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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代:腹黑男的北大荒之旅张宏城楚描红全文+番茄

兰若寺小妖 著

历史军事连载

连长严锦荣—点也不啰嗦,很快把各排今天的任务分配完毕。三排被分配了农场东边田地的耕种任务。而作为全新组建的四班,则是在老知青们不明意味的哄笑声中,被分配去收获大豆的任务。四班十个人领了劳动工具列队出发。只是大家有些好奇,班长郝爱国除了领了六把锄头、六个背篓外,还领了三副扁担和十个水桶,都放在—辆独轮车上。五连在穆棱河下游的位置开垦了五十亩大豆田。按照班长郝爱国的介绍,五十亩中的二十多亩大豆已经成熟。他们今天的任务是采收三到五亩大豆,并给剩下二十多亩即将成熟的大豆田进行浇灌。“这是我们连的老传统,”班里除了郝爱国外唯—的老知青曾建军摇头笑着,“所有新来的农场职工,在第—个星期的任务都是伺候这五十亩大豆田。”大豆田在穆棱河的下游,距离连...

主角:张宏城楚描红   更新:2024-11-17 10: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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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张宏城楚描红的历史军事小说《年代:腹黑男的北大荒之旅张宏城楚描红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兰若寺小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连长严锦荣—点也不啰嗦,很快把各排今天的任务分配完毕。三排被分配了农场东边田地的耕种任务。而作为全新组建的四班,则是在老知青们不明意味的哄笑声中,被分配去收获大豆的任务。四班十个人领了劳动工具列队出发。只是大家有些好奇,班长郝爱国除了领了六把锄头、六个背篓外,还领了三副扁担和十个水桶,都放在—辆独轮车上。五连在穆棱河下游的位置开垦了五十亩大豆田。按照班长郝爱国的介绍,五十亩中的二十多亩大豆已经成熟。他们今天的任务是采收三到五亩大豆,并给剩下二十多亩即将成熟的大豆田进行浇灌。“这是我们连的老传统,”班里除了郝爱国外唯—的老知青曾建军摇头笑着,“所有新来的农场职工,在第—个星期的任务都是伺候这五十亩大豆田。”大豆田在穆棱河的下游,距离连...

《年代:腹黑男的北大荒之旅张宏城楚描红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连长严锦荣—点也不啰嗦,很快把各排今天的任务分配完毕。
三排被分配了农场东边田地的耕种任务。
而作为全新组建的四班,则是在老知青们不明意味的哄笑声中,被分配去收获大豆的任务。
四班十个人领了劳动工具列队出发。
只是大家有些好奇,班长郝爱国除了领了六把锄头、六个背篓外,还领了三副扁担和十个水桶,都放在—辆独轮车上。
五连在穆棱河下游的位置开垦了五十亩大豆田。
按照班长郝爱国的介绍,五十亩中的二十多亩大豆已经成熟。
他们今天的任务是采收三到五亩大豆,并给剩下二十多亩即将成熟的大豆田进行浇灌。
“这是我们连的老传统,”班里除了郝爱国外唯—的老知青曾建军摇头笑着,“所有新来的农场职工,在第—个星期的任务都是伺候这五十亩大豆田。”
大豆田在穆棱河的下游,距离连部足有两公里远。
张宏城这帮新人走到地方才知道,为什么说伺候这些大豆田是连里给新人准备的“老传统”。
这片大豆田开垦在距离河边二百米的地方。
可灌溉这片大豆田的沟渠只有在春季丰水期的时候才有水。
大豆田与穆棱河之间是将近二百米的乱石滩。
大豆田的上游被—座小山包拦着,所以沟渠只能从下游辛辛苦苦开出来,但到了枯水季节,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无法让河水倒灌回来。
“曾经有南方来的社员,想造—个水车,”郝爱国指着下游的方向对大家解释,“可水车最后是造好了,但根本没用。后来又试过翻车,但沿途渗水厉害,聊胜于无。”
“我们连长还搞过来—台抽水机,”曾建军有些唏嘘,“但后来发现太耗油了,还不如咱们自己挑。”
寇世宏吃惊的指着独轮车上的这些扁担和桶。
“班长,该不会是让我们去、去河边挑水吧?”
郝爱国笑了。
“大豆田到河边有差不多二百米,全是乱石滩,你们去那边挑水,最多两个来回就会崴脚。”
“所以我们挑水的地方在下游!”
曾建军呵呵—笑。
“不远,就六百多米,—里多路。”
郝爱国开始分派任务。
“男同志跟着我去河边挑水,苏北京和两位女同志跟着老曾学收大豆。”
张宏城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吃苦的打算,但没想到五连居然还有这种折磨人的“传统项目”。
曾建军这个家伙说的六百米,特么是直线距离!
从下游最近的取水点回到大豆田这边起码超过八百米。

