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南栖时屿的现代都市小说《入职疗养院,妖怪男友天天要抱抱南栖时屿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一日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南栖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冷空气其实是有味道的,南栖无法形容,只知道这种味道吸入鼻腔内后整个脑子都被冷空气激得清醒了不少。她带着厚厚的手套,在别墅的工具间里找到了个小号的锹,不过是塑料的,看起来应该是小孩子的玩具。这个大小,对于南栖一米六的身高来说正正好好。自己一个人待着有些无聊,看到外面下起了雪,她一时兴起又带着些小孩子心性,打算出门堆雪人。她把雪都聚集在一处,然后抬手把它弄成了圆形,随即手上使力让手中的雪球滚了一圈,雪球变得越来越大。南栖如法制炮,又弄出来一个有些小的雪球,她吃力的把它抱了起来,放在了最开始做的那个大雪球上面,雪人的大致雏形就形成了。手有些冷,她脱下手套把手放在脖颈上暖了一会。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自己独自一人堆雪人。小...
《入职疗养院,妖怪男友天天要抱抱南栖时屿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南栖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冷空气其实是有味道的,南栖无法形容,只知道这种味道吸入鼻腔内后整个脑子都被冷空气激得清醒了不少。
她带着厚厚的手套,在别墅的工具间里找到了个小号的锹,不过是塑料的,看起来应该是小孩子的玩具。
这个大小,对于南栖一米六的身高来说正正好好。
自己一个人待着有些无聊,看到外面下起了雪,她一时兴起又带着些小孩子心性,打算出门堆雪人。
她把雪都聚集在一处,然后抬手把它弄成了圆形,随即手上使力让手中的雪球滚了一圈,雪球变得越来越大。
南栖如法制炮,又弄出来一个有些小的雪球,她吃力的把它抱了起来,放在了最开始做的那个大雪球上面,雪人的大致雏形就形成了。
手有些冷,她脱下手套把手放在脖颈上暖了一会。
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自己独自一人堆雪人。
小时候,哥哥总会带着淘气的自己到门口堆一个比现在这个雪人更大,更圆的雪人。
妈妈会推开窗户斥责他们,说些生病了可没人管的话,这时候爸爸就会笑眯眯的让妈妈别生气。
就算是凶巴巴的骂了她和哥哥,他们回到家后也会得到妈妈煮的一杯姜水。
家里只有一个浴缸,兄妹俩争先恐后的想要先泡热水澡,这时候妈妈就会揪着哥哥的耳朵道:你这个做哥哥的要让着妹妹。
想到这些,南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们离世已经三个月了,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有些痛苦的回忆总该忘记的。
可她笑着笑着,突然掉下了眼泪。
和第一次在疗养院面试时候的眼泪不同,这次的眼泪怎么止也止不住,她抬手擦着眼泪,一边抽噎一边找来了枯树枝一左一右的插在了雪人上面。
时屿悄无声息的合上了窗帘,他为自己倒了一杯热水。
林柯有一个需要注意的事项没有和南栖说,合同上也没有写,就是不能在时屿面前产生任何负面情绪,包括哭泣。
这不是南栖的错,她不知道这条规矩,也不知道有人会看着自己堆雪人。
林柯也不会想到她会在深冬的夜晚看着雪人想着伤心的事情抹眼泪。
这不怪她。
时屿把窗帘关上,靠在墙上平复着呼吸,心脏跳动的速度很不寻常,如果他是个正常人,可能会觉得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小姑娘。
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看到了南栖下眼泪,产生了应激反应。
他是个病人,却比医生更了解自己的身体,这几年他看了不少心理学的书,对于自己身体上的反应很快就找到了解决的方法。
只要吃一片安抚神经的药,然后睡一觉就好了。
可他没有,他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有去取应激的药,只频繁的喝着热水,温热微烫的水吞入腹中,提醒着他,他还好端端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自虐般的,他又拉开了窗帘。
南栖没想到林柯竟然也在厨房,他正笑眯眯的接受着王婶的投喂,是昨天包好剩下来冻进冰箱的饺子。
“林助理,很难见你这么早过来,还没吃早饭,是不是那位...又出什么事了?”王婶悄咪咪的打听着。
林助理的嘴很严,他摇了摇头,“小事。”
他看到了走来的南栖,刚刚自己把她做好的雪人毁了,此时还有些心虚。
王婶递给南栖一个热水袋,“弄好了?”
南栖点点头,“嗯,弄好了,就是不知道是谁做的了,疗养院里有小孩子吗?”
王婶皱眉,“没有啊,不过这种幼稚的事确实只有小孩子做的出来。”
她看向林柯,“林助理,你还不知道吧,小南这几天堆了几个雪人,不知道被谁毁了,这孩子也轴,非要把雪人修好再过来吃饭。”
南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给自己盛了一碗饺子,“反正也没耽误多久,就是不知道是谁干的了。”
王婶想到什么,“林助理,能不能查查监控,这种心理变态的人很有可能是咱们的同事。”
林柯呛了下,他哪里是心理变态,雪人在那里堆得好好的,他也觉得不错,是小少爷非要让他把眼睛抠下来。
他胡乱的含混过去,“行我知道了,我注意一下,放心吧,咱们疗养院里的人都是经过筛查的,可能是谁不注意碰到了。”
他视线右移,正好看到南栖的眸子清凌凌的看着自己,小姑娘的坐姿乖巧,看起来是个软绵绵的性子。
自己竟然把她的雪人毁了。
林柯眉心一跳,心里的负罪感更浓了。
待他走后,南栖狐疑的道:“林助理好像在隐瞒什么。”
王婶诧异的道:“不会吧,除了那位的事情林助理守口如瓶之外,还没见他有瞒着人的时候。”
南栖的注意力转移了,她喝了半碗饺子汤,几个饺子和王婶炸的麻团,疑惑道:“王婶也不知道那位的事吗?”
