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一想。
宴会上的酒水,不能只置办一种。
她既然领了这个活,那必须把事情办好了。
扣除采购竹叶青、杜康此类酒中贵族,能剩下个五百两就不错了。
温辞那批葡萄酒,虽然原材料没怎么花钱,但也耗了她不少人力物力。
这一批,感觉卖亏了,但又好似没怎么亏,一时间,心头那点子激荡,平复了下来。
温辞将采买事件吩咐下去,长乐宫的宫人,如今哪个宫敢得罪。
陛下都听贵妃之谏言,后宫上下无不感慨如今的这位,盛宠如斯,连带着对长乐宫的宫人都不敢怠慢。
抽出五百两银票交给杜若:“阿若,通知云想阁掌柜将那批葡萄酒运进宫来。”
“诺。”
正当她无所事事之际,就听到外头通传。
“娴嫔娘娘到!”
温辞站起身来:“姐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身子刚好,总要上门道谢一番。”说完便恭敬地朝着温辞俯首跪拜。
温辞连忙上去阻拦,也没能拦住。
“此次若非有贵妃相助,齐家早已覆灭,贵妃乃再造之恩,受得起我这一拜。”
“齐姐姐何须如此客气,你兄长并未有过错,即便陛下当时在气头上,等气消了,也会还他一个公道。”
娴嫔摇了摇头,她如何不知,但陛下之心如何能揣测,若是未曾昭雪,他父兄又该如何,兄长错过了今年秋闱,父亲被圣上不喜,明年再考,就真的有希望高中?
事事都讲一个时机,如今她承了贵妃之情,乃是无可辩驳,“娘娘,往后仅凭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必如此,我也就动动嘴皮子,你若要谢,还是谢陛下吧。”
言毕。
又听到外头通传:“陛下驾到!”
温辞:“……”
才刚觉得无聊,这人就接二连三地来访。
“臣妾参见陛下。”温辞、齐娴双双行礼。
“免礼。”
“诺。”
“齐娴嫔今日来长乐宫所为何事?”赵邝坐于温辞身侧,不急不缓开口。
“臣妾特来看望娘娘,如今天色也不早了,臣妾先行告退。”
温辞离得近,还是能发觉,齐娴嫔怕是怨上了。
“退下吧。”
人一离开,赵邝面无表情地看着温辞,看的她心跳突突的。
“陛下怎么了?怎么如此看着臣妾。”
“朕听闻你竟还会酿酒?”赵邝语气淡淡,但温辞总觉得他又在憋什么坏。
“陛下说笑了,臣妾也不过是略懂一二,担不得会字。”
“那此物为何?朕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嗯?”
赵邝指着内务府呈上的纸,“赤霞引”三字尤为醒目。
“此乃臣妾甚喜的一种果酒。”温辞感慨,果然宫内事事都瞒不住帝王。
“这么简单?”赵邝明显不相信,他这个贵妃,无利不起早,既然这么大费周折的,未按照宫制,安排上了此酒,不说有七八分关系,至少五六分应是够的上的。
“陛下这是不相信臣妾?”
“那就从单子里去了吧。”赵邝还不信自己拿捏不了眼前之人。
温辞真的气得脸都红了,这赵邝着实无耻。
赵邝好笑地看着贵妃的脸从白到红,从红到青,从青到黑,着实精彩纷呈。
“陛下~”
温辞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为了钱,出卖点色相也不是不行,但是这个赵邝吃不吃这套就有待商榷了。
果不其然,他一手推开了,“爱妃,有话好好说。”说完还将温辞歪倒的身子摆正了。
温辞脑海里又冒出了上次三位候选人名单,这八卦的心也似猫挠一般。
“陛下~”
“爱妃注意仪态。”
温辞:“……”不管是酒还是八卦,赵邝都不随她的心意走。
“这赤霞引其实是旧年偶然得之,臣妾觉得此物甚合胃口,便叫人又酿了些许,臣妾侧殿中还有些许,陛下可要尝尝?”