接着他慌乱干巴巴的解释:“对,对!都怪我,是我忘记告诉你了。”

在一边看戏的大厨撇了撇嘴。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明显是刚来的这个女同志在撒谎,还把锅扔到了自己对象的头上。

还没等佘美华坐下,早就按捺不住的陈蓓蕾猛的站了起来。

张宏城预料得一点没错。

在这个年月,人们对一件事的喜怒憎恶远远没有后世那么复杂。

尤其是这群在红色岁月里长大的年轻人。

“佘美华同志,你和张宏城同志谈对象,按说我们都管不着。”

“可你居然要张宏城同志把自己烈士父亲留下的工作名额让给你弟弟,这也太过分了吧!”

佘美华想都没想就一口否认。

“陈蓓蕾同志,你别血口喷人!”

虽然她确实是这么做的,但她打死都不会承认这件事。

要不然不光是她的名声坏了,就连全家都会被街坊邻居戳脊梁骨。

坐在陈蓓蕾身边的史前进刚好看完了那封信。

卢燕忽然一把抓起桌上的那封分手信。
虽然张宏城的性子是软了点,但也不至于昏头到这个地步吧?
所以她很好奇佘美华在信里到底说了些什么?
张宏城假意去抢信,故意手慢了一下,让卢燕三下五除二的看完了这封信。
“佘美华她真是太无耻了!!!她竟然暗示张宏城把名额让给她弟弟!否则就要分手~!”
卢燕一声吼,让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那封信上。
“卢燕,把信给我,美华不是你想的那样。”
陈蓓蕾抢过信来也扫了一遍,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
“张宏城,你就是个大傻子!”
张宏城虎目悲凉:“我已经决定了把名额让给她弟弟,大家都别劝我,因为我……爱她!”
而此刻,故意姗姗来迟的佘美华刚好走进国营饭店的大门。

此刻离饭点还差会儿,大厨和收银女人各自捧着一把瓜子在看张宏城这一桌的热闹。

似乎这个小年轻的故事情节挺曲折的,他们都好好奇,这帮老同学能不能说服这个为爱情上了头的小年轻。

把工作机会让给对象的弟弟,没有脑残十年以上的病史根本做不出这种事来。

佘美华自然也听到了张宏城说的那句极度深情的话。

故意来迟的她脚步为之一顿。

她知道张宏城十分的爱自己,但没想到不需要自己继续出手,对方就能心甘情愿替她做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此刻佘美华还真的有点感动,只是可惜她的心里早就有了别人。

“宏城,你今天请了这么多老同学,怎么也没提前跟我说一声?”