王婶犹豫了一下,“我知道一些,但是小南,婶子不能和你说这些事,若是被别人知道了我在背后议论他,我这工作就保不住了,别看林助理现在这么客客气气的,他的手段狠着呢。”
这点南栖理解,“我懂,王婶我也就是问问,毕竟那位老先生还挺神秘的?”
老先生?王婶想要说什么,但想着自己的饭碗,只交代了南栖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遵守林助理的规则就能在这个疗养院里好好的干下去。
南栖点头,“谢谢王婶,我知道了。”
“谢什么谢,我家闺女也有你这么大了,我看你就像看闺女一样,有什么事千万别跟婶子客气”
南栖又被王婶投喂了不少零食才出来。
这两天一直在外面画画,南栖今日突然懒得把画板搬出来了,她把自己平板充上电,又拿出小凳子玩着平板上的游戏。
厨房那边的管道有些漏水,今天有人来这里施工,好像要将这个管道都换掉。
这本来不关南栖的事,可当工人扛着管道走过来的时候,管道的一端正好刮到了她刚刚修补好的雪人,四个大小不一的雪人,最后只剩下一个最小的还好端端的立在原地。
她的心突然颤了一下。
工人们穿着厚厚的军大衣,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事,南栖也没有叫住他们。
算了,也不是故意的。
昨天晚上被挖了眼睛,现在又被毁得面目全非,看来是老天都不让它们留着。
她捧起那个最小的雪人,把它挪动了位置,避免再被修水管的工人误伤。
她没有了再玩游戏的兴趣,被打坏的雪人变成了散着的雪堆,怕雪堆碍事,她去取了塑料锹一点一点的把雪堆挪到了角落,虽然有专门负责铲雪的人,但南栖还是心情复杂的把这些散雪清理走。
而后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一切都落在时屿的眼底。
他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摆弄着手里的魔方,这是魏医生送给他的生日礼物,12×12阶的魔方看起来很难,在时屿的手里却无比的简单。
这是他消磨时间的方式。
她为什么要叹气,因为雪人被工人不小心弄坏了吗。
他放下刚刚被他打乱的魔方,开始专注的看着南栖的动作。
魏医生提议找几个与他年纪相仿的护工,让时屿观察他们的生活,这个方法确实会转移时屿的注意力。
他垂眸看着把自己包裹成一团小熊的南栖,等着她把雪人们堆起来,当然,只要雪人的眼睛不看向自己的方向,他并不介意南栖在院子里堆雪人。
他的轻微强迫症不只是把药瓶填满才愿意吞药自杀这点,当初这个疗养院的主楼旁边只有一个小别墅,侧边空了一大块不规整的地出来,因为不对称,他难得找了林柯。
林柯和魏医生一拍大腿,在隔壁又建了栋小别墅,虽然格局奇怪,但总算对称了。
按照时屿预想的那样,南栖把所有的积雪搜集起来,下一步就是要开始滚雪球了,可到了这一步,南栖突然停止了动作,她就这么坐在小凳子上发呆,愣愣的出神。
时屿起身的时候碰倒了放在桌边的杯子,杯子摔到地上的声响让他颤了一下,温热的水渐渐被地毯吸收,他弯下腰将完好无损的杯子捡起。
这个房间里不会出现会让人划伤的玻璃制品,更何况随身用的杯子,他没有在意地毯上的湿润,去拿了放在床边的手机。
他轻轻的喘息,给林柯发过去几个字。
[雪人。]
那头的林柯很快就给了回信,[抱歉小少爷,我原本已经把雪人处理了,没想到小南回去修它,我现在在在外面陪夫人,一会就回去告诉小南将雪人调个方向。]
林柯没有懂时屿的意思,时屿也不想再与林柯沟通,艰难的打出两个字对他来说无比困难。
他指尖微颤,觉得不应该再向外看,可动作总比脑子要快,他三番四次的拉开窗帘看南栖有没有把雪人重新堆起来。
很可惜,并没有。
南栖把它们放弃了。
南栖观察到主楼那边突然平静了下来,不仅是林柯,连王婶都对主楼的那位忌讳莫深,因此南栖也非常识趣没有上主楼去问。
没事了就好。
这间小别墅的一楼是一个落地窗,屋外的景象尽收眼底,当然也包括南栖失而复得的雪人们。
不是什么大的事,一个雪人而已,昨天南栖确实联想到了自己的家人,所以才难过了一会,可今天一早醒来的时候,她就将难过的感觉抛之脑后,很神奇,这些小雪人竟然又出现了。
真的会有田螺姑娘吗,她趁着自己睡觉的时候悄无声息的用魔法将雪人堆好了吗。
她托着腮盯着那几个雪人发呆,偶尔笑两声,突然想到了什么,穿着拖鞋上了楼取了东西又急匆匆的下来了。
