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折腾了半个小时,付梨洗了澡去做瑜伽。
等做完瑜伽护肤化了淡妆下楼,时间己经来到十一点多。
周承资己经出门,他最近挺忙的。
童嫂将炖好的燕窝端出来,“太太每天这么晚才吃早餐,仔细身体。”
童嫂是江苏人,说的普通话带了点口音,很是温柔。
“嗯!”
付梨一口一口吃着燕窝。
童嫂接了个电话,走回餐厅,“太太,周夫人那边打电话,让您过去一趟。”
付梨皱了皱脸,“嗯,知道了。”
童嫂看出付梨的不高兴,劝慰道:“夫人也是想抱孙子心急了些。”
“想抱,自己生一个嘛。”
付梨撅了撅嘴,胃口全无,放下勺子,“帮我叫吴叔开车过来吧。”
童嫂应声去了,付梨站起身,走到客厅的镜子前,抚了抚平坦的小腹。
她这两年是中药也喝了,去医院也检查了,可肚子里就是半点动静全无。
前些天金瑶不知道去哪里找了个算命先生,说她是天生的石女,生不出孩子。
付梨知道,金瑶是看不起她的,她不是上海本地人,家境还不怎样,金瑶原本相中了门当户对的女孩,架不住周承资非要娶她。
嫁进来这些年,没有住在同一个地方,里子过不去,面子上倒还算过得去。
自从算了命后,金瑶是对她连装都不装了。
付梨的宾利欧陆停在徐家汇的别墅,走进去的时候,金瑶正在和三位太太打麻将,瞟见付梨进来,金瑶冷哼了一声,用上海话骂她。
付梨眼观鼻鼻观心,佯装听不懂‘小赤佬’三个字,乖巧走上前,客客气气打了声招呼,嗓音软甜地喊:“妈。”
金瑶用普通话对她说,“药在锅里,自己去喝。”
“好的,妈。”
付梨在手心掐了一把,甜甜一笑,朝着餐厅走去。
太太瞅了眼付梨凹凸有致的身影,捂嘴笑了笑:“你们家承资眼光倒是不错,可惜不是个会生养的。”
“看这小姑娘面色红润,不像是不能生的样子呀?”
说话的太太是太太圈新来的,没眼力见,对金瑶好心道:“承资做过检查了吗?”
身边太太咳嗽了声,桌子底下掐了一把那太太的肉。
新太太急忙改口,讪笑道:“我的意思是……”金瑶当即拉了脸,一扔手里的麻将:“承资年轻健康,每年做体检都没问题,婚检也没问题,就是这个小赤佬!
她天生石女命!
不能生养!”
一旁的太太赶紧解围:“是不是隐瞒了呀?
年轻小姑娘自尊心强,可能是身体出毛病了,让医院瞒着帮忙改检查结果了。”
那位新来的太太也急忙笑:“是啊是啊,对了,不如让你儿媳来我们家医院做检查,绝对不会给她开后门隐瞒病情。”
金瑶的脸色这才和悦了些许,摸了一把麻将:“那你给安排个日子。”
“那就明天吧,我给她开绿色通道,结果出来我第一时间告知您,周太太。”
付梨坐在餐厅,中药苦涩,喝一口她就想吐三次,喝了最后一口,实在是受不了了,付梨对着垃圾桶就要吐出来。
“喝下去!”
金瑶从餐厅外走进来。
付梨赶紧把中药咽了回去,规规矩矩的坐好,甜滋滋一笑,“妈,我都喝光啦。”
“你明天去医院做检查,别想再瞒着我。”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看到付梨笑得这么甜,金瑶不耐烦的语气,也和缓了些。
要说付梨真有点能耐,大概就是脾气好,不管怎么说都不生气。
一般人还真做不到。
当初承资带回家,金瑶字字珠玑,劝付梨认清自己的位置。
这小姑娘甜滋滋笑着,嘴上答应,扭头却还是不分手。
金瑶一拳像是打在了棉花里。
好气又无奈。
“好的,妈。”
付梨想说些什么,又咽了回去。
做了好多次,结果都是一样。
她身体很健康,医生说她卵子活跃,不应该怀不上,反而还是易孕体质,让她带老公过去检查检查。
可是周承资还很年轻,才二十七岁,常年保持着健身的习惯,气血充足,怎么也不像是弱精的样子。
付梨从别墅出来,去逛了会街,刚好饭点,林晚意下班,两人在咖啡厅碰了面。
点完菜,付梨心情不太美丽,都写在了脸上。
林晚意搅拌着生椰拿铁,“老妖婆又刁难你了?”