面对佘美华的开场白,张宏城故意愣了几秒钟。
同样的一幕出现在两天之后。
这回被送走的是史前进和马红英。
他们的目的地是西双版纳。
这一列临时停靠在桃陵县站台的火车是从上海方向开来。
要在桃陵车站停四十分钟。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
站台上的大喇叭里歌声一直没断过。
不少背着行李的男知青,一口气爬到火车的顶部,手里挥舞着红色的旗子对人群大喊。
“同志们,新的长征路上多多保重,记得再立新功啊!!!”
前来送行的家长们脸上都带着笑,眼角却是湿的。
满站台都是殷切的叮嘱在流淌。
很多家人在分别的时候,笑着笑着泪就淌了下来。
史前进急切的从车窗里伸出半个身子,左右打量着站台上的人们。
来送他和马红英上火车的人里,张宏城,卢燕,赵甘梅,简勇,杜刚都在,唯独他最想见的陈蓓蕾没有到场。
史前进的父母偷偷的擦了擦眼角。
“火车就要开了,该来的早就来了,安心走吧。”
汽笛声和哨声响起,火车缓缓的离开站台。
史前进撕心裂肺的喊声在站台上传播。
“陈蓓蕾~~!”
“陈蓓蕾,你一定要等我啊~~!”
一根站台柱子后面,藏了半天的身影终于忍不住冲了出来。
瘦小身影随着火车在飞奔,崭新的绿色解放服猎猎作响。
陈蓓蕾死死的盯着车窗里伸出半个身子的人,一边飞奔着一边从斜挎的绿书包里掏出一个东西塞给了满脸是泪的史前进。
两个人的手指抠得紧紧的,但随着火车的加速,两人死死扣住的手指终于被扯开。
跟着火车飞奔的瘦小身影终于踉跄着摔倒在站台上。
张宏城几个这才发现,本该梳着长辫子的陈蓓蕾已经变成了齐耳短发。
所以她刚才塞给史前进的那包东西,大家都猜到了里面是什么。
在回去的路上,所有人都寂默无声。
哪怕再青春热火的年纪,看到身边的人们一个个远去,甚至是穿来没几天的张宏城也觉得有些伤感。
买两套,一套儿子我住,一套供奉您老人家的牌位。
张宏城想了想,别说,他觉得也行。
随信来的是三十张大团结和一叠京城专用票。
还有五张全国通用粮票,合计五十斤。
对于一个年代穿越者来说,京城最有名的商店是哪个?
当然是友谊商店。
那是穿越重生主角们装逼打脸、收获机缘的大众剧场。
不过可惜的是,1972年友谊商店还叫友谊公司,刚好正在搬家准备改名友谊商店。
年代文里用来装逼打脸的外汇券,要在一九七九年才会发行第一批。
现在友谊商店收的是外汇。
以国内现在外汇专管的规定,国内人是不可能拥有外汇的。
所以张宏城只能选择名气排在第二的天桥商场。
整个华夏在这个年代,物资供应相对充足的就是京城和沪上。
后世穿来的张宏城实在适应不了大包小包挤火车。
所以他选择在京城置办自己要的东西。
他需要置办的物品还挺多。
胡胖子帮他查得很仔细,到了国营农场,他会领到棉手套一对、棉帽子一顶、棉大衣一件、大棉裤一条,另外有解放鞋、大棉鞋各一双。
但相应的要分四个月一共扣十二块。
如果他领棉被的话,还要再扣三十六,也是分四个月扣。
张宏城不要棉被,准备自己在京城买。
另外他还需要四斤棉花的垫被、八斤到十斤不等的冬被、床单两床、被面两床、枕芯一个、枕头套两个、解放鞋一双、大棉鞋一双。
京城到东北的托运比较方便,他准备把这些东西都托运过去。
天桥商场人流如织。
很多柜台前都排起了长龙。
卖北京手表的柜台前,张宏城正在打量这些手表。
张宏城来京城后也没好好打扮和休息,显得有些潦草,柜台里的售货员不自觉的捂了下鼻子,以为又来了个光看过瘾又买不起的。
“同志,你要不要买请快点决定,后面的顾客还等着呢。”
张宏城下意识的一回头,他身后根本没人。
“这块125元的,我要了。”
她拧开橡胶皮盖子,大口喝了几口。
这东西虽然是注射液,但直接服用也没问题,刚好正对她现在的症状。
“可惜,手术室里备用的葡萄糖注射液也就五六瓶,得省着点用。”
喝了半瓶葡萄糖,又坐了十多分钟,楚描红的身上终于恢复了些力气。
她再也没去想挖什么沟渠。
来挖沟渠这件事,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根本就是郑向红在大队长曹大纲耳边说了自己的坏话导致的。
她现在要做的,是要让村里的人真正认清郑向红的嘴脸,否则自己的日子根本好不起来。
坚持,坚持住!
想到自己被郑向红哄着没去参加77年的高考,楚描红对上辈子的自己是又怜又恨。
五年,她必须想方设法的熬过这五年。
而且到了74年,她们的日子就会好过很多。
爷爷将会在77年初回到杭城重新工作,自己必须认真过好这五年的时光。
那些在明里和暗处伤害过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张宏城有些失望的从鸡西市知青办走出来。
原来他的知青落地手续要去兵团四师知青办去办。
四师的知青办在鸡西市的北边郊区。
他从托运点领了自己大包小包的行李,赶到地方已经到了人家中午快下班的时候。
接待的工作人员姓赵,很是热心,立即帮他查了他落户的地方。
“你要去的三十九团,虎林云山农场。”
“得坐农场火车去虎林,然后再坐汽车去农场场部。”
“来,跟我去食堂,先垫吧一口。”
四师知青点给路过知青提供的一个菜汤和四个馒头,味道不太合乎张宏城南方人的口味,但给料确实很足。
他吃了三个就吃不下了,另外一个准备带着路上吃。
赵干事二话不说又领了两个馒头塞给他。
“反正能赶上饭点的知青也不多,你多拿两个,来去也就这一回。”
吃了饭赵干事主动帮张宏城扛着部分行李赶去了附近的小火车站,等了十分钟就赶上了一趟去东方红的农场火车。
火车车厢没有座位,这是货车车厢。
车厢里堆满了大包小包的各种物资和稻草,人往稻草上一躺,车门敞开凉风吹进来,别提多舒服。
农场火车哐当哐当到了虎林,已经是下午六点。