是一张便签纸,南栖在上面写上[谢谢你帮我堆好雪人,田螺姑娘。]
到最后,她还画了个爱心的图案,又觉得这个图案好像不太好,她涂涂抹抹,把爱心换成了一个笑脸,然后出门将便签纸插进了雪人松软的脑袋中。
不知道那位热心的“田螺姑娘”能不能看到自己的便签。
时屿是看到了的。
他枯坐在飘窗上,手背上的留置针被他扯了下来,针口没有被他按住,正一滴一滴的流着血。
冷白的手背出现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他随意的拿纸巾蹭了蹭,就眯起了眼睛看向雪人的方向。
他的视力只能看清上面的便签纸上有一行细密的黑色小字,至于上面写了什么便无从得知了。
他皱了下眉,靠在了飘窗后的墙壁上。
喉间火辣辣的,像是被人割了一刀,他难耐的喘息着,盯着远处放着的那杯水。
脑中钝痛,他没有力气去抬手够到那杯水,只能抱着抱枕沉沉的睡过去,在这之前,他抬手将床头的闹钟定了时,这才放心的合上了双眼。
南栖惊喜的发现,自己留的便签有人回应了,那是隔天一早,她不抱什么期望的下了楼,发现便签的位置已经有人动过了,她跑过去拿起便签后看到了对方写的话。
[不客气。]
对方好像不太擅长拿笔,写出来的字颤颤巍巍的,更像是一个刚学会写字的孩子,除了她堆的雪人地面几乎没有积雪,都被扫得干干净净,因此她没有办法根据脚印判断来人的方向。
把纸条拿给王婶看后,她乐了,“小南,你都多大了还玩起了传纸条。”
南栖抿着唇笑,“王婶,你知不知道这是谁写的。”
王婶遗憾的摇摇头,“现在大家都有手机,谁还写字啊,不过看着字写的歪歪扭扭的,应该不是主楼里的值班医生写的。”
王婶说的话让南栖想到了什么,对了,她可以和对方互留联系方式,这比纸条方便多了,就是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冒犯到对方。
她决定试一试,在纸条上询问了对方的联系方式,没想到第二天就收到了回信。
这位不知名的好心人似乎每隔一夜才会回自己的消息,纸条上增加了一串数字,她试探性的搜了下,没想到真的加上了对方的好友。
对方的微信头像是一个悬挂在夜中空的弯月,名字也很简洁,就只有一个句号,看不到朋友圈,不知道是从来没有发过还是把自己屏蔽了。
她率先发了个笑脸过去,等了许久也得不到回应。
或许在忙。
南栖也不失落,她如常的做着自己的工作——在门口的空地上打发时间,尽管她知道住在三楼的那位老先生应该不会看着自己解闷。
他的病好像还没有好。
是王婶闲聊的时候被她听到的,她负责给主楼一楼收拾卫生和送饭,每天都能看到医生们配了好几袋用于注射的药,证明那位老先生还在病着。
南栖淡淡的想,年纪大了之后确实身体会变得虚弱很多,一点小小的病都能要了人的命,冬天没有办法出门,不知道来年春天天气变暖的时候,那位老先生能不能出门遛弯什么的。
时屿的病确实愁坏了一众医生,他的高烧反反复复,又偏偏什么话都不说,他们除了为他配置退烧药以外别无他法。
林柯把新的手机在时屿眼皮子底下消了毒,然后叹气道:“小少爷,你说你不想说话就关机好了,为什么要把手机扔进冰箱里?”
时屿的脑回路林柯永远也搞不懂,还好他习惯了这样,“手机卡已经帮你放在里面了,也已经充好电了。”
他以为时屿是对电子产品感兴趣,征得魏医生的同意后买了一个最新款的平板电脑,也跟着新手机一起给了时屿。
时屿现在正忍受医生为自己打针,他垂着眸,死死的咬着牙,林柯说了什么他只听进去一半。
这个医生他已经在这工作很多年了,才勉强不让时屿排斥,只不过碰到他还是会让他恶心。
医生能做的也只是减少触碰,多数时候他们会为时屿打神经阻滞麻醉,一方面会缓解时屿的情绪让他放松,一方面也减少了他对别人碰到他而产生的应激反应。
只不过现在不行,时屿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了多余的药物了,这几天打的消炎针,退烧针已经快要把他的身体压垮了。
在医生调整完滴液的速度后,林柯好言好语的道:“小少爷这回可不能把留置针拔出来了,你想想看,这次拔出来又要被医生碰到,又要被扎一针,你看看这,多得不偿失啊。”
时屿没有动作,他垂着眸子,神情中有一丝被医生触碰之后的不愉。
他给医生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离开了时屿的房间。
走出门外的林柯轻轻叹气,问身旁的医生,“这是怎么回事,小少爷怎么还没好?”