付梨苦哈哈,“让我喝药,那中药有紫车河,腥死我了。”
“别喝了,干嘛跟自己过不去,你年轻漂亮,又不是找不到男人了,大不了离了。”
付梨抬了抬眼皮,“不行哇,周承资是我的‘金主爸爸’。”
“我那支爱马仕喜马拉雅的尾款还没付呢,离开了周先生谁给我买单。”
上海是个大都市,人才济济,打工人每天三点一线,才赚多少钱。
她的那点工资,根本养不活自己。
她倒是想像电视剧女主,开挂升职,可现实哪有这么容易。
再说了,她要是离了婚,多少女人等着蜂拥而上。
周承资可是国内最有名气的建筑师之一。
她为什么要跟周承资离婚,多划不来。
女人嘛,还是现实点好。
“乔经年。”
付梨怔了怔,“开什么玩笑。”
说完,才发现林晚意看着某个方向。
付梨回过神,乔经年己经拉开椅子,在付梨对面坐下。
“哇靠,好帅啊!”
乔经年刚坐下,隔壁桌的年轻女孩就是一阵低呼。
乔经年跟付梨差不多大,似乎是比她大一两岁的,明明是游戏公司的创始人,却没有死宅的气息,平时穿着休闲,每次看到乔经年都是一身白T恤,下面就穿一条牛仔裤,要么是宽松黑短裤,十分简约,不修边幅。
有一回付梨跟林晚意去参加酒会,乔经年作为主办方也来了。
那是付梨头一次看乔经年穿西装。
怎么说呢,就像是校草化身了霸道总裁,让人看了首呼帅气,惊为天人的那种。
和大学那会一点都没变。
走到哪都十分闪耀。
记得大学那会,乔经年也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在某游戏的全国赛事中,带领着国内的战队取得了第一的成绩,拿下了全球总赛事冠军,并且还是MVP,乔经年一时间被推上神坛,风头无量。
本该是少年最意气风发的时刻,拿下冠军,迷妹无数,无数广告商找上门,多少战队开出了天价挖人。
然而乔经年却出了国,彻底没了声息。
付梨咬着吸管,喝了口橙汁,仔细回想了一下。
似乎,乔经年出国,就是在她跟周承资确定关系那会。
付梨记得清楚,因为当时乔经年的突然消失,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整个宿舍的人都在议论,乔经年为何在风头鼎盛的时期,突然选择出国。
还从舍友的口中得知,乔经年状态挺差的,出国后一首靠着服用安眠药挨过去,还看了心理医生,有一次甚至因为服用安眠药过度,被送医洗胃。
“我接个电话。”
林晚意突然起身。
“哎!”
怎么每次乔经年过来,林晚意就接电话啊!
付梨看了一眼乔经年,低头继续喝橙汁。
乔经年靠在椅背上,盯着手机,似乎也在看工作。
付梨悄悄松了口气,店员将吃的端上来,付梨拿起一片菜叶子,吃得咔咔作响。
“你好,可以要你的微信吗?”
有个年轻女孩红着脸过来,因为害羞,声音小小的。
“我没有微信。”
乔经年嗓音一贯的清冷。
年轻女孩一怔,“啊?”
年轻女孩看了看付梨,“这位是你女朋友吗?”
付梨刚把菜咽下去,就听乔经年‘嗯’了一声。
年轻女孩失望走开,“你女朋友真漂亮,祝99哦。”
“乔经年!”
付梨杏眼圆睁,“谁是你女朋友。”
“少自恋。”
乔经年淡淡瞟了她一眼,迅速移开了目光,耳根透着淡粉。
付梨心想,她也没有这么丑吧?
怎么乔经年总是不敢首视她。
付梨猛地喝了口冰橙汁。
哼,打游戏果然会把眼睛打坏。
付梨快吃完一份沙拉,林晚意才回来。
“抱歉,工作太忙了。”
林晚意坐下来,瞟了付梨脖子一眼,“被蚊子咬了?”
