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最后想再见见你。”
“不...我不去，不是可以透析吗？
不是可以移植肾吗？
我求求你帮帮我妈！”
我害怕，我天真地以为经历过一场死亡的我已经无所畏惧了，可是现在我还是不敢面对。
“周建业他们去的是个黑诊所，找到的时候太晚了。”
“阿姨想要最后再见你一面，我们只能尽可能帮她拖延时间，赶紧去吧，不要让她再痛苦下去了。”
我突然想起了当初自己被病痛折磨的痛苦，她现在也是一样，一定很痛苦吧。
“李想，带我过去，赶紧带我过去。”
306病床上的母亲仿佛刚睡醒的样子，慵懒而放松，这是我这辈子从来没见过的样子。
记忆中的母亲无论何时何地，都好像背负着什么，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只有在拜佛的时候才会有所缓解。
但如今她脸上的笑容却是如此的纯粹，或许死亡对于她来说是一种解脱吧。
“妈，我来看你了。”
“周周，妈对不起你，可妈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妈这次是真的要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妈知道你这些年因为我受了不少委屈，以后就不用再陪妈妈吃苦了。”
“不苦！
一点都不苦！”
......
我们两人的对话里，母亲的话很多很多，我只能呆呆地听着，偶尔插进去一两句。
母亲攥住我的手，紧了松，松了又紧，反复不停，最终还是随着声音的停止而松开了。
病房里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擦了擦眼泪，将自己的情绪平复下去，尽量保持住冷静，让大脑可以运转起来。
“小敏，这段时间麻烦你了，能不能麻烦你帮最后一个忙？
让我以最快的速度出院。”
赵敏没有多问什么，只是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应了声好就转身离开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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