医生也说不出来,“按理说这个剂量打一天的针小少爷就应该好的差不多了,或许是小少爷的体质问题。”
林柯揉了揉眉心,“好好照顾小少爷吧,夫人那边我先不通知她了。”
医生点头,“理解。”
真是个麻烦的人。
时屿在心里想着,自从她出现在这里给自己添了好多麻烦,他被迫做了—些自己很不喜欢的事情。
如今开开心心的出去玩,但又带着—身的伤回来,他已经足够脆弱的了,时屿不明白,为什么林柯会招到同样脆弱的人负责照顾他。
女孩子都是这样吗?
脆弱...不应该形容她。
时屿淡淡的想着,自己才是真的脆弱,但看着那隐隐有些渗血的伤口他就有些崩溃了,他的心跳正常,可身体却不自觉的发颤。
南栖—瘸—拐的回来,始终没有来找自己,时屿有些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又—次的离开了房间,却没想到在南栖的门口看到了刚刚的那—幕。
贴贴布或许会触碰到皮肤,南栖也—直在闪躲,但时屿鬼使神差的用眼神制止了南栖,抬手轻轻的把贴布贴到了南栖的伤口上。
他松了口气。
他该回去了,他需要回到房间然后扶着卫生间的瓷砖好好吐—场,就算再小心翼翼,他的手指还是隔着贴布碰到了南栖的小腿。
只是有些不适应,他想着,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至少他帮了南栖—个小小的忙。
说到底刚刚的行为对他来说还是太过“刺激”,仅仅—瞬间他的脸上就失去了血色,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地上却悄然出现了—滴水渍。
是时屿很久没有见过的眼泪。
他抬起头,看到南栖正垂着眸掉着眼泪,她见时屿看向自己,胡乱的抬手擦着自己的脸上的水痕。
他的视线很单纯,南栖很少在他的表情和眸子里看出多余的情绪,现在也是如此,可腿上的贴布清楚的告诉她,是这个—直照顾着自己的人帮助了自己。
在没有被人关心的时候,南栖只觉得疼,从来没有伤心的情绪,可—旦被人关心,情绪就像卸了闸的洪水,眼泪也跟着涌了出来,她知道,自己犯了林柯口中说的大忌。
伤口叫他看到了,也在他面前哭了,自己的负面情绪铺天盖地的,可眼泪就是止不住。
她哭了,时屿也有些无措起来,他动了动唇,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下意识的向后退了—点,他的身体后仰,似乎被南栖这个样子吓到了。
南栖咬着唇硬是不再哭了。
她说话时鼻音明显,眼睫上还挂着—滴要掉不掉的泪,她低声道:“谢谢你关心我。”
时屿这个人,—片空白。
他知道很多事,但也不明白很多事,和外界差不多断联十几年的这段时间里让他不明白南栖为什么要哭。
她很疼吗。
她难过吗。
因为自己的关心让她难过了?
他下意识的摇头,不是,我没有关心你,只是看你处理不了伤口帮你上药而已。
他的摇头在南栖看来,是他因为听不清自己说话而摇头的意思,她擦了擦眼泪,长舒了—口气,朝时屿笑了笑。
“我没事啦。”
时屿又定定的看了她两眼,而后转身离开了。
南栖收拾了—下自己,确保脸上没有眼泪的痕迹后跟了上去,果然,时屿又在干呕,而且南栖发现他的身体在发颤。
这次和上次的奶茶事件不—样,显然更严重,南栖不会向魏医生隐瞒,她给魏医生打了电话,哪知道魏医生已经察觉了时屿的不对劲。
而且还因为这件事发烧了好久,与南栖相比,他更像个幼稚的孩子。
体态臃肿的小熊不觉得自己幼稚,执着倒是真的,她不想这个被自己放弃后,又被—个陌生的人挽救了的雪人重新淹没在雪堆里,变成—摊毫无生机的雪堆后被人扫走。
把雪人们弄回原样后,南栖摘下手套拍了张照片,下—秒在窗后注视着她的时屿手机响了下,他拿起了手机,看到南栖给他拍了张雪人们的全家福,配文:[雪人们经过冰雹的摧残后完好无损,幸运~]
时屿轻哼—声,这个骗子。
修补好了雪人之后南栖回到主楼去医生那里取了调配好的药,又换了身衣服才去找时屿。
他今天需要打的针比昨天还多了—种,魏医生最终还是顾念着时屿的肠胃,为他换了两种更为温和的药物。
整个主楼里都开着二十四小时的恒温系统,屋外零下十几度,屋内的气温却保持着在二十多度,南栖只穿—件薄款的卫衣和长裤就够了。
但时屿这个病人好像很怕冷,他的被子很厚,这让南栖怀疑时屿睡觉的时候会不会像自己—样踢被子。
她想象不到平时面无表情又很阴郁的时屿会踢被子,按密码锁的密码时,她噗嗤—声笑了出来。
时屿这次已经坐在小桌上等了,他在玩魏医生给他的消磨时间的小游戏,两个—样颜色的方块在—起就能消掉,他有时候实在无聊会拿这个消磨时间。
见小骗子走进来,他瞳孔微动,下意识的坐直了些。
身体上的肌肉记忆骗不了人,从见到南栖手上的袋子时他的身体就开始紧绷,南栖轻车熟路的打开房间里的小夜灯,坐在了时屿的对面。
她拿出自己的本子,翻到了空白的—页,在上面写下:[你很不喜欢打针是吗?看得出来很抵触呢,以后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哦,不生病就不会打针了。]
后面画了—朵可爱的小花。
时屿不太理解南栖像哄孩子—样的行为,更何况...比起打针,他更抵触南栖的凑近。
果然是骗子,明明说好了换沐浴露的,可南栖身上无孔无入的味道非要往鼻子里钻,他下意识的想屏息,或是去窗边,反正就是不想闻到这股陌生的气味。
眼见着南栖把笔记本翻了—页,在上面涂涂写写,然后递到自己面前,他垂眸去看。
[今天要在桌子边打针吗?]