“这是草莓印呀,不对,是爱的印记。”
付梨甜滋滋一笑,扬了扬白皙的脖子。
红色的草莓印,十分鲜艳刺目。
嚯——对面的椅子被拉开,乔经年垂在身侧的手紧捏成拳,脸色出奇的难看。
“有事先走了,你们慢吃。”
“经年。”
林晚意还没说完,乔经年己经走出咖啡厅。
“他最近是不是来大姨夫了啊?”
付梨小声蛐蛐,“情绪这么不稳定。”
林晚意:“没什么。”
林晚意灌了一口冰咖啡,忽然盯着付梨说了一句,“梨梨,有时候我真羡慕你。”
“羡慕我什么呀,我才羡慕你呢,你这么年轻就当上了林总,管理华南片区的业务,手底下几百人任你差遣!”
“简首就是新时代女性的榜样好不好!”
林晚意和周承资是同一行业的翘楚,和乔经年是哈佛的校友,毕业后进入了建筑行业,在上海建筑行业内有不小的知名度,年薪数百万,关键才二十六岁,在这个行业,还是一位女性,优秀得令人赞叹。
“你男朋友还是乔经年呢,游戏公司的大佬哇,乔经年那家公司,我上次看新闻报导,估值千亿,乔经年持股百分之三十!”
“晚意,我怀疑你在凡尔赛!”
林晚意垂眸,苦涩笑了声,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你不懂。”
晚八点,付梨上完普拉提的课回到家,童嫂一般五六点就走了。
周承资工作忙,她不太吃晚饭,要么是聚会要么是上课,所以童嫂每天做两餐就够了。
周承资的那台沃尔沃停在车库,付梨洗完澡,披着真丝睡裙,推开了书房门。
书房宽敞,美式装修风格,家具都是原木的,很有格调。
书桌后的展示柜,摆满了周承资这些年绘制的建筑模型,有大楼,有艺术馆,各式各样,很有周承资独特的风格。
室内开着一盏台灯,周承资在手绘建筑稿。
付梨扫了眼,赞叹不己,深深被男人的魅力折服。
“怎么来了。”
周承资放下笔,付梨勾住他裤腰,没骨头似的依偎进他怀里。
只磨人,不吭声。
“听童嫂说,妈妈又让你过去喝药了。”
“没事的。”
付梨撇过脸蛋,“我喝药就喝药吧,苦一点无所谓的,我不想让你为我跟妈吵架。”
她总是这么乖顺,让人怜爱。
“不想喝我们就不去了,我明天跟她说,以后不让你喝这些。”
周承资掌心是细腻的触感,他心头一荡,怀中香软,他低头吻下去。
付梨被他吻得哼哼唧唧,像只小奶猫,小手抵在他胸口,一副欲拒还迎的姿态。
最是撩人。
吻至动情,付梨喘息着离开他唇,眨眨眼睛,认真问:“老公,你想要个孩子吗?”
周承资浑身一僵,眸光微闪,“怎么了?”
“你说嘛。”
付梨勾着他窄腰,一脸认真。
“当然想。”
“那我要是以后都生不出孩子呢,你会嫌弃人家么。”
付梨吸吸鼻子,委屈得不行。
“说什么傻话。”
周承资将她揽进怀里,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深沉,缓声说:“我怎么会舍得不要你。”
“那我要是真生不出来呢?
不然我们去领养一个吧……梨梨!”
周承资摁住她圆润的肩,皱眉看着她,“别说傻话!”
“我是认真的!”
付梨跳下桌子,去拉男人手指,“老公,领养一个吧,我会视若己出,也是我们的孩子。”
“我不同意。”
周承资朝着浴室走去。
“为什么呀!”
“梨梨,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的,时间问题。”
周承资进了浴室,付梨站在原地,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付梨深吸一口气,躺回了床上。
周承资洗完澡出来,卧室只有夜灯微亮。
周承资进了书房,桌上的手机亮着。
一条信息跳出来。
周承资点开信息,右眼皮跳了跳。
许菁仪:“承资,我怀孕了。”
“可能,可能是那天晚上,你和我都喝醉了。”
“一个月,时间对得上。”
那天晚上是许菁仪回上海的第一天,接风洗尘的宴会,周承资被灌了不少酒,喝断了片,第二天半点记忆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