倘若梦境成真,这一切都会化为泡影。

“公主醒了。”清秋招呼着几个宫女过来服侍她起床。

除了清秋之外,她身边还有三个一等宫女,两个女官,数十个二等宫女和三等宫女。

不管是更衣还是梳妆,身边都有一群人服侍。她们簇拥着她,人多却不乱,各司其职,有条不紊。

赵宜宁在镜前梳妆,问道:“刘美人怎么样?”

“贵妃娘娘将刘美人关在刑司,那本是处置罪奴的地方,嫔妃被丢到那儿去可是天大的耻辱,还得祸及六公主,真不知她此番冤枉公主图什么。”

赵宜宁心里明白,那必得是有人给了她天大的甜头,就在赵宜欢说的“秘密”里。

八月初一,南疆传来战报,大启打完了最后一场仗,至此南梁覆灭,大启与北袁平分天下。

安国公提前一个月从南疆启程,早早地回了京中给启帝报喜。

启帝龙颜大悦,还不等大军凯旋就在前朝设了庆功宴,犒赏安国公府还有元家人,又在后宫设宴款待了女眷。

这两日赵宜宁染了风寒,在寝宫休养,没去尚学殿读书,今晚也没去长庆殿的夜宴。

赵宜宁坐在床边,抱着书本苦读,为过几日的课考抱佛脚,身边只留了个清秋照顾。

“阿嚏!”赵宜宁揉了揉塞塞的鼻子。

清秋急忙过去关上窗户, “夏秋更迭,忽冷忽热的最是容易染风寒,怪奴婢大意,没及时为公主添衣。”

“不打紧,我也是人,人食五谷,哪儿一辈子有不生病的。”赵宜宁瞧了瞧,床边的烛台已经烧没了一大截,“长庆殿那边该散了吧。”

“今日元妃娘娘和五公主定是出尽了风头。”清秋叹道,“不过那又如何,凤印还是在贵妃娘娘手里,今日的夜宴依旧是娘娘主持。”

赵宜宁心下平静,她没有多大的野心,也不需要风头,她只要她和她母妃一世平安顺遂,只要她四哥亡故的真相水落石出就够了。

“宁儿,这么晚了还不睡?”

她母妃回来了。

萧贵妃进了月华台,瞧见殿里没有一处不妥才走到床边坐下,温柔地笑了笑:“宁儿在看什么?”

“在看太傅先前布置的功课。”

清秋欠身,“回娘娘的话,尚学殿过几日要课考,公主正在用功呢。”

“这些之乎者宁儿若不喜欢,不看也罢,时候不早了,早些睡吧。”萧贵妃拿过女儿手里的书合上,放在到床头,“太傅总说你读书不用功,阿娘几时在意过?阿娘只要宁儿一生安宁康乐,将来嫁个好夫婿就够了。”

赵宜宁抱住了她母妃,“阿娘真好。”

萧贵妃忍俊不禁,“都是要及笄的孩子了,还撒娇,这样舍不得阿娘,再过几个月出了嫁又怎么得了?”

“阿娘觉得宁儿应该嫁给谨哥哥?”

“当然,天底下还找得出第二个像他一样好的男儿?既有家世,又有才学,孝顺谦和,对你也不错。”萧贵妃轻拍着女儿的背,“怎么,宁儿不喜欢他?”

“也不是。”赵宜宁摇了摇头。自古皇族的婚事就不能用“喜不喜欢”来说。

“宁儿,倘若他不好,你五姐姐也不会伸长了脖子盼着你父皇收回成命。”萧贵妃叹道,“老五是个胆大的,敢把心思表露在脸上,背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女子盼着进裴家的门。”

萧贵妃松开赵宜宁,看着女儿,轻抚着她的侧脸,“她们都是痴心妄想,天底下唯有我儿才配嫁得世间最好的儿郎。”

赵宜宁心里藏着一些话,从临州回来至今都没敢对她娘说,今晚也不是个合适的时候,没有再往下说。

萧贵妃安顿赵宜宁睡下,亲自拉过锦被替女儿盖好,还像小时候守着女儿睡觉一样,轻拍着被褥。

在父母眼中,孩子永远都是孩子。

赵宜宁刚闭上眼,听得外面有人急匆匆禀道:“贵妃娘娘,刑司那边传来消息,刘美人暴毙身亡。”

“怎么回事?!”萧贵妃的神情也变得严肃,即便心急也压低了声音,怕吵到女儿休息。问了一句就起身离开,交代清秋等人照顾好公主。

她娘走后,赵宜宁徐徐睁开了眼。

她父皇把刘美人交给了她娘处置,如今刘美人还没定罪就死了,她娘多少会沾上干系,而且“暴毙”二字背后定还有别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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