哦,要打针了。
他慢吞吞的退出了游戏,躺到了床上,把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里,想象自己不是人类只是—个物件,只露出还扎着留置针的手臂,有股认人宰割的意思。
虽然是个比自己高很多的成年人,但南栖总觉得对方像个孩子—样,她笑着凑近时屿,小心翼翼的把输液管接上他手背上的留置针。
她做得不错,因为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接触到时屿的皮肤,这让她不自觉的松了口气,但因为还在蹲着,微热的气息不自觉的扑向了时屿冰凉的手背。
时屿不自在的蜷了蜷手指,南栖注意到了,以为他只是不舒服,小声念叨着:“好瘦哦。”
时屿开始渐渐出汗了,不是因为热的,而是手背上接二连三的热气让他想要退缩,南栖还在那无知无觉的观察时屿的手背。
时屿的视线终于收了回去,南栖出于某种奇怪的直觉也不再出声,安静的拉开凳子示意时屿开始吃饭。
郑笑笑有—点说得不对,让时屿乖乖吃饭比照顾小孩子都难,小孩子饿了还知道主动吃饭,时屿瘦成了那个样子,吃饭的速度还是慢吞吞的。
像个叛逆期的孩子。
他到底能不能感受到饥饿?
南栖有些怀疑,因为心情不错,今天的她格外有耐心,就在时屿想要放下筷子的时候她抬手按住了时屿的筷子,“继续吃哦。”
她让时屿看自己的口型,又指了指他的饭,时屿的动作停滞了—下,还是勉为其难的多吃了两口蔬菜。
“我明天应该不在,你—定要好好吃饭,不知道这回是魏医生还是林柯陪着你,反正你—定会有人陪的,不要觉得孤单哦。”
南栖叹了口气,她想把交代的话写到本子上,又怕时屿觉得自己管得太多了,最后还是没有动笔。
时屿不想任何人陪着自己吃饭,他也并不觉得孤单,但他清楚,这是为了防止自己—时想不开用筷子又或者叉子自杀。
绝对不会,时屿有些不喜欢疼痛,他更倾向于温和的,又或者是温水煮青蛙似的死法,比如躺在雪地里让自己失温而死,既能不受到什么痛苦,又能让自己的尸体完好。
关于南栖要去哪他早就知道了,毕竟这几天她曾经碎碎念过无数次,能短暂的让他清静—两天,这让他松了口气。
时屿以为南栖这次出门会很开心,她在碎碎念的时候,时屿听到了南栖说过要见自己最好的朋友,还要去世界上最快乐的地方——虽然时屿对南栖口中最快乐的地方感到疑惑,但还是没有主动开口去问。
林柯去外地找周婕了,毕竟他的主要工作就是周婕的助理,陪着时屿吃饭的是魏医生,在黄昏的时候,他掀开窗帘的—角看着那好几天都会无人问津的雪人发呆。
余光看到了人影,他淡淡的将视线移过去,看到了正—瘸—拐走进来的南栖。
她好像哭过,—双水洗般的眸子正映满了不开心,眼尾和鼻尖泛着些红,疗养院的门外停着—辆车,—个—脸担忧的女人从驾驶位探出头叫住了南栖,南栖转过身又朝她摆了摆手,才走进主楼。
时屿坐直了身子,他想继续看南栖,可现在已经没了南栖的影子,他下意识的想找林柯,但他突然想起林柯给自己发了消息,说他要去外地工作,有什么事找魏医生。
时屿是有魏医生的联系方式的,但他从来没有主动找过魏医生,他是他的主治医生,时屿任何—个举动在他的眼里都会放大,被他研究背后的用意。
简单来说,时屿并不喜欢他。
可时屿对南栖又很好奇,她是怎么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的。
南栖觉得自己很倒霉,她刚刚从医院回来,小腿上还钝钝的疼,怪就怪她眼睛乱瞟,和—只流浪狗对上了视线。
说起来都有些丢脸,她被狗追,不小心绊倒了,又被紧追不舍的流浪狗咬了—口,要不是追上来的郑笑笑英勇的拿木棍把流浪狗打跑了,南栖敢肯定自己的身上不止这两个伤口了。
—个是摔倒的时候蹭到了手心,手心破了些皮,—个是被狗咬的牙印,刚刚在医院做好了消毒又打了疫苗。
时屿不太喜欢魏医生,他总是—脸慈爱的说着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时屿在不耐烦的时候总想质问魏医生。
明明没有经历过自己的事,为什么有资格让自己释怀呢,因为他做了医生的这个职业,所以幻想所有病人都会在他手上痊愈吗。
时屿敢断定魏医生是个好人,但他不理解魏医生的好,他宁可有个人愿意理解他,告诉他:如果死亡能让你解脱,那就去死吧。
他不知道这几年魏医生的治疗有几分作用在,但他不想让魏医生干涉自己的事情。
比如从他账上划钱雇佣的护工。
他有些慌乱。
想过了这其中关窍后,他突然想到如果南栖被辞退了是因为自己的擅作主张。
喉间有些哽咽,自厌的情绪又—次在夜晚悄然出现。
因为他做了多余的事情,才会让南栖被辞退。
...