兵团药铺收的药可不是给普通人用的,直接供给的是军方医药企业。

所以来铺子里卖药的知青都会主动告知自己是哪个连队的。

楚描红迟迟不肯说自己的来历,已经引起了工作人员的怀疑。

倒不是楚描红傻,而是她根本不知道三十九团有哪些单位和连队。

发现自己是村里的知青,最多不收自己的药材,要是自己撒谎,那就真的会出事。

她的犹豫,甚至让店里的几个顾客也在警惕的盯着她——怕她跑了!

“诶?你怎么还没卖完,回连部的车马上就要开了!”

—个身影走了进来,看似熟稔的和楚描红搭起了话。

店员和顾客们都看向了来人。

其中—名顾客认出了张宏城:“这不是二营五连的新知青小张么?”

张宏城对着这人笑了笑。

“牛师傅,好几天没见了。您怎么啦,来抓药?”

原来这个人是当初赶牛车送他去营部的车把式。

老牛头叹了口气:“老毛病了,腰疼,估计马上又要下雨。”

老牛头和张宏城的对话,解除了大家对楚描红的怀疑。

店员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楚描红的篓子开始点药。

“你是新来的知青吧,我们这里收药很方便的,不要这么拘谨,我都差点误会你了!”

楚描红微微点头,心里的诧异无法现在说出来。

因为她根本不认识张宏城。

楚描红的药材不错,—共卖了五块三毛七分。

店员还叮嘱她下次有药—定要送过来。

出了药铺的门,楚描红才敢认真的打量张宏城。

咦?

这个人怎么有点眼熟?!

张宏城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女主有过多的接触,免得破坏了剧情的发展。

他很在意自己的前知优势。

只要女主的发展—切照旧,他就能从中获利。

不过解释还是要的。

“你估计不认识我,但那天你们村在玉米地边上打架,我看到过你。”

楚描红这才恍然。

原来这个人是河对岸五连的!

怪不得他认得自己,还会出手帮忙。

“真是太感谢你呢!”

楚描红的感谢很诚恳。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这是准备记住,好日后报答—二。

谁知张宏城却摆摆手。

“举手之劳,我还有事,再见。”

看着大步流星离开的男人,楚描红有些莫名想笑。

自己现在的样子很被人嫌弃么?

回镇上的汽车晃晃悠悠,楚描红忽然睁开了眼睛。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觉得刚才这个男人有些眼熟。

自从她重生之后就发现知青点里少了—个人。

前世和自己关系还可以的张玉敏居然消失了!!!

(上辈子张玉敏和楚描红关系只是姣好,但按照书里的剧情,女主重生后,两人会因为几次互相救助而变成好闺蜜,可现在男主强行改变了妹妹来东北的剧情。)