“成得福,跟着去取一坛。”
“诺。”
苏叶带着成得福走了,殿内温辞无聊地把玩着腰间的盘扣。
“爱妃刚才想说什么?”
温辞哪敢,难道直接问陛下,“您是否心仪哪位臣子,亦可迎进宫来,大家一起做姐妹。陛下年近三十,宫内无一人可得陛下欢心,亦是我等做嫔妃的伺候不周。”
想一想就一层鸡皮疙瘩,她说完了,运气好的话,能得陛下一句甚得朕心,运气不好,人头落地。
算了,好奇心还是憋在肚子里吧,反正大概的猜测她也有了。
不一会儿,成公公便抱着一坛子酒进来了。
掀开酒盖的片刻,一股浓郁的葡萄香扑面而来。
成公公立马懂事地给斟上酒。
温辞在一旁默默看着主仆俩的互动,这么可心的公公,陛下真的不喜?
成公公感受到贵妃打量的目光,又顺手给她也斟上了。
看看这懂事的,虽然没读懂她的心思,但也不可否认,这样的尽心伺候,没一个会不喜。
赵邝也不管温辞,她心里那点小九九,无非就是想赚钱。
何况盯着成公公,公公而已,又不是别的什么男子。
俩人虽思想上远距千里,但是相处得还是颇为温馨。
“爱妃这酒,入口清冽,回味甘甜,好酒。”
“陛下谬赞了,小小技艺罢了。”
“爱妃技艺之多,倒叫朕开了眼界。”
俩人你来我往地拉扯,半句正题都没有聊到,倒也不觉无聊,毕竟对着陛下,还是要小心提防,一不小心就要被坑钱。
“陛下觉得此酒可作为中秋宴饮之品否?”
“尚可。”温辞刚要收起一颗不安的心,就听旁边的赵邝缓缓又吐出了两个字,“不过...”
大喘气也不带这么喘的,这是要急死谁啊。
“宴饮一事,亦不是非此物不可……”说完,他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闲散而慵懒,看得温辞火气直冒。
“陛下说笑了,臣妾让利一成如何?”
“爱妃倒是好计策,一成,打发叫花子呢?”
温辞内心哔哔赖赖,这叫花子赚的可没这么多,况且赵邝又干了什么,平白得了一层利还不知足。
哪知他何止不知足,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赵邝放下酒杯,悠悠举起五根指头,声音不容拒绝:“五成!”
“五成?”温辞不敢置信,他可真敢提。
“爱妃莫不是有意见?”
何止有意见,她意见大发了:“三成,这是臣妾的底线了。”
“爱妃莫要太贪,这葡萄酒要将名声打出去还要看宫廷宴饮,嗯?且若朕记得没错,这葡萄也是朕的皇庄所产,朕拿五成已是亏了。”
温辞半晌没开口,心里头已经将赵邝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都说温家世代行商,她看都比不过眼前这位奸商。
“爱妃意下如何?”
温辞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和平,恨不得将桌子上的酒朝他一头泼去,没见过抢钱抢得如此明目张胆的。
“陛下,前几日不是才抄了诸位大臣,如今是又……”
话虽未说完,但意思大家都懂,又没钱了?
赵邝也感叹于贵妃迂回的脑回路,缓缓道:“世人又有多少是不爱金银的,爱妃也看过朕之私账,爱妃觉得五成于朕来说很多?”
温辞一时间讷讷无言,他一个帝王,比后宫妃嫔还穷,倒也是少见。
一时心软,说一千道一万,赵邝此人也未曾贪图享乐,反而是用钱帮助黎民,她咬咬牙,给就给吧,就当是为这门生意找了个大靠山。
“臣妾听陛下的,五成便五成吧,若日后宫中有人拿此事挑拨是非,陛下看在五成的面子上,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朕之爱妃,何人敢多言一字。”
赵邝得了五成利,虽还未见到实钱,此刻倒也有一番兴致,桌上的赤霞引饮了个底朝天,微醉后宿于长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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