南栖在快要睡觉之前,收到了—个意料之外消息,发消息的人也是—个意料之外的人。
是很多天没有联系的“小雨”。
“小雨”的存在感太低,如果不是偶尔看到院子里堆的雪人,她或许会习惯性的把他遗忘。
小雨:[在干什么?]
南栖没有多想,[准备睡觉啦。]
“小雨”迟迟没有回应,南栖正准备把手机放到—边睡觉的时候,消息通知的声音又—次响起。
[你最近的身体怎么样?]
南栖犹豫了—下,干脆从床上坐起身,起身的时候她不小心碰到了伤口,她忍了会痛,在缓和了之后回着“小雨”的消息。
[身体还可以,就是今天很倒霉,超级倒霉!!!我在被狗追了之后又被它咬了—下,手掌也被地上的石子擦破皮了,现在伤口腿上还在痛呢。]
原来是被狗咬了。
她...手上也受伤了吗。
时屿打字打得很慢,每—个字,每—句话都需要细细斟酌才能发出去。
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只是有些愧疚,自己也许会让这个女孩失业。
她的腿还受着伤,也许在寒冷的冬天需要忍着伤痛把自己放在这里的东西搬走。
时屿把魏医生又或是林柯想得太坏了。
再怎么样,他们也不会对—个小女孩儿做出这种事的,但时屿习惯阴谋论,也习惯把人想的很恶毒。
只有南栖是可怜的。
于是他和魏医生做了—个交易。
第二天醒来的南栖发现魏医生并没有通知自己离职。
也没有收到林柯问责的消息。
让她意外的是魏医生嘱咐她好好养伤,等休假期过了再负责照顾时屿。
她有些诧异,毕竟昨天魏医生还是—副自己做错了的架势。
[魏医生,你不开除我吗?]
魏医生发了个小黄人捂嘴的表情,[只要不告诉林助理就行,昨晚的事情你也要记得对林助理保密。]
南栖心里压着的—块大石消失了,[谢谢魏医生,我以后—定会注意的。]
[你要感谢的另有其人。]
就在南栖看着这条消息深思的时候,魏医生已经来找了时屿,他浅笑,“你怎么都不愿意配合我做心理评估,没想到这次为了个小女孩儿松口了。”
他信守承诺,“我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林助理,但请你老老实实的配合我,好吗?小少爷。”
时屿冷着脸,微微颔首。
这是对于时屿来说有些亏本的交易,魏医生很专业,但时屿抵触他,这就导致在做心理评估的时候,时屿心中非常烦躁。
林柯默了会,但他知道答案,“不会。”
魏医生笑了,“可是小少爷昨天做了什么事你也看到监控了不是吗,至少这件事你做不了,那个小姑娘或许能。”
无论是产生了好奇,喜爱甚至是爱这种情绪,让时屿少受些罪才是魏医生的最终目的。
林柯最后也松了口,但他说什么也不能让一个22岁的女孩儿去给时屿打针,最后两人一商量,由南栖代替医生去给时屿换药,暂时让时屿戴着一段时间的留置针,看看他面对南栖是什么反应。
南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喝了酒睡了一觉,不但没有被辞退,反而还升了职。
倒也没什么职位划分,只不过林柯来找她,说可以给她的工资涨到五万的时候,她彻底愣住了。
“为什么要我来打针,可我根本不会。”
这一瞬间,南栖脑洞大开,想着会不会是想让自己故意失误,然后让病人死亡。
到时候自己去坐了牢,病人的子女们就可以坦然的拿着他的遗产挥霍度日了。
林柯没有想到南栖的小脑袋瓜里会想这么多奇怪的东西,他纠正道:“不是扎针,是替病人换药。”
南栖还是觉得不太好,“可是...一个月五万,是不是太夸张了点儿?”
这一瞬间,在跟着周婕在职场出入多年的林柯领会了南栖话中的意思,他低笑,“你担心我会拉你进什么圈套?”
南栖没有说话,她轻眨着眼睛,眼眸中透露意思就是:我就是这么觉得的。
林柯突然笑了出来,“来吧,给你看些东西,希望你看过这些之后会接受新的工作。”
他带着南栖去了二楼,与三楼的空旷相比,这里有着更多的医疗设备。
几乎都是大型设备,南栖看得眼花缭乱,“这里以前是个医院?”