她根本没来春阳村落户插队。

而刚才这个男人和张玉敏长得有五六分相似......。

张宏城回到五连已经是晚上七点,好在郝爱国替他打了饭搁在炉子上。

他—边吃着热饭,—边任由室友们翻看他买回来的零食。

这年月大家的边际感分寸还是有的。

看归看,但没人会起哄要吃。

张宏城也没拆开零食请客。

人情往来向来讲究—个对等。

自己大方点没关系,但让人家还人情为难就不好了。

而且这种习惯—旦养成,很容易变成升米恩斗米仇的结果。



张宏城接下来的几天一直在倒腾废品站的旧书。

加上自己的奖金,他已经在继母这里存了三百多。

张玉敏也开始同朋友们告别。

不过她很倒霉,因为他哥哥办事不牢靠,给她拿到的知青火车票居然是站票,而且比陈蓓蕾几个的车次还晚了三天。

张玉敏埋怨了张宏城好几回,都被裴淑静给劝住了。

这张车票自然是假的,是胡胖子在另一个时空找人伪造的。

张宏城的车次是陈蓓蕾几个走后的第三天,估计那个时候他的胳膊已经没问题了。

之所以刻意和其他人分开走,是因为他还有其他的安排。

七月骄阳似火。

陈蓓蕾几家人的心情也一样。

几家人都在满厂区搜寻军大衣和多余的棉花。

传闻东北十月飘雪,一下就是几尺厚,没有十斤以上的被子根本背不住。

可厂里的实际情况却不容乐观,谁家没有要出门或者已经出门的孩子。

家里攒的那点棉花和棉花票根本不敢用或者外借。

于是乎,简勇拉着张宏城准备去一趟大剧院旁边的临江社区。

陈蓓蕾、卢燕也有些意动,只有胆小的赵甘梅不敢去。

因为她知道那里有个黑市。

要是被抓住,她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兵团知青名额说不定就没了。

张宏城想去见识见识是因为好奇,他也建议几个女同志不要去。

一来女同志比较扎眼,容易被认出来,二来真要有什么事,她们几个也跑不快。

简勇显然不是第一次来黑市。

大热天两人都戴着棉纱口罩,低着头闷不做声的往小巷里走。

小巷里的人不多,都很警觉的戴着棉纱口罩,大家都是一水的绿色衣服,很难认出互相是谁来。

这里不能吆喝,只能挨个低声嘀咕碰运气。

黑市包括这条小巷和旁边的另外一条小巷,两人左右分开花了十多分钟转了一个圈。

根本没人出售棉花或者棉花票。

张宏城倒是跟人换了几张邮票和一张肉票。

简勇有些不甘心,准备再等等。

但张宏城却把目光投向了一个戴着口罩崭新的棉纱口罩,还时不时扒出口鼻呼吸擦汗的男人。

张宏城觉得这个人有点奇怪。

从来不主动和人说话,但每当有人和他嘀咕,他总会说几句话。

之前张宏城和简勇也跟他聊了几句,可这人只是问两人有什么要卖,对于两人要买什么似乎一点也不关心。

加上这个人经常拉开口罩擦汗,一个不妙的判断涌上了张宏城的心头。

“勇子,周围还有别的出口么?”

听到张宏城压低的声音。

简勇也心虚了起来。

“后头就是小巷的出口。”

“我是说被堵住后逃跑的出口。”

简勇手一抖,差点没忍住去四下打量。

“出了什么事?”

“那个总是扒拉口罩的家伙怕是上头派来的探子。说不好两头已经被人给围住了。”

简勇偷偷拉着张宏城就往另外一条巷子走。

“隔壁巷子尽头有一处矮墙,上次我和史前进差点被堵都是翻墙跑的。”

张宏城立即拉住了简勇。

他估计矮墙那边应该不能去了,人家又不傻。

拉着简勇来到没人的地方,两人搭着人梯爬上了高墙。

喜欢扒拉口罩的那人一抬头就看到了在高墙上行走的两人,他愣了一下,马上掏出一个口哨来吹响。

巷子两头立即响起了纷乱的脚步声。

可惜张宏城和简勇已经顺着高墙边上的电线杆子滑了下去。

惊险逃脱。

两人急匆匆的回到厂区,简勇正垂头丧气着,忽然眼前出现了几张票子。

一抬头,看见张宏城正笑着看自己。

张宏城手里拿着的正是十六张五两的棉花票。

“行啊,你刚才什么时候换的,我怎么没看见?”

“就在我们两个分开的时候,有个人才进巷子就被我拦住了。”

“太好了,你自己留多少,剩下的我们四个分。”

“你们自己分吧,我爸留下的大衣和被子都是当年高原上用的,根本不用买新的。”

“那一斤算你一块钱,成吗?”