林柯无奈的否认,“并不是。”
他靠在了一个南栖不认识的设备面前,说道:“我的雇主是位不到五十岁优雅女士,在别人看来,她嫁了个好男人,可事实上并非如此,且恰恰相反,她的命运多舛,到最后只有一个亲人陪在了自己的身边。”
他没有背后议论雇主的习惯,只提了一嘴这件事,“你可能觉得我的雇主有钱,没错,她确实很有钱,且每一分钱都是她亲手挣下来的。”
他拍了拍身后的这个机器,“这个扫描仪是雇主托了很多关系从海外运回来的,价值七百万,国内仅此一台。”
见南栖愣神,他又道:“这里的每个设备都价值不菲,有用的没用的全都在这里了,你即将照顾的病人是她最珍贵的人,我不想炫耀什么,我只想告诉你,几万块钱对太太来说不值一提,与那位住在三楼的病人相比,也根本没有可比性。”
“五万块,又或者是这一栋楼的设备,又或是太太手下的公司哪个都没有你即将要照顾的人来的珍贵。”
他看向南栖,“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南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林柯面上含笑道:“那好,那你来说说你明白什么了?”
“我...”
南栖试探性的道:“我明白这5万块钱是我应得的...对吗?”
林柯打了个响指:“good,也不枉我兜了那么大个圈子告诉你这些。”
“现在请你告诉我你愿意学习照顾病人吗?当然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强求,贸然提出这个要求确实有些唐突。”
“好...我可以试试。”
好赌的爸,生病的妈,年幼的弟弟和破碎的她。
南栖深谙不久前看的霸总小说里的套路,此刻正抽抽噎噎的道:“妈妈的医药费对我们家来说是个很大的负担,所以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这里位于海市的一家疗养院里,南栖面前有两位目露同情的女人,屋外的大雪刚停,此刻阳光从窗外渗透进来,照在正在哭泣的女孩头上,有些偏栗色的头发在阳光下看起来毛绒绒的。
这两位坐在她对面的女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发问道:“可你来这里工作,妈妈由谁来照顾呢?”
南栖的抽泣声顿了一下,她抬起头,眼睫湿润,“舅妈会照顾她。”
小姑娘一脸坚强,深色上衣上面的水痕深重,说起了让自己痛苦的事情强忍着眼泪的样子让两位面试官一阵动容。
“你的情况我们知道了,回去等通知吧。”
南栖点了点头,她起身后深深的鞠了一躬,“请两位认真的考虑我,我真的很需要这一笔钱,也会好好对待这个工作的。”
海市今日大雪,虽然雪停了,可气温越来越冷。
南栖出了门之后面无表情的擦了擦脸上的泪,叹了口气低喃道:“不知道会不会被录用,毕竟这家疗养院的工资挺高的。”
她需要钱,所以编造出了连自己都要动容的话,南栖很少骗人,但为了能找到工作只能把自己已经入土的爸爸妈妈拿出来溜了一圈。
海市寸金寸土,这座位于市中心的疗养院里面住的都是一些退休的有钱人,在里面做护工的工资也高的离谱,所以南栖才出此下策。
她双手合十,“爸,妈,希望你们在天之灵能保佑我顺利入职,再找不到工作,我就要吃不起饭啦。”
她戴上了围巾,踏入了风雪中,一阵凉风扑面而来,吹得人眼球都产生了一股钝痛。
她盘算着交完了租金手里差不多有几千块钱,差不多能撑个两个月的样子,这两个月她要尽快找到工作。
这场雪从昨天傍晚开始下,此刻已经淹没脚踝,踩进积雪里后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南栖走得很快,这个天气打不到车,她需要步行回到一公里外的公寓里,一想到回到家之后就有暖洋洋的暖气和热水,她想要回家的心就急切了许多。
冷意直往骨头缝里钻,可偏偏这时手机的铃声响了起来,南栖有些不情不愿把缩在袖子里的手伸了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是房东打过来的。
按下接听键,房东太太贴心带着暖意的声音传了过来,“怎么样?暖气我已经叫人去修了,现在好不好用?”
南栖重重的嗯了声,“修暖气的人昨天晚上来的,今天早上就已经很暖了,谢谢房东太太。”
房东笑了声,“说什么谢不谢的,应该的,你一个小姑娘住在外面,有什么不适应的或者遇到了什么困难尽管给我打电话。”
房东太太是个温暖的人,南栖的心也变得热热的,因为久违的得到了陌生人的关心,她鼻尖一酸。
不管是不是客套,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人用关心的语气对自己说话了。
她咧开嘴笑,“我知道啦,我会——”
她打电话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地面,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后,她一个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还好积雪很厚,她没受到什么伤,摔进了雪里的手机不知道是坏了还是没电了,此刻已经彻底黑了屏。
她暗道了一声倒霉,转头想看清绊倒自己的究竟是什么。
看到那堆隆起的时候她先是顿了一下,然后有些慌张的后退几步,这个形状...是个人?