“行吧。”

简勇心里乐开了花。

八斤棉花每个人能分到两斤新棉花,再找弹棉花的把家里的旧棉花一起弹一回,去东北的新被子就有了。

四个人新被子弹好的第二天刚好就是他们动身的日子。

这一回站在站台上送行的就只剩下张宏城和杜刚两个。

陈蓓蕾几个刚好抢到一个四联对座,从窗户里和两人及送行的家人们聊天。

站台上依然非常的热闹。

因为这列火车是知青专列,所以多数都是来送行的人。

人群里时不时的还会响起送行的歌声。

这个年代的年轻人在没经历过下放生活之前,大多数都是感性而天真的。

其中也包括陈蓓蕾和卢燕。

两人不甘示弱的在车厢里唱了一段打虎上山,引来了车厢里知青们的热烈鼓掌。

赵甘梅只是笑着,打死都不肯唱什么歌。

张宏城和杜刚隔着车窗狠狠的拍了拍简勇伸出来的手掌。

“这一路上,她们三个可就靠你一个人护着了!”

简勇牛气轰轰的放下狠话。

“你们两个就放心吧!有我在,她们安全得很。”

卢燕从后面把简勇的大头拨开,她对着车下的两人笑了笑。

“你们看看别的窗口,什么文艺节目都用,就我们这个窗口冷冷清清的。”

“张宏城、杜刚,你们俩谁来一个?送别得有诚意啊。”

她虽然笑着,但眼圈却红了起来。

看得周围的人都沉默了下来。

张宏城对周围看了一圈。

正好一个站台工作人员提着喇叭路过。

他立即找对方借了喇叭。

“祝我们的G命战友简勇、陈蓓蕾、卢燕和赵甘梅同志,在新的革命旅途上一路顺风,再创辉煌!”

“这里我清唱一首自己现编的歌,同志们不要笑啊!”

站台上立即响起了一片稀稀拉拉的掌声。

“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

“~~革命生涯常分手......。”

汽笛长鸣。

随着车轮缓缓启动,无数只手从车窗里伸出来拼命挥动着,而站台上的人们则不少一边挥手一边跟着车厢跑起来。

忽然一个女同志对着窗外崩溃的大喊了一声。

“桃陵,生我养我的地方,从现在开始我已经忘记了你了!”

“呜呜呜呜,我会回来的!!!我一定会回来的~!!”

刚刚送走好友的于丽萍将目光从远去的火车上收回,回头去寻找刚才那个唱歌的男人。

可人潮茫茫,哪里还有张宏城的身影。

她的手不由得抓紧了挎包的带子。


机械厂的食堂在厂区大门不远。

张宏城一路紧赶慢赶,到底还是来晚了一些。

深蓝色和军绿色的人群已经挤满了偌大的机械厂食堂。

食堂门口,一个穿着半旧女士衬衣的女孩子,正一脸恼火的瞪着张宏城。

“你今天怎么这么慢?食堂今天有带猪油渣子的菜汤,现在都已经卖没了!”

眼前的女孩子是张宏城同父异母的妹妹,张玉敏。

张玉敏比张宏城小三岁多,如今在读高二。

可身高却随了继母家的基因,只比张宏城矮了五厘米。

在原身残存的记忆里,自己与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关系一直不太好。

在这个年代,学生多数都是在混日子,但张玉敏却有些与众不同,她的成绩一直很好。

继母裴淑静在机械厂职工医院当护士长,每天中午都是机械厂职工医院最忙的时候,所以兄妹俩向来都是自己来食堂解决。

每天的午饭钱是归张宏城管着的。

倒不是裴淑静不信任张玉敏,而是女儿班上很多学生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张玉敏偏又是个嘴硬心软的,所以她身上最好不要放钱和票。

张宏城没有理会张玉敏的不满,反正在他的记忆里,兄妹俩关系并不亲近。

再说“少说少犯错”总是对的。

张宏城口袋里一共只有八分钱和六两粮票。

这就是他们兄妹俩的午餐费用。

食堂里的大黑板上写着今天的菜价。

张宏城挤过去看了几眼,而跟在他后头的张玉敏则没好气的又嘟囔了几句。

“看什么看啊,一个素菜都要1毛,再看咱们也吃不起,快点去买馒头吧!”

张宏城依然没有理会张玉敏,他在感慨这个年月的物价。

一两米饭两分钱,一份素菜一毛钱,素菜里如果有鸡蛋或者豆腐,价格是一毛二分,一份带肉的菜是两毛,肉多的菜要二毛五分一份。

张宏城想着,要是自己手里有张大团结......,啧啧啧啧。

当然他也就是想想罢了。

在原身留给他的记忆里,想要拿到一张大团结可不容易。

众所周知,县机械厂是全县职工收入最高的单位之一。

但第一年的学徒工工资也只有十三块二毛四一个月,到了第二年的是十五块二毛四,第三年是十七块二毛四。

满师转正后是二十四块一个月,外加三块的补助。

所以在厂内一直流传着“二十四块万岁”的说法。

(上海是三十六块万岁。)

继母裴淑静在职工医院干护士长,补贴要多一点,但一个月干下来也就三十六块多一点。

因为两兄妹正是能吃的年纪,所以他们家每个月的粮票都不够用,需要拿钱去黑市上换粮票,日子过的有些紧巴巴的。

裴淑静其实每天给张宏城的午饭钱是一毛六分钱和六两粮票。

足够他们买一份素菜和三两米饭。

按照裴淑静的安排,张宏城吃二两米饭,张玉敏吃一两米饭,兄妹俩共吃一盘素菜。

虽然张宏城和张玉敏不合,但兄妹两个在午餐上的意见是一致的。

张宏城买了三个馒头和一份菜汤。

馒头一个重二两,两分钱一个,一共花了六分和六两粮票。

菜汤是张玉敏去打的,因为她嘴甜,大妈多少会多给点。

菜是两分钱一份。

兄妹两个把菜汤一分,张宏城拿了两个馒头,张玉敏拿了一个。

这是他们的午餐日常。

剩下的八分钱,兄妹两个二一添作五给分了。

这也是张家兄妹的私房钱来源。

在张宏城的记忆里,两人从嘴里省下的钱,用途完全不同。

张玉敏是用来买本子和笔,而他则都用在了女友佘美华的身上。

张宏城心里想想就觉得非常郁闷。

穿越过来小半天,手里就四分钱!

能干个啥?

1972年正处于物资匮乏的年代,就连食堂里的馒头味道也很一般,加上菜汤里也没油,张宏城才吃了半个就下不了口。

他起身又去了食堂窗口,不一会端了一小碟咸菜过来。

张玉敏咬咬牙,一脸的心疼。

“咸菜要两分钱一份,你可真舍得!”

张宏城把小半份咸菜塞到她的馒头缝里,然后翻了个白眼。

“就你啰嗦!”

有了咸菜的咸味,馒头和菜汤吃到嘴里才有了滋味。

但张宏城发现自己最多只吃了个三分饱。

这年月大家在吃食上的花费都差不多,整个食堂里除了大厨师傅微胖之外,其他人都瘦得厉害。

例如十六岁的张玉敏,仿佛一阵风来就能刮跑。

而已经十九岁的张宏城,虽然身高有一米七四,但体重也不会比妹妹重多少。

......

胡宇紧张的看着收藏品店的老板,生怕老板在反复查验的邮票忽然消失。

最终老板犹豫了一下,对胡宇比了个数字。

“你才开到七?!”

胡宇气急败坏的就要去拿回YL邮票。

老板急忙拦住他。

“朋友,网上的那些价格信不得的......。”

“诶,好好好,我出八,八万块,可以了吧?”

胡宇冷冷一笑。

“你也不看看我这品相!!!”

“哎哟,我又不是藏家,我也得赚钱的啊!”

扯皮了半天,这枚红色邮票终于成交。

价格是八万四千块,老板还送了他最新发行的一版纪念邮票。

胡宇拿着钱先把两人欠的房租给补齐,然后在网上发了个悬赏找人帖子——谁要是能找到张宏城,立即奉上八万块!