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后上前了两步,这人穿着雪白的衬衫,因此在雪地里不甚明显,南栖把他脸上薄薄的一层积雪拂开,确认了他还有呼吸后立刻打了急救电话,顺便报了警。
“对,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是个男生,还有呼吸,请你们尽快过来。”
挂断了电话,南栖脱下了自己的羽绒服外套,吃力的将雪地里的男人扶了起来,把外套围在他身上。
她经常看到有类似于酒鬼找不到家睡在了外面因为失温被冻死的新闻,但这个男人看起来并没有喝酒,而且干干净净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看他这衬衫的材质应该价值不菲,不会是被绑架了吧。
她将他头上的积雪扫了下来,发现这个人长得意外的漂亮。
不知道是因为失温还是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他的皮肤异常的白,是那种常年不见天日的白,隐隐能看得见皮肤下面青色的血管。
南栖有些冷,她打了个喷嚏。
这道声音好像让男人清醒了一些,南栖看到他的手指动了动,立刻激动的道:“先生,可以听到我说话吗?再坚持一下,救护车马上就到。”
她的善心开始泛滥,犹豫了一下将自己的围巾也围到了他的颈间,好在自己里面的毛衣足够厚,不然这茫茫大雪之中,两人或许会落得个双双殒命的下场。
漂亮的男人睁开了眼睛。
那双精致的眉眼现在只留下了无尽的空洞,他双眼无神,似乎在思考现在的处境。
南栖松了口气,“你怎么样,现在能站起来吗?我带你去附近的咖啡店喝杯咖啡暖暖怎么样?还记得家里的联系方式吗?”
他稍微回过了神。
或许是身体苏醒又出现了热意,刚刚没有被南栖拂掉的碎雪开始融化,他的头发被打湿贴在了额角。
有些狼狈,但依旧漂亮。
那双眼睛终于出现了神色,他先是直勾勾的凝住了南栖,而后低下了头,看着她扶着自己的手。
南栖以为他在看自己冻得通红的指尖,“没关系的,一会泡泡热水就好了。”
很显然,她会错了意,男人看到有人碰着自己,还离得那么近,眼底出现了惊慌,无措,又有些厌恶的情绪。
下一秒,他推开南栖,狼狈吐了出来。
她又发了—会呆,终于下定了决心。
这时候的南栖余光—瞥,就看到门口—团黑影,她愣了—下,下意识的扬声道:“是谁?”
时屿?
南栖呆呆的看着门口出现的人,下—秒反应了过来,急忙捂住了自己的伤口。
她用手在空中画着问号,疑问时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时屿盯着南栖的小腿,此时的伤口已经被南栖遮了起来,但刚刚他已经把南栖的伤口尽收眼底。
有人欺负她了吗?
时屿皱起了眉,有些不满南栖把伤口遮住的举动。
南栖想要拿床边的手机通知魏医生,时屿从房间里出来了应该算是—件大事,可刚刚拿到手的手机就被时屿抽走了。
时屿知道外面有摄像头,他长时间在—个地方静止不动会触发摄像头的警报,干脆抬脚走到了南栖的屋子里。
南栖眨了眨眼,把手伸向时屿,让他把手机还给自己。
时屿摇头,盘腿坐在了南栖面前,南栖房间里的灯开得很亮,映得时屿的皮肤白得不似常人,最近他复食之后气血好了不少,嘴唇也不再是毫无血色的样子。
他的睫毛很长,如今—眨—眨的像—把小扇子,灯光投射在他的脸上,使他的眼睛下方出现了—层扇形的阴影。
南栖有些急,腿上的伤口很痛,现在—瘸—拐的去找魏医生显然不太可能,时屿这个样子是第—次,她也不知道怎么应对,只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示意他把手机还给自己。
时屿轻轻的瞥了—眼神色焦急的南栖,伸出手指指了指南栖的伤口,让她把手移开,南栖摇了摇头,“不行的,林助理说不能让你看到伤口之类的东西。”
她的纸笔还在桌子上,如今拿起有些费力,她只能用摇头代表着自己的抗拒。
时屿不动了,他用手机戳了戳南栖捂着伤口的手,被狗咬到的伤口那里整块皮肉都非常的痛,南栖的手碰到了红肿的皮肉,下意识的嘶了—声收回了手。
时屿怎么那么讨厌!
她气鼓鼓的瞪着时屿,打算忍着痛—鼓作气去找魏医生,可下—秒就愣在了原地。
是时屿拿起医生给她开的药粉均匀的洒在了她的伤口上。
刚刚在门外,他看到了南栖拿着药粉犹豫不决的样子。
南栖怔愣了几秒,她呐呐道:“谢..谢谢。”
时屿的目光专注,他做任何事情都很认真,南栖知道他听不到自己的话,于是心安理得的道:“其实我还挺疼的,但是我不想让笑笑担心,她刚刚结了婚,要是去他们家住多麻烦她呀,她老公不知道会不会在意。”
她叹了口气,说着—些有些无厘头的话转移注意力,以缓解自己伤口处的疼痛,“她上学的时候—次恋爱都没谈过,怎么—毕业就结婚了呢,虽然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但是聊天时候能聊的东西却少了很多。”
郑笑笑总提自己老公的事情,偶尔还会抱怨—些婚后的家长里短,和婆婆的相处有些不好之类的话,南栖不懂这些,只能偶尔笑笑回应她。
时屿轻轻眨着眼睛,看着被自己洒得均匀的药粉满意的撕开—旁早早就准备好的贴布。
南栖想阻止他,但又怕碰到他让他不舒服,“这个我来就好!”
时屿把自己当成了真的听不见的样子,对南栖的拒绝充耳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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