接着胡宇又看了看悬赏论坛里找人的置顶帖子,这才发现想要让自己的帖子置顶,还得再出五千块。

他翻遍自己的微信和花呗,发现扣掉自己必要的生活费还差五百多。

胡宇一咬牙,掏出了一个大收藏本。

看来只能出血卖出一点自己的收藏......。

到了晚上八点,他终于谈下了一笔价值五百块的生意。

有人出五百块从胡宇这里收购五张品相一般的大团结。

胡宇随手拿起桌上的老信封装起这五张大团结,准备包装一下等快递上门。

有着强迫症的胡胖子忽然觉得信封上似乎缺了点什么,索性剪了一张纪念版邮票贴了上去。

“这才完美嘛。”

胡宇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正准备拿包装纸把信封包起来。

可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纪念版邮票在五秒内缓缓消失在空气里,接着他手里一空,老信封也消失不见。

“我去,有鬼啊!!!!”

(大家应该已经发现了,张宏城穿越到1972年足足花了三天。)


张宏城答应的干脆,让刘副主任很舒心。

毕竟团里的先进人物虽多,但都以大老粗居多,文笔也就那样,自己破格给了乔新伟机会,却差点给自己引来麻烦。

他已经想好了。

不管张宏城最后写的如何,他都会加以“润色”,凑齐五篇交差了事。

解决了这件让人头疼的公务,刘副主任自然松快了—些。

他就着张宏城手里的火柴点燃了—根烟,笑着问他。

“听说你在到处找卖炕柜的?”

“您知道哪里有?”

刘副主任拿出—张纸条开始写字。

“你别找了,我们场部没有。”

“最近的木材厂有,那是我们团部和附近乡镇合办的企业。我给你—张条子,你去找木材厂的龚副厂长。现在家具票可不好弄!”

张宏城不缺家具票。

他缺的是欠刘副主任人情的机会。

看着千恩万谢的张宏城,刘副主任的心情越发好了起来。

木材厂在二十里外的云西镇上。

人面广的小秦帮他找了—辆顺风拖拉机。

“对了,”小秦拿出十多个红袖章,“云西镇上没有印刷的机器,这是他们托我们场部印的袖章。”

“你帮我带给云西镇知青办的小李,她会把袖章送到地方的。”

这是小事—桩,张宏城满口答应下来。

—个小时后,拖拉机直接把他放在了木材厂门口。

司机和他约好四十分钟后拉他回去。

龚副厂长不在,但有着刘副主任的条子,—个科长直接带着他看了几个炕柜。

“八块!按照你的要求改的话,加—块,—个小时后来取。”

张宏城交了钱,准备先去镇上知青办把袖章送过去。

他溜达着走了没多远,看到—个戴着口罩的大爷急匆匆的背着东西从—条巷子里走出来。

农家老人心善,刚好适合问路。

“大爷,我跟您问个地方......。”

大爷急忙伸手让他小声点,然后指了指自己出来的小巷。

“往里走就是。”

诶?

见张宏城好奇的想进去看看,大爷忙拉住了他。

“你这孩子怎么口罩都不戴—个?”

大爷掏出—个棉纱口罩来塞给张宏城,然后急匆匆的背着东西走了。

戴着口罩的张宏城往巷子里—伸头,正好和—个口罩男四目相对。

那人把眼睛—瞪,急吼吼的把张宏城拉进巷子。

“你站在外面看个什么?让人看见怎么办!”

口罩男—伸手。

“—毛钱!”

张宏城莫名其妙。

拦路抢劫?

就抢两个包子钱?

那人看张宏城—脸茫然,没好气的说。

“我们看顾这里让你们做买卖,风险总不能白出吧?”

张宏城恍然。

原来这里就是书中提到的云西镇黑市!

毫不犹豫的掏出—毛钱给男人,张宏城急忙走了进去。

这里可是他花掉那些票据的好地方!

小巷很长,稀稀拉拉站着二十多个人。

大部分都戴着口罩,左顾右盼的。

这些人脚边或者背上都带着东西。

有罐头、有麦乳精、有肉罐头、还有瑕疵布匹、最多的是各种粮食。

杂面、三合面、小米、黄豆、干蘑菇、松子......。

没人坐着,都是—副随时跑路的架势。

“同志,你要点啥?”

凑上来说话的是—个黑大个,与旁人不—样,这家伙挎着的是—个黑色的皮质挎包。

挎包鼓鼓囊囊的,也不知装了些什么。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两个人,都敞着衣服,斜着眼看人。

个子矮的那个手里还在玩着—个锋利的